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林


摘 要 作為農民工群體的主體,新生代農民工已成為當前我國實現新型城鎮化的生力軍,政府推進新型城鎮化向縱深發展需要大量農民工切實融入城鎮成為新市民。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成為當前亟需解決的重點問題。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過程是農民工與政府間的相互博弈,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鎮就業和生活既受政府相關政策束縛,又受其自身經濟能力、職業技能及社會關系網絡等限制。鑒于此,基于一般均衡理論,探討職業資本積累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發現,職業資本中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都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具有一定的正向促進作用,這為當前國家相關政策制定和農民工培訓等提供了一定的理論支撐。
關鍵詞 職業資本積累;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契合機理
中圖分類號 F323.6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9)22-0059-07
當前,我國城鄉二元經濟社會結構背景下出現了一個值得政府和社會關注的群體,即農民工群體,這一群體不僅數量龐大,而且對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有顯著的推動作用。且我國正處于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將更加有助于推動我國不斷向工業化、城鎮化、現代化轉變,而要切實實現工業化、城鎮化、現代化,就需要解決農民工市民化問題。國家統計局相關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農民工總量約2.82億人,比2015年增加1.5%,我國城鎮化率為57.35%,人戶分離人口為2.92億人,比2015年末減少203萬人。國家統計局公布的《2016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總量約1.4億人,已逐漸成為農民工的主體,占全國農民工總量的49.7%,新生代農民工主要集中在制造業、建筑業、批發和零售業、交通運輸倉儲和郵政業等行業就業。作為農民工群體的主體部分,新生代農民工儼然已經成為當前我國新型城鎮化的生力軍,解決好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轉化問題成為了我國政府解決當前農民工問題和三農問題的根本之處,只有城鎮徹底接納了如此數量的新生代農民工,并切實讓他們與城市居民享有同等權益,才能切實幫助我國真正實現城市化,并最終達到國家現代化的目標。而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轉化過程其實就是新生代農民工與國家政府間相互博弈的問題,一方面,新生代農民工在城鎮就業和生活不僅需要面臨政府相關政策的束縛,同時其自身的經濟能力、職業技能及社會關系網絡等都在很大程度上對其市民轉化有限制作用;另一方面,國家需要推進新型城鎮化進程向縱深發展,又需要大量的新生代農民工切實融入城鎮成為新市民。因此,兩者間就存在著顯著的博弈關系。鑒于此,本研究基于一般均衡理論,從新生代農民工自身出發,探討職業資本積累對其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以期為當前國家相關政策制定和農民工培訓等提供理論支撐。
一、相關文獻綜述
(一)職業資本積累
職業資本積累主要包含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等。人力資本首次出現于1935年美國哈佛大學著名經濟學家沃爾什(Walsh)教授出版的著作《人力資本觀》。20世紀50-60年代,美國著名經濟學家西奧多·舒爾茨(Theodore W.Schultz)針對人力資本理論發表了系列論文,形成了當代人力資本理論的基本框架。他認為,人力資本主要由知識價值、智力價值、技能價值及體力價值等組成,并可以通過學習和培訓等手段加以不斷豐富,且認為資歷資本對社會經濟發展的促進作用顯著[1]。貝克爾(Gary S.Becker)在其1964年出版的著作《人力資本》中提出,人力資本除了通常人們所講的知識、技能和才干外,還包括健康、時間等因素[2]。經濟學家莎洛(Saro)1970年提出人力資本應當由技術價值、知識價值及技能價值等組成[3]。李建民提出,人力資本除了個體的人力資本,還有群體的人力資本,個體的人力資本與國外經典的論述無異,而群體的人力資本應當是群體各人力資本的整合,應當出現1+1>2的經濟效應[4]。李海崢等通過先進行人力資本群體劃分,再在此基礎上根據人的預期生命周期進行人力資本總量的核算,得到一個國家的整體人力資本總量[5]。
社會資本最早出現于20世紀80年代,由法國社會學家在其著作《社會科學研究》中提出,認為社會資本是整個社會實際的和潛在的各種資源進行整合后得到的一種資源。后來,詹姆斯·科爾曼(JamesS.Coleman)和羅伯特·普特南(Robert D.Putnam)1988年在《美國社會學雜志》發表了《社會資本在人力資本創造中的作用》,之后又出版了著作《社會理論的基礎》,全面系統地闡述了社會資本理論。他們對社會資本的概念進行闡述,認為社會資本就是存在個體中但體現為社會結構資源的資本財產[6]。劉傳江等認為,社會資本存在的紐帶是社會關系,在這一關系的帶動下形成的顯性和潛在社會資源[7]。周密等在論述社會資本時,以社會網絡關系代替社會資本進行科學研究[8]。
(二)新生代農民工及市民轉化
鄧大才以農民工的年齡為劃分標準將農民工分為第一代、第二代及第三代打工者[9]。韓長賦認為,第三代農民工是20世紀80年代后出生的農民工,他們基本是進城打工,很少參與農業勞動[10]。劉杰認為,新生代農民工是指20世紀80、90年代出生并成長于農村,但成人后即進入城市進行務工的人群,他們要融入到城市的工作生活中去,必然要經歷一個再社會化的過程[11]。
有關農民工市民化的界定,黃祖輝認為,農民工通過在城市從事非農產業,最終由農村戶籍人口逐步轉化為城市市民的過程[12]。馬用浩等認為,農民工身份改變只是國家和政府相關技術層面上的市民化,而真正市民化則是經濟、社會、心理、家庭等融入城市的過程[13]。鄧大松等將市民化分為內外兩方面:“內在市民化”是指農民工取得了與本地市民一樣的相關權益,并且在自我認同上將自己定義為“市民”,具有歸屬感;而“外在市民化”只是農民工農民身份的改變,不再與戶籍有關聯[14]。有關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問題的研究,陳建勝認為,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已經成為目前農民工群體中的主體,并成為中國工業化和城市化主要鍛造者,但是并未實現從“鍛造者”到“享有者”的身份轉變[15]。周密通過演化博弈的方法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表現為農民工市民轉化抉擇方與政府市民化供給方雙方博弈選擇的過程。在許多文獻中,盡管市民化與市民轉化未嚴格區分,但本研究認為農民工市民化與市民轉化是不可分割的兩個概念,存在“內容與形式”的關系,其內容是根據我國市民化進程的階段性,農民工在城市工作、學習、生活等逐漸被城市所容納并且自覺自我塑造為市民的過程,其內涵遠不止于“農轉非”的轉變,而其形式則是具有市民象征的身份的實現,即獲得某一城市戶籍或永久居住權的城市居民[16]。
(三)職業資本積累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
目前,關于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與員工收入關系的研究文獻較多,但從人力資本、社會資本耦合視角探究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文獻較少。在國外,著名經濟學家明瑟(Mincer)根據人力資本理論推導出明瑟收入函數,并以此函數估算了教育的投資收益問題,探索了人力資本與居民收入之間的相互關系[17]。巴羅(Barro)研究認為,職工的人力資本水平越高,就越容易獲得就業機會,且就業質量也會越高[18]。孟希(Munshi)研究認為,社會網絡對勞動力市場就業機會的尋求和就業類型的確定有較大影響[19]。劉林平等研究認為,社會網絡也能對勞動力收入水平產生直接影響[20]。章元等通過實證調研,發現社會網絡對農民工收入的變化有較大的影響作用[21]。劉茜通過實證調研對不同組織類型的社會資本與農民工留城意愿間的相互關系進行分析,認為政治社會資本比一般社會資本對農民工留城意愿的影響更大[22]。周文霞通過實驗法探討了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心理資本對職業成功的影響及內在機制,發現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心理資本均能顯著積極地預測主客觀職業成功,人力資本能更加積極地預測客觀職業成功[23]。關愛萍等通過實證調研,探究了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對農戶貧困的影響,認為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對農戶貧困有著顯著的負向影響[24]。
(四)文獻述評
眾多學者針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問題進行了研究,主要集中在新生代農民工的內涵界定、影響因素等方面,也有部分學者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程度進行了測度研究,但基本都屬于較淺層次的研究,沒有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影響因子進行提煉總結,并以提煉后的因子來對市民轉化進行實證研究。本文擬從職業資本積累、政府政策等幾方面來對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因素進行探索,為國家新型城鎮化向縱深發展提供理論支撐。
二、職業資本積累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關系
新型城鎮化進程中,新生代農民工為了更好地融入城市,成為新市民,需要不斷提升自身的職業技能,以增加市民轉化的職業資本。通過閱讀國外相關文獻,借鑒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提出的關于市民化的相關模型[25],將職業資本積累中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作為自變量,探討職業資本積累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程度的作用機理和路徑。
(一)新生代農民工職業資本間的相互關系論證
為了更清晰地搞清楚新生代農民工職業資本積累對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和影響程度,首先對職業資本間的相互關系進行研究,明確它們之間的關系有助于厘清它們的界限,從而有助于研究它們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影響。蔣乃華等研究提出,在社會個體投資決策時,他們自身具有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之間可以相互替代,存在著較強的替代關系,導致個體在投資決策時會注重考慮對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合理配置,從而實現資源投資的效益最大化[26]。任義科研究認為,個體的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之間存在著較強的同向性關系,當其中一方呈現增長趨勢時,另一方也會隨之發生增加[27]。施建軍等研究提出了職業成功的“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理論,認為可以用“人力資本—社會資本”的四分法策略模型分析個體職業成功的原因,從而有效增強了對職業成功的解釋力[28]。本文在研究時,借鑒相關文獻的研究結論,假設社會資本是由個體的人力資本派生出來的,也就是說當個體的人力資本不斷提升時,其社會資本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提升。為了說明這一假設的合理性,本文首先對這一假設進行論證。
根據經濟學的相關理論,首先假設生產函數為:y=f(k),且設定生產函數的邊際報酬為生產函數的一階導數,根據生產的均衡理論,可知生產函數的二階導數為0;根據經濟學的投資儲蓄理論,部分產出會用于消費,其他部分用于投資,進而得出有形資本的動態學方程k* p=f(k)-c-δpkp,其中c和δp分別表示消費和有形資產的折舊,消費部分對于個體增加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有促進作用,人們可以通過消費使得人力資本h(c)得到提升,進而使得個體的受教育程度和身體健康得到提升,并不斷提升勞動生產率。借鑒斯蒂格(Steger)關于人力資本提高方程一階導數大于0,二階導數小于0的嚴格凹的假定——有形資本部分用于再生產活動,另一部分則用來幫助人們提升人力資本[29],本文假設人力資本在沒有折舊的情況下,就能得到人力資本的動態學方程k* p=h(c)。
根據假設,社會資本由人力資本派生而來。格蘭德斯泰因(Gradstein et al.)研究認為,教育具有較強的外部經濟性,通過教育可以逐步讓人們建立起相互信任的人際關系,進而有助于提升人們的社會資本[30]。汝帕森哈等(Rupasingha et al.)指出,由于人們通過接受教育,導致受教育越多,其社會網絡關系越復雜,人們的社會聯絡和社會集體行動能力就越強[31]。鑒于此,提出ks=φ(kh),即可以將社會資本認為是人力資本的函數,且該函數的一階導數大于0,二階導數小于0,符合函數嚴格凹的設定,進而得出了社會資本的動態學方程k* s=φ(kh)-δsks,其中δs是社會資本的折舊率。根據奧斯特羅姆(Ostrom,2000)的研究結論,社會資本的折舊與有形資本有所區別,不是越使用越少,而是越使用反而越多。
借鑒柯布道格拉斯函數,提出職業資本函數為k=kαpkβhks1-α-β,其動態學函數為k* =η1k* p+η2k* h+η3k* s,其中η1=αk/kp,η2=βk/kh,η3=(1-α-β)k/ks,φ(c)=η1h(c)。融合上述公式,可以將職業資本的動態學方程演變為k* =η1f(k)+η3φ(kh)-φ(c)-(η1δpkp+η3δsks)。由此可以看出,職業資本中個體因消費導致人力資本產生,人力資本產生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影響包括兩個方面,一是導致人力資本存量h(c)的擴大,同時也有人力資本存量的擴大,使得社會資本的存量φ(kh)也增加,進而說明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間有較強的互補耦合關系。
(二)職業資本積累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模型構建
1.基本假設
根據經濟學相關理論,做出如下假設:第一,假設社會經濟系統中只有農村和城市兩個經濟生產部門;第二,假設該經濟社會系統中沒有技術進步現象;第三,假設農村勞動力可以以農民工形式自由流動到城市,但無法自由轉化為城市居民。基于以上假設,設定整個經濟系統中農村和城市人口的數量分別為la、ln,則經濟社會總人口為L=la+ln,其中城市人口中城市居民和農民工人數分別為ln1、ln2。整個經濟社會系統涉及城市、農村及其中的生產主體等,下面逐個對各主體進行分析。
2.模型構建
(1)城市部門生產
整個經濟社會系統中,所有成員都能加工同種產品,但生產效率的高低由生產者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決定,其中人力資本主要是指職業技能和專業知識,而社會資本是指個體在整個社會中的網絡關系,且社會資本對人力資本效率的發揮有影響,由此可以判斷整個社會的產出水平由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所決定,則社會經濟系統中單個生產者的產出為Yui=1uαhuβ(λihui)γ(0≤α<1/2,β+γ≤1,λ≥1)。其中,Yui、hui、hu分別表示社會經濟系統中單個生產者的產出、人力資本水平和平均人力資本水平,α、β、γ分別表示社會經濟系統中人口的產出彈性、平均人力資本和單個生產者職業資本的產出彈性。λ表示社會經濟系統中職業資本耦合情況,λ越大表示社會資本越能促使人力資本發揮作用。根據經濟學理論,社會經濟系統中生產者的工資取決于產品的價格和生產效率,可以用Wui=pYui表示,其中p表示產品價格。
根據前面的假設前提,當生產者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相同,且人力資本受社會資本的影響呈現線性關系,即社會經濟系統處于均衡時,整個社會的產出能力可以用Yu=ΣYui=λγluα+2huβ+γ表示。根據這一公式發現,整個經濟社會系統中,隨著城市人口數量的不斷增加,其對于總產出呈現出規模經濟效應,城市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的不斷上升能夠對社會總產出有促進作用,呈現正向效應。
(2)農業部門生產
鑒于當前我國農村實行的是分田到戶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包產到戶進行農業生產,故本文設定農業部門的生產只與農民的個體人力資本有關,而與有關社會網絡的社會資本無關。由此得到農業部門的生產函數Yai=Bhaεhδai,其中,ha和hai分別表示農民的個體和平均人力資本,因人口數量無規模經濟效應,且農民的工資收入取決于農業生產的產出水平,產出水平又由農產品的價格決定,假設農民不能存在個體差異,則農業生產部門的總產出量可以表示為Ya=ΣYai=Blahaε+δ。分析發現,農業生產部門的產出只與農民的人力資本有關,而與其社會資本無關。
(3)居民行為、政府行為
根據經濟學理論的相關描述及相關公式的推導,得到有關城市人口中城市居民、農民工以及農村農民對產品的需求函數為pxic=(1-si)Ii-(ξp)1/(1-ξ)。根據三類不同人群的消費需求,當沒有市民轉化時,城市與農村居民的行為沒有區別,而當實現了完全市民轉化時,農村農民、城市農民工的儲蓄行為就與城市居民的儲蓄行為相同。
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政府對城市居民與農民工實行了不同的補貼標準,農民工得到補貼的系數越大,就說明市民轉化程度越高,由此根據相關文獻研究結論,政府目標可以表示為maxT ? (T1u1+θT1u2-1/2pb1u3/2),其中T為政府對城市居民的人均補貼。但該目標有兩個約束條件,一是Wu-3/2pblu1/2+θT≥Wa,要求在城市務工的農民工的收入應大于在農村務農的農民收入;二是T1u1+θT1u2≤1/2pblu3/2,要求政府每期開支應當小于政府收入。
(4)居民實際工資和產品價格
根據經濟均衡理論,各類人群的收入取決于其勞動生產率,則整個社會經濟系統中農民收入用Wa=Bhaε+δ表示,城市居民收入用Wu=pλγluα+2haβ+γ表示,那么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工作的收入總額等于名義工資收入總額減去城市工作期間的生活成本,再加上城市務工期間的補貼。由于農民工在城市和農村間可自由流動,當整個社會處于均衡狀態時,產品價格可以用p=(Bhaε+δ)[λγluα+2haβ+γ-3/2blu1+2+1/2θblu3/2/(1u1+θlu2)]-1表示。
(5)城市容量與人力資本積累
根據推導,均衡狀態下經濟社會系統農村人口占總人口比為()ε-1-1。結合上述產品價格公式,經推演農村人口占總人口比為ε-1(Bhaε+δ)-ε [λγluα+2huβ+γ-3/2blu1/2+1/2θblu3/2/(1u1+θlu2)]-1。而人力資本積累主要由農村和城市兩大部門決定,涉及教育、產品等消費及耦合程度,人力資本積累可以用H* =λμ[(1-sa)lwa+(1-s1)lu1I1+(1-s2)lu2I2]/p描述。根據上述公式可以發現,人力資本的提升有助于促進教育、產品等消費,也有利于社會資本的擴展,人力資本存量可以用=-=-g進行描述。再將人口占比公式代入,進而得到人力資本存量為[(1-s1)Bhaε+γlu1+(1-s1)lu1blu3/2p+(1-s2)lu2(1-sa)la ? )Bhaε+δ]-g。
通過上述主體相互關系的推導可以發現,當整個經濟系統處于均衡時,即h=ha=hu且=0,則:(L-s1lu1-s2lu2-salε)[λγluα+2huβ+γ-3/2blu1/2+1/2θblu3/2/(lu1+θlu2)]+(1-s1)1u1blu3/2=(ε+δ≤1)。
(三)職業資本耦合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
1.人力資本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
為進一步弄清楚人力資本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促進作用和影響機理,從市民轉化系數為0和1這兩方面進行論證,即當市民化程度為0時,表示整個社會維持原狀,不出現人口流動;而當市民化系數為1時,表示新生代農民工完全市民化。這兩種情況下對應的均衡條件下的人力資本分別為:當θ=0和1時,代入上式,分別得到:-(L-s1lu1-s2lu2-salε)λγluα+2(h*)β+γ=-3/2(L-s11u1-s21u2-sa1ε)blu1/2+1/2(1-s1)lu3/2和-(L-s1lu1-s2lu2-salε)λγluα+2(h*)β+γ=-1/2(L-s11u1-s21u2-sa1ε)blu1/2。經對兩個公式進行比較發現,當θ=1時的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水平相對較高。
由此可見,市民化系數越大,人力資本水平就越高。據此,可以發現通過不斷提升新生代農民工的人力資本能促進其實現市民轉化。
2.職業資本耦合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作用機理
通過該論證可以發現,當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高度耦合時,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程度系數可以用第一個公式表示;當社會資本在社會經濟系統中的作用較小時,就會導致無法激發人力資本發揮作用,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程度系數可以用第二個公式表示,即當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耦合程度不斷提升時,有助于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的促進。由此可以推斷出,新生代農民工社會資本能力不斷提升也有助于促進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轉化。
三、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上文從靜態角度著重分析了人力資本、社會資本這兩個要素對新生代農民工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市民轉化的促進機理,對他們之間的相互影響關系進行了實證研究。研究認為,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與社會資本在整個社會經濟系統中存在一定的耦合關聯度,且兩者之間呈現正相關關系。另外,運用經濟學的相關理論計量研究新生代農民工的人力資本和社會資本對其市民轉化程度的影響關系,結果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的人力資本對其市民轉化有正向促進作用,社會資本也對其市民轉化有一定的正向促進作用。
(二)政策建議
1.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培育要契合市民轉化需要
根據相關文獻研究結論,職業培訓和技能提升是影響其實現市民轉化的主要因素。國家為了進一步提升新生代農民工的創業就業能力,在《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中重點強調政府應當采取措施,提供補貼,加強農民工技能培訓服務;另外,還強調企業應當切實履行職責,為農民工提供職業技能培訓的機會,并輔以足額的培訓經費作為保障。由此可以發現,國家相關法律法規政策的推行,確實對于推進新生代農民工參與職業培訓和技能提升有重要作用。一般而言,新生代農民工參與職業培訓的次數越多,越有助于其職業技能的提升,從而有助于幫助其實現市民轉化;另外,新生代農民工參與職業技能培訓的層次越高,其職業技能提升的速度越快,越有助于其實現職業轉換,進而幫助其市民轉化。但在新生代農民工職業培訓和技能提升過程中,要以保障其經濟利益不受損失為前提,否則其參與培訓的積極性就會有很大影響。因此,作為政府主管部門和行業企業,應當也必須將新生代農民工的就業能力提升與其現實生活需求相匹配,不斷深化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制度改革,創新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機制,完善新生代農民工技能培訓模式,不斷提升其人力資本質量。
2.提升新生代農民工社會資本水平有助于其市民身份轉化
研究發現,新生代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之間的相互關系對于促進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實現市民轉化有較大促進作用。根據社會心理學的相關研究結論,“地位較低的社會群體更能體會社會其他群體的歧視”,當新生代農民工這一群體已經形成,他們在內心深處就會從他們自身與其他社會群體間差異性角度來對自身進行描述和勾畫,以進一步明確自身的社會地位。因此,應進一步提升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社會資本水平,讓他們與城市居民有較多的相互溝通機會,互動的范圍和程度應當更加寬泛,并在他們之間架起能夠相互認同的社會目標和個體目標,這樣才能有效消除這兩個群體間的誤會和偏見,從而幫助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成為城市社會中的一個固化群體,擴大社會網絡,提供更多的交流平臺,進而使得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盡快融入城市生活,向城市市民進行有效轉化。
3.優化社會資本轉化渠道,提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傾向
不斷激發新生代農民工的自主能動性有助于幫助其構建積極正能量。以往在構建新生代農民工社會資本正能量時,更多地偏向內轉型社會資本或外聯型社會資本中一方面,會導致在激發其自主能動性過程中出現眾多的不穩定因素,從而實現不了預期效果。因此,建議將內轉型社會資本和外聯型社會資本進行有機融合,汲取他們各自的優勢,這樣既能激發新生代農民工的積極性,又能發展關系型社會資本,實現城鄉文化的融合。另外,在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過程中,他們除了追求微觀層面的關系型社會資本,還會對組織型社會資本和制度性社會資本有較大的需求。因此,政府部門應當在滿足新生代農民工物質資本心理需求的基礎上,將行業發展背景、城市政策法規、公民修養建設及社會權益等納入社會資本質量提升范疇,加快構建組織型社會資本和制度性社會資本,從而幫助新生代農民工明確市民轉化的發展傾向,為加快新生代農民工市民轉化進程提供保障。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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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As the main body of migrant workers,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has become the new force to realize the new urbanization in China,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to citizens has become a key problem to be solved urgently. The citizen transformation process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s a game between the migrant workers and the government. The employment and life of the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in cities and towns are not only restricted by relevant government policies, but also by their own economic capacity, vocational skills and social network. In order to promot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new urbanization, the government needs a large number of migrant workers to integrate into cities and towns and become new citizens. In view of this, based on the general equilibrium theory,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mechanism of the accumulation of occupational capital 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themselves, and finds that both human capital and social capital in the occupational capital have a positive effect 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The conclusion is helpful to the formulation of relevant national policies. The training of migrant workers provides corresponding theoretical support.
Key words ?occupational capital accumulation; new generation of migrant workers; citizen transformation; coincidence mechanism
Author ?Yu Lin, associate professor of Wuxi Institute of Technology(Wuxi ?214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