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孫女打『睡仗』

王祖遠

照顧孫女最讓我們煩惱的是睡覺問題。

有一次到兒子家，我們說了許多好話，孫女終于同意陪我們睡覺。換好睡衣，蓋妥棉被，孫女要我們講故事。妻講了《不愛洗澡的小白兔》，小孫女聽得津津有味，接著又要我講《三只小豬》。我們輪流講了七八個故事，孫女才滿意地睡去。半夜里，孫女滾來滾去。她滾一次，我和妻醒來一次。

第二天晚上繼續陪孫女睡覺。半夜12點左右，她突然醒來，哇哇大哭要找媽媽。妻趕緊抱著她，輕輕地哄她，她發現不是媽媽，哭得更大聲了。哭聲驚醒了兒子和媳婦，他們趕緊過來抱起她，這才舒緩了我們驚慌的心情。

午間媳婦叮嚀：“現在是和爺爺奶奶睡哦，不要哭著找媽媽哦！”“好！”孫女回答得很令人放心。妻和她在一樓的通鋪上睡覺，我在三樓臥室靜聽樓下的動靜，悄然無聲，似乎不錯。午睡醒來，妻對孫女說：“今天午睡，佳穎好乖，奶奶給你一枚乖寶寶貼紙。”孫女蹦蹦跳跳地把貼紙貼在畫本上。

當然，不管午間還是晚上，她都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時候。有一次午睡，她躺了老半天，小嘴嘟囔著不想午睡。妻“威逼利誘”累了，只好裝睡不理她。她說她要再講一句話，妻說：“好，講完就要乖乖睡覺哦。”她說：“奶奶，我要住在這里，要跟你們相處很久！”妻聽了不禁大笑，她見狀，又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妻故意裝睡不理她，她故意碰妻，妻不理她，到最后，她終于睡著啦！

有一次輪到我陪她午睡，她一直吵著說：“我不想睡，我想玩嘛！”我故意裝睡不理她。半個小時后，她仍然說：“我不想睡，我想玩嘛！”我生氣地說：“你不想睡，就安靜地躺著，不要吵爺爺！”她不敢再說話，卻悄悄地站起來，對著床前的大鏡子轉來轉去跳著舞，還對著鏡子扮可愛的笑臉。我偷瞧孫女逗趣的動作，差點笑出聲來。唉，我怎么忍心罵她呢？

小孩子的睡眠時間總是比較長。一開始，因為我們起床后就要下樓做早餐，怕她起床看不見我們會哭，因此把她也叫起來，但她總會賴床。后來我們改變方式，我們先下樓做事，請她起床后大聲喊“爺爺奶奶，我醒來了”，我們就會上樓帶她下來。有一次，她六點半起床，大聲地在三樓向我們喊：“爺爺奶奶早安！”妻說：“哇！佳穎寶貝好乖，自己起床，都沒有哭！”她說：“我長大了，很勇敢啊！”我和妻相視而笑。

孫女雖然每天都弄得我們無法安眠，但這也是成長中的必然過程。她長大了嗎？我們當然不會這么樂觀，因為還有一段漫漫長路要走，但她知道“長大了，要很勇敢”，我們也就充滿了期望。這句童稚的話充滿了甜蜜快樂的能量，我們雖然累，卻也是幸福滿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