蒙娜麗莎的微笑，讓人失望的景點

本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潘亮

法國盧浮宮正舉辦紀念達·芬奇逝世500周年大型回顧展。但是作為達·芬奇第一代表作品，同時又是盧浮宮的鎮館之作——全世界最有名的《蒙娜麗莎》卻由于“非常脆弱”而原封不動地留在了原展廳，不參加此次特展。有人說，這是盧浮宮又一次拿蒙娜麗莎做噱頭炒作，所謂“致命女郎”其實也沒什么特別。今年5月就有一項調查顯示，《蒙娜麗莎》竟然是英國游客眼中最讓人失望的景點。

被不斷復制的“神秘人物”

法國“觀念藝術之父”馬塞爾·杜尚在1930年創制了《帶胡須的蒙娜麗莎》，他只是按原樣復制了蒙娜麗莎，然后俏皮地用鉛筆為她增加了兩撇八字胡及一小撮山羊胡。結果這幅畫在2017年巴黎蘇富比拍賣會上拍出63.25萬歐元高價。

世界各地藝術家也通過各種另類手法表達了對《蒙娜麗莎》的喜愛。美國藝術家埃斯基維爾將大量彩色紐扣懸掛在細線上，打造出了一個紐扣版的“窗簾式”蒙娜麗莎。英國藝術家格列波林花兩天時間，使用近800個立方體來創造了一個現代感蒙娜麗莎，令人沉思的謎題被賦予了新的生命。意大利藝術家佩斯用樂高積木制作了一個異想天開版本的蒙娜麗莎：神秘微笑成了平庸笑容，原本細膩的膚色變成了樂高花哨色調，緊握的雙手則被最基本的樂高“工程手”取代。俄羅斯藝術家聯合拼湊了一個由切片香腸組成的蒙娜麗莎，用食物重現名畫。由于香腸可以更換，使得觀眾不僅能欣賞作品，還能品嘗。其他還有咖啡蒙娜麗莎，甚至垃圾蒙娜麗莎……美國宇航局也曾將蒙娜麗莎的圖像利用激光脈沖發送至太空。

《蒙娜麗莎》引發世人競相模仿、復制和加工，但畫中人物原型究竟是誰至今未有定論。很多學者認定是佛羅倫薩的佐貢多夫人，但有說法稱這是達·芬奇的自畫像，因為兩幅畫里臉部輪廓及眉毛、眼睛的位置是一樣的。還有學者推測蒙娜麗莎原型可能是達·芬奇的男學生。2015年法德公共電視臺推出的一部紀錄片則對這幅畫做出顛覆性解釋：科學家柯達經盧浮宮要求利用分層放大技術光影掃描《蒙娜麗莎》，發現其中暗藏著另一位年輕女性肖像，她才有可能是藝術界尋找的“蒙娜麗莎真身”。

奔著名畫而來，垂頭喪氣離開

自1802年由拿破侖授意將《蒙娜麗莎》請進盧浮宮后，除去在1911年被盜，她只在戰亂、外借展出期間離開過5次。1974年于莫斯科的亮相是蒙娜麗莎最后一次在盧浮宮外面對觀眾。專家發現她的手臂因潮濕出現彎曲，盧浮宮方面決定，鑒于這個500歲高齡女郎的健康狀況，再也不會讓她外出旅行了。

第一次進盧浮宮，記者的心情跟普通游客差不多。來到這個藝術薈萃的圣殿，一定要睜大眼睛看遍所有寶貝，尤其是坐鎮盧浮宮三寶排名第一的《蒙娜麗莎》。然而，當我親眼看到她神秘微笑的那刻，既不興奮也不慌神。原先想象的感嘆、形容之詞竟毫無用武之地。腦海只有一個聲音回響：原來她是這么不起眼！靜靜端坐在恒溫恒濕、4毫米厚的防彈“玻璃屋”內，高、寬分別僅77厘米、53厘米的蒙娜麗莎已淹沒在無數游客腦袋還有他們端著手機的胳膊之間。或許是如此相遇打碎了許多人懷揣已久的蒙娜麗莎之夢，2009年一位失望的俄羅斯游客直接將空茶杯砸在了畫像上。《紐約時報》稱“盧浮宮快因為《蒙娜麗莎》窒息了”：她的周圍保安正在驅趕怒氣沖沖、汗流浹背、已經忍受了半小時長隊的自拍者們。人們奔著名畫而來卻又垂頭喪氣地離開。難怪今年5月易捷航空發起的調查中，英國游客也把《蒙娜麗莎》排在了世界最讓人失望的景點首位。

今年7月，盧浮宮“萬國大廳”展開維修，《蒙娜麗莎》被臨時挪到第三層的梅第奇廊。導致記者陪同友人在排了蜿蜒長隊通過安檢后，又“蝸牛前進”般地蹭了兩個小時，才來到她面前。朋友快速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后嘆氣“太遠了，玻璃罩反光看不清，很失望！”展廳里還貼著一張挺可悲的提示：“《蒙娜麗莎》其實被眾多名作環繞——請您也看看周圍。”這些名作就包括《田園合奏》《伽拿的婚禮》《拿手套的男子》等。

《蒙娜麗莎》可以被包場

在盧浮宮一年1000多萬參觀者中，80%是必看《蒙娜麗莎》才肯罷休的。有專家指出，盧浮宮本身并不存在擁擠問題，是因為掛著《蒙娜麗莎》才幾乎崩潰。已經有聲音呼吁“與其讓游客痛苦，不如讓《蒙娜麗莎》離開，為她單獨設館”。

那么有沒有安安靜靜欣賞《蒙娜麗莎》的辦法呢？為慶祝盧浮宮金字塔建成30周年，愛彼迎網上民宿租賃平臺今年聯合盧浮宮組織了一場“盧浮宮之夜”競賽活動。優勝者在《蒙娜麗莎》前喝完開胃酒后，由“維納斯女神”陪伴享用了米其林晚餐，最后在金字塔下臨時搭設的星級臥室里度過一夜。你若沒有這樣的運氣但有足夠財力，可以像美國歌手碧昂絲錄制MV那樣將盧浮宮展廳私包下來，獨自品味《蒙娜麗莎》的迷之微笑。因為和凡爾賽宮一樣，在遵守種種嚴格規定的前提下，盧浮宮接受私人包場組織活動及慶典。雖沒有官方明碼標價，但法國媒體猜測盧浮宮展廳的包場價錢在一天2萬歐元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