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安全與汽車能源多樣化芻議

蔣佳偉

1 效果與質疑——新能源汽車的矛盾

新能源汽車在我國的產銷量逐年上升，不但進入人們的生活，也將新能源的理念帶入人們的心中，然而其發展也面臨爭議。

一方面，新能源汽車尤其是電動汽車在價格、安全、便利性等還存在頗多需改善之處，成為公眾購買時的阻礙，且其在生產、使用中是否真正節能還存在一些質疑。

另一方面，我國對石油進口依賴較大，如發生供應斷絕，將威脅到國家的石油安全。而汽車又是其中的耗用大戶，因此汽車尋找替代能源又體現出迫切性。

針對以上矛盾，本文提出兩條核心觀點。其一，雖有質疑，但新能源汽車還是必須發展，目的不僅是節能環保，還包括對石油安全風險的應對。其二，汽車能源的形式可以多樣化，避免因發展單一種類的新能源而造成某些缺點的集中顯現。

2 石油安全——汽車新能源的迫切性

本文所說的石油安全，并非指石油生產、儲運、使用中的安全，而是指國家能否按時按需得到石油供應。

2018 年，我國油氣對外依存度攀升至69.8%和45.3%，但當今國際爭端苗頭不斷，如果發生供應國減產或者運輸道路切斷等問題，造成石油進口減少甚至斷絕，將造成經濟、社會、民生的全面影響——因為使用石油的不僅有汽車運輸，還有航空運輸、紡織、日化、醫藥等行業。

而新能源汽車，尤其是目前比較流行的純電動和插電式油電混動，又面臨諸多質疑。例如：電動車是否只是把能耗和污染轉移到發電環節？從開采到使用（Well to Wheel）的能量轉化效率是否優于汽柴油？廢舊電池產生的污染如何處理？這些都存在爭議。汽車電動化對節能環保到底有多少貢獻，需要采集大量信息才能給出具體結論，但可以肯定的是，使用電能可以擴充能源的來源，有利于減少對石油的依賴——發展其他形式的汽車能源也是如此。

我們也許面臨這樣一種情況：即使能源消耗總量上升、使用成本提高、車輛性能下降，我們也“不得不”發展汽車新能源，以便在石油進口受阻時有所應對，把石油留給其他耗用部門，特別是難以尋找石油替代品的部門。

汽車能源的未來也不一定全是消極的：雖然目前面臨石油資源壓力，但新能源的推廣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社會公眾也抱以高度關注，技術上的各種不利因素也正被逐漸解決。

3 多樣化——汽車能源的可能模式

3.1 多管齊下、積少成多——盡快達到節油目的

當前在新能源汽車占主導地位的純電動和插電式油電混動，有著購買價格高、充電時間長、電池有熱失控風險等問題，影響了公眾購買和使用的積極性——這與汽車對新能源的迫切要求是不符的。汽車能源形式多樣化，可能是解決這一矛盾的思路。

汽車新能源有著多種形式：一部分走電動路線，諸如純電動、氫燃料電池等；一部分走代用燃料路線，諸如天然氣、液化石油氣、乙醇、甲醇、二甲醚等；還有一部分將傳統能源與新能源結合，如乙醇汽油、油電混動等。每種形式都各有缺點，但也各有優點，因此要揚長避短，發掘各種能源在汽車應用中所擅長的領域，避免因發展單一種類的新能源而造成某些缺點集中顯現。多管齊下、同時發力，加快速度探索各種有利于節能環保、有利于減少石油耗用的能源形式，并經受市場檢驗。

有些技術的節油效果不如其他明顯，但實現和推廣比較容易，這些也要鼓勵，因為它們可以盡快形成廣泛應用，積少成多，有利于緩解石油安全壓力。

3.2 “獨霸”與“多強”——汽車能源的可能格局

在經歷汽車能源多樣化的市場競爭和優勝劣汰過程后，可能會出現以下幾種格局。

其一，“一家獨霸”：有一兩種能源像今天的汽柴油一樣占據了統治性地位。當然，這一兩種能源的來源要非常廣泛，長期內不會發生新的能源問題。

其二，“多足鼎立”：沒有一種能源形成統治地位，而是多種能源分地域、分領域地各其所長。這樣的缺點是建設費用大，因為每一種能源都要建立一套生產和使用體系，且做相應的人才配套；在汽車應用的地域之間、領域之間，還會 出現能源不兼容的問題。

其三，“一超多強”：有一兩種作為“通用性”能源供應全社會，其他多種能源按一定地域、領域使用。這也許是對前兩種格局的平衡。

如果出現后兩種格局，就要對多種發展的能源建立備份制度：即當某種能源斷供造成某些地域、某些領域的汽車應用受到影響時，可以用其他能源，特別是用“通用性”能源頂替。

3.3 分工合作、利益分配——國家的引導作用

為了減少重復建設、減少無續競爭、盡快出成果，國家要牽頭引導、分工合作。可以將參與的企業、院校等組成若干個“聯盟”，這些聯盟有的發展鋰電池為主，有的發展氫燃料電池為主，有的研究甲醇、乙醇等代用燃料為主，等等。

利益分配時，國家也要做通盤考慮。在市場競爭中，會因為不同形式能源的市場表現，帶來背后各聯盟獲利先后多少的問題，國家要有所調節。特別是有些能源會因最終無法應用，而使相關單位無法收回投資，對此國家也要把相關利益分配給他們，承認其在新能源探索中做出的貢獻。

3.4 汽車能源探索長期化

汽車能源的探索，不能隨著將來新能源的廣泛應用而停止。人類耗用資源的速度很快，難保以后不發生下一輪能源危機。此外，將來的人們也可能產生對更優更好的能源形式的需求。

4 結語

本文提出了石油安全壓力下汽車新能源發展的必要性，并在此背景下提出“汽車能源多樣化”這個將來可能的模式。望給同行提供一定參考，更期待拋磚引玉，提升自身的相關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