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潔?吳申倫



【摘要】隨著數字化浪潮的推進,編輯出版學的主流研究對象變為數字出版,研究方法日漸強調數字化科研,專業教育以培養適應數字化的復合型人才為指向,科研陣地則由數字出版相關的研究機構、專業期刊和學術會議組成,顯示出政產學研共融的特點。數字出版研究成果累累,主要集中于數字出版產業、數字出版業務模式、數字出版技術、數字版權保護、傳統出版轉型這五個方向。當前數字出版研究存在閱讀研究薄弱、國際視野缺乏導致原創理論不足、原有學科建制僵化等問題,知識與閱讀將引領其下一階段的發展進步。
【關? 鍵? 詞】編輯出版學;數字出版;轉型
【作者單位】陳潔 ,浙江大學人文學院;吳申倫,浙江大學數字出版研究中心。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面向社群網絡的數字出版版權管理平臺構建研究”(17BXW005 ),中央基本科研“跨媒體數字出版物形態與相關標準規范研究”(S18-521102-002)階段性研究成果。
【中圖分類號】G239.2【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91/j.cnki.cn45-1216/g2.2019.18.008
數字技術在全球范圍各個領域引發了生產和觀念上的革命,出版行業也不例外。數字閱讀滲透人們生活的各個角落,數字版權則重構了整個出版產業鏈。編輯出版學作為一門應用學科,根植于出版行業,因而編輯出版學也需要面向數字化轉型,從研究對象、研究方法到教育模式、科研陣地,再到成果積累對接數字出版。梳理21世紀以來近二十年數字出版研究的方方面面,能夠發現其中的問題與不足,找出解決之道,以迎接編輯出版學科發展的下一個階段。
一、新挑戰:數字化的研究對象與研究方法
我國編輯出版學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以來按需而變,業已形成自己的編輯出版學科體系。21世紀后,愈演愈烈的數字化浪潮成為70年未有之大變局,編輯出版學科原有的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面臨轉型的挑戰。數字出版產業鏈、生產主體、產品與服務成為編輯出版學主流的研究對象,編輯出版學科亟待重建數字出版理論體系。研究方法上,數字化的科研方式表現出強大的可行性、準確性和高效性,成為編輯出版學研究的大勢所趨。
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發布的《2018—2019中國數字出版產業年度報告》指出,2018年國內數字出版整體收入規模達到8330. 78億元,而2007年官方第一次統計時,這一數字僅為200億元,十多年來翻了40倍之多[1]。數字閱讀、網絡發布、社群創作、網上書店、全媒體出版、IP衍生運營等讓整個出版行業重新洗牌,傳統出版單位逐漸喪失內容話語權,紙媒讀者正在流失。
自編輯出版學科成立以來,編輯出版學的主流研究對象一直是傳統出版業,面對新的內容生產方式和營銷發行模式,原有研究成果中的理論和應用都開始失效。因此,編輯出版學的研究重心必須向數字出版轉移,構建包括數字出版物、數字閱讀行為、網絡營銷、數字版權、數字編輯等一整套數字出版理論,以為數字化的文化娛樂產業建設與發展提供智力支持。
數字化改變了知識生產、獲取和傳播的方式,使包括編輯出版學科在內的所有學科面臨研究方法轉型,從事數字化科研。科研工作對知識生產、獲取、傳播的效率有著極高的要求,因此西方學界率先利用數字工具分析數據、在線發布成果、獲取論文等。愛思唯爾、約翰·威利、施普林格等以專業出版為主營業務的出版商紛紛推出專業的數字化科研產品和服務,如數據庫、學術地圖、寫作協助、學術社交等。
我國的數字化興起于大眾閱讀領域,它對科研本身的價值往往被忽略。即便眼下火熱的知識服務,也常常被各類數字教育模式所同化,難以體現其對科研的獨特價值。數字化科研,意味著利用互聯網思維和計算機技術捕捉信息、處理數據、建立模型、演算邏輯等,解決人力難以應對的科研環節,并融入大數據、人工智能、VR技術、具象呈現等技術,以增強研究成果的可信度和實證性。數字出版研究若要對行業實踐、政策制定、消費行為真正起到引導作用,數字化科研必不可少。
二、新態勢:數字出版教育模式與科研陣地的建立
面對全球性的數字化浪潮,國家新聞出版署要求出版單位在2020年之前完成數字化轉型,這不僅是出版行業的發展機遇,也是編輯出版學科發展的必然要求。
2005年是中國數字出版發展的關鍵一年,這一年數字出版的概念被行業廣泛認可,數字出版的產業鏈和規模開始成形,面向數字出版的教學模式和科研陣地也大約在此后同步轉型。數字出版自西方傳入我國,數字出版教育模式和科研陣地存在政產學研同起點、共面對、同進退的特征,整體上探索性、實驗性較強。
編輯出版學科專業教育模式的數字化主要表現在教學內容和培養方式上,以培養數字出版所需的復合型人才為指向。數字出版所需的人才與傳統出版業不同,除了要求掌握傳統編輯出版實務技能,還強調熟稔數字編輯技術和互聯網營銷發行,因此,不少高校的編輯出版學專業教學中加入了網絡編輯、電子編輯等新課程。2012年,數字出版專業作為特色專業被教育部正式列入本科專業目錄,成為繼編輯出版專業之后的又一個出版專業。北京印刷學院、浙江傳媒學院等5所院校招收數字出版專業的本科生。
培養數字出版復合型人才需要一種時刻與出版一線緊密相連的人才培養方案。如武漢大學的“平臺+模塊”課程體系聘請數字出版業內專家作為兼職教授,將數字出版實踐引入課堂;浙江大學產學研一體化教學模式中的6個實踐基地,就包括咪咕數字閱讀和浙江數字傳媒兩個數字出版實習點。大量編輯出版學教師邊教學邊探索、總結,發表了眾多數字出版教學改革相關論文;與課程配套的數字出版教材也紛紛出爐,如匡文波的《數字出版教程》、陳潔的《數字化時代的出版學》、黃孝章的《數字出版實用教程》等。
一門學科的科研陣地主要包括相關研究機構、專業期刊和學術會議。數字出版科研陣地主要有事業性質或高校與行業共建或行業自建的研究機構,編輯出版專業期刊上的數字出版專欄,以及各類以數字出版為主題的學術研討會。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下設的數字出版研究所與北京印刷學院的“中國數字出版人才培養基地”,都是國內重要的數字出版研究機構。各大高校也紛紛成立數字出版研究單位,如北京印刷學院數字出版與傳媒研究院、武漢大學數字出版研究所、浙江大學數字出版研究中心等。人民教育出版社的人教數字教育研究院、方正的方正技術研究院數字出版分院等則是行業自建的研究機構。
盡管目前國內尚無專門的數字出版學術期刊,但是此前形成的核心刊物集群都設有數字出版專欄,發表最近相關研究成果(見表1)。數字出版主題學術會議主要有政府和行業協會組織的國際數字版權管理創新發展論壇、中國數字出版博覽會、中國數字出版年會等,以及各大高校主辦的研討會、論壇、沙龍。如中國知網聯合多家大學圖書館舉辦的數字出版與數字圖書館融合發展國際研討會、咪咕數媒舉辦的數字閱讀大會等,都是行業自辦的學術會議。
三、新成果:數字出版研究二十年綜述
以賴茂生的《從電子出版到數字出版》和張春的《網絡環境與數字出版》為先聲,數字出版主題研究至今已有近二十年的歷史,產生了包括報告、論文、專著等在內大量可圈可點的研究成果,是編輯出版學數字化轉型研究的集中體現。
數字出版已成為當前編輯出版學研究的核心領域,在中國知網的中文期刊文獻庫中搜索數字出版主題論文可以看到:從2000年至2018年底,數字出版主題論文共計發表了9630篇,2005年開始,相關研究呈爆發式增長,并在2013年到達峰值,隨后有所下降(見圖1)。這一結果既印證了2005年作為數字出版轉型的關鍵一年受到學界關注,也表明其后研究論文的快速增長存在一定程度的過熱、飽和現象,近幾年的“冷卻”實則是向理性回歸。
對數字出版主題論文進行細分和梳理,能夠發現數字出版產業、數字出版業模式、數字出版技術、數字版權保護、傳統出版轉型這五個方向是研究的聚集之地。其中,數字出版產業、數字出版業務創新與商業模式是編輯出版學對接應用的目的性和當下性表現。國有出版單位是我國社會主義出版事業的中堅力量,傳統出版轉型研究數量突出是由我國國情決定的(見表2)。數字出版作為新興的研究領域,行業報告和概念界定也是當前數字出版研究的重要內容。
行業報告是國家、業界、研究者從事數字出版應用與對策研究的事實基礎,主要提供數字出版規模、用戶行為等相關數據統計以及趨勢分析,一般由國家事業性質的研究機構或民營信息服務企業發布。其中,最具權威的當屬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出版產業年度報告》。該報告自2007年首發以來,每年都會定期發布,對電子書、數字期刊、網絡游戲、移動出版、在線音樂、互聯網廣告等產業模塊進行詳細統計梳理,是重要的行業數據資料來源。非官方的行業報告主要來自艾瑞咨詢、中商產業研究院、智研咨詢等,如騰訊的《中國社交媒體影響報告》和百度的《移動互聯網發展趨勢報告》,也對相關領域的數字出版研究有所助益。
出版概念作為基礎理論的一部分,潛藏著研究者的研究視域,往往影響最終的理論架構和應用分析。在知網上被引最多的100篇數字出版主題論文中,盡管有關數字出版概念的只有7篇,但徐麗芳的《數字出版:概念與形態》、張立的《數字出版相關概念的比較分析》卻分別擁有高達135次和130次的引用量,這說明概念界定對研究具有基礎性作用。此后,官方、學界和產業基本沿用此界定,“數字出版成為此類出版現象的統一稱呼”[2]。
數字出版研究是將數字出版產業鏈抽象化處理,得到新的產業結構和流程模型,主要從宏觀層面綜合分析產業鏈各個主體的關系,對國家政策、法律和制度的建立完善具有重要意義。數字出版產業鏈上游、中游、下游三分的結構普遍為學界所接受,它們分別是由傳統出版社、文學網站、互聯網公司等組成的內容提供商,由平臺運營商、技術提供商、網絡服務商組成的信息中轉商,以及直接對接讀者的產品分銷商、終端設備商和讀者。這一結構顯示學者對新興數字出版商與實體書店、圖書館、印刷廠競爭關系的格外關注。他們認為,傳統出版社優于內容而劣于技術,對數字出版的發展持有三種主要觀點,分別是主導整合說、多元經營說、協作融合說。學界主張產業鏈中各個主體分工協作,但是資本則傾向一家主導整合、多元經營的路數。越來越多研究者從產業鏈重組的角度去探索,如將讀者作為內容提供方的社群原創出版研究,或以平臺串聯上下游的數字版權管理平臺研究,以及國內外產業鏈對比研究等,數字出版產業鏈研究正走向多元化。
數字出版業務模式研究是從微觀層面分析數字出版的具體業務模式,集中體現了編輯出版學的應用性原則,一些研究成果可直轉化成商業價值。學者主要通過對亞馬遜、愛思唯爾、閱文集團、中國知網等國內外新興數字出版企業、大型數字出版集團的大量個案研究,分析其原理和特點,總結經驗與不足,以此提出業務模式的創新思路。
這一研究領域可以劃分為三大塊:大眾出版領域——包括全媒體出版、自助出版、IP運營、社交出版、有聲書、移動出版、眾籌出版等,主要研究者有張志強、范軍、周國清、閆偉華、周百義等;教育出版領域——以在線教育、數字教材、MOOC、按需出版為主,代表研究者有劉錦宏、葉文芳、陳瑩等;專業出版領域——突出表現為數據庫、優先出版、知識服務、開放存取等業務模式,代表研究者有徐麗芳、孫玉玲、張新新、陳世華等。大眾出版領域集中了主要的研究力量,側面反映了我國數字出版的主要矛盾在于內容生產與讀者需求之間的不平衡、不適應,閱讀仍是當前數字出版研究的關鍵詞(圖2)。數字出版業務模式研究的下一階段要更多地從讀者入手,以讀者閱讀心理和行為為切入口,將大數據理念和方法引入出版生產,從精準滿足讀者個性化閱讀需求的邏輯點出發探討利用人工智能進行出版的可能性。
傳統出版單位是我國出版事業的中堅力量,由此決定了傳統出版轉型是政產學研需要共同面對的問題,也使出版轉型研究成為我國數字出版研究占比最大的部分。除了學院派研究力量,出版業界也積極參與研究,形成學界與業界共同關注的局面,并分別從企業管理、人才培養、媒介融合、商業模式、編輯職能等多角度發表了多篇見解獨到、觀點深刻的論文,成果極大豐富。
國外的經驗和國內的典型案例是學界重點關注的對象,如《美國數字出版考察報告》《數字出版個案研究》《數字出版啟示錄 : 西方數字出版經典案例分析》等專著,都具有重要的啟發和借鑒價值[3]。研究范式多采用現狀和生產要素結合,提出有針對性的數字化轉型路徑。轉型措施主要集中于理念、消費、生產、政府、用戶等層面,包括數字化理念、產業鏈構建、技術創新、人才培養、內容創新、品牌建設、多元盈利模式等,意圖將數字出版業務模式的研究成果引入傳統出版轉型之中。
數字版權保護研究旨在從版權的角度為創建一個作者合法權益得到保護、企業可持續贏利、鼓勵文化創新的產業環境獻計獻策。2006年《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出臺和《2008中國數字版權保護研究報告》發布后,學界對數字版權保護問題的研究逐漸深入。黃先蓉、周安平、王遷、俞鋒等研究者從法律保護、標準規范、DRM技術、數字版權管理(系統)、許可證、DCI系統、公民版權意識、行業協議、代理機構等方面提出了關于數字版權保護的探索角度和方案(表3)。
數字版權保護研究的一大特點是計算機科學與法學的交叉研究,其中不少成果出自計算機專業或法學專業的研究者之手。關鍵詞在同一篇論文中的共現,說明多數研究者主張運用“組合拳”的方式解決數字版權保護問題。技術始終是數字版權保護的重心,近年來區塊鏈技術成為這一領域的研究熱點,就是十分鮮明的寫照。由此可見,制度、法律、技術是數字版權保護的三大基石。
數字出版技術研究的對象是電子出版物的載體技術和格式標準,為的是讓數字出版的業務開展、閱讀支付、版權保護等更加有“技”可依。施勇勤、周敏、唐翔、郭玉潔等人對EPUB電子書標準化、PDF文檔格式、CEBX結構化版式文檔、DITA信息構架等新技術的基本原理、發展狀況及其在數字出版領域的應用現狀進行分析,并針對目前數字出版應用實踐中存在的問題提出了改進方案。共同點是:第一,數字出版技術以計算機技術為基礎,注重技術在出版實踐中的應用反饋,專業性特點突出,成果多由具有計算機科學背景的數字出版從業者發表,或由計算機專業、信息管理專業的研究者和出版專業研究者共同完成;第二,數字出版技術的革新緊跟計算機技術研發與應用潮流,AR技術、VR技術、HTML5超文本標記語言等新型內容以及可視化呈現技術也進入研究視野,成為新的研究熱點(圖3)。
四、新問題:知識與閱讀引領編輯出版學科調整
盡管近二十年的學術探索使數字出版研究積累了可觀的教學經驗和科研成果,但我國的數字出版研究依然尚未成熟。自古以來,編輯出版活動一直圍繞知識與閱讀兩大主題,或承擔生產、傳播、傳承知識的責任,或給予讀者愉悅的精神享受和閱讀體驗,進而在現代演化為專業出版、教育出版和大眾出版三大領域。從知識與閱讀的矛盾與平衡中,我們可以管窺數字出版研究現存的問題以及下一階段的發展方向。
1.我國數字出版研究“偏科”明顯,對閱讀的重視程度遠遠不夠,應當以讀者閱讀行為研究作為其他研究的基礎
由于我國出版業發展的歷史原因,編輯出版研究至今仍然帶有一種計劃性的視野局限,少數研究者甚至抱有“修改計劃”便可以“修改市場”的錯覺,只是在宏觀上提出如何數字化的要求,期望用一套數字化方案一氣呵成地將傳統出版轉為數字出版,而忽略了數字出版與閱讀的因果邏輯。
叢挺等人在統計分析2005—2016年的220篇CSSCI來源期刊數字出版研究文獻后指出:“采用經濟學、管理學、傳播學和信息科學進行研究的文獻數量占據前4位,分別達到60篇、42篇、36篇和30篇……而采用社會學、心理學、法學等其他學科理論的研究文獻相對較少,不到10篇。”[4]這表明當前數字出版研究對讀者數字閱讀行為研究嚴重不足,導致許多“對策研究”無法真正產生效益,或只能做一些經驗總結而難以進行預判。
2.沒有將知識的無國界性融入本土研究,不僅國際視野不足,而且原創理論缺乏
數字出版興起于西方發達國家而后傳入我國,因此西方發達國家的先進技術、管理經驗和產品創新都是我國的借鑒對象。但是這方面的優秀成果依然不足,尤其是專題性質的他國出版史著作幾乎沒有。國內大型的編輯出版學國際研討會寥寥可數,與編輯出版學的兄弟學科傳播學、新聞學相比差距明顯。國際視野不足卻并沒有帶來原創理論的繁榮,相反,國內一些研究者只是摘抄了國外理論的鳳毛麟角,就生搬硬套到我國出版行業之上。當前研究中包括長尾理論、媒介融合、跨媒體敘事、創新擴散、破壞性創新等主要使用的理論工具無一不是舶來品。
在數字化初期,照搬西方經驗或許是可行的,但是隨著我國數字出版產業規模的快速增長,西方理論工具將越來越與我國國情脫節。例如,在美國占有巨大市場份額的Kindle電子書閱讀,在我國至今未能站穩腳跟,不少極力鼓吹這一亞馬遜終端模式的觀點其實是值得商榷的。每年的數字出版產業報告顯示,增速驚人的網絡文學和移動出版是我國的“特色產業”,內容IP運營泛濫和移動網絡服務商相互掣肘的亂象也需要研究者以讀者閱讀行為為基礎,創造具有中國特色的數字出版理論,并將其打造為我國文化全球化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
3.現有的編輯出版學科制度逐漸陳舊僵化,迫切需要針對數字出版在專業教育、科研陣地、評價體系上進行二次調整
專業教育上,編輯出版學教育中原本存在的“掛靠”問題在數字出版專業教育中愈發明顯,不利于數字出版相關課程的開展,尤其是一些高校將數字出版專業放置在文學院系下,對數字出版相關課程的展開造成阻礙。
科研陣地方面,數字出版至今沒有自己的獨立刊物,原來的《中國電子與網絡出版》業已停刊,一般刊物都會平衡各個研究方向的發表成果,從而導致數字出版研究成果發表受限。我國的數字出版行業協會即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前身是1994年成立的中國音像協會,2013年更名為中國音像與數字出版協會,因而有必要組建專門、獨立的數字出版行業協會。
此外,數字出版研究應當嘗試以多種網絡化的指標進行學術評價,以實驗、創新的姿態改變這一學科以往評述性的研究風格。
五、結語
數字技術催生了規模龐大的數字出版產業,促使編輯出版學的研究對象變為新興數字出版產業,研究方法愈發強調運用數字化科研攻克人力研究中的困難環節。數字化是政產學研共同面對的挑戰,教育模式與科研陣地正在進行多主體融合,數字出版研究總量激增,并聚焦于數字出版產業、數字出版業務模式、數字出版技術、數字版權保護、傳統出版轉型五個方面。從順應數字時代知識與閱讀的需求變化來看,數字出版研究下一階段的主要目標是把閱讀研究作為其他研究的基礎,擴大國際視野的同時構建適應我國國情的原創理論,對日漸僵化的學科建制進行二次調整。數字出版研究既是紅海,也是海藍,其未來存在不少變數,需要更多有識之士投入其中。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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