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碼頭

◎ 戴秋純

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我和同事一起外出拍攝照片做課件，不知不覺來到了河邊的渡船碼頭。

第一次走上這渡船碼頭還是我上初中的時候。這條河上沒有橋，只有一條渡船連接著河岸兩旁。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一位擺渡人的，后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河岸兩頭分別釘了兩個鐵樁，用兩根長索掛在船的兩頭和樁上，通過人扯索的方式讓渡船來往。我和同伴都很好奇，因為那時我們上學不要過河，也沒嘗過坐渡船的滋味。我們決定哪天放學去試試，同時也想看看河的那邊是一番什么樣的風景。

終于，兩人約好了時間。那天，我們踏上擺渡的小船，心情十分激動，但又有些害怕，因為扯船索的事兩人都沒干過，萬一沒搞好，掉進河里怎么辦。兩人商議了半天之后，最后決定，一個人扯船索，另一個站在她的身后扯著她的衣襟，萬一有什么意外，后面那個人便死死抓住前面那個人。我們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了河。當踏上岸的那一刻，欣喜真是無以言表。過河之后，兩人到一個水港里摘了一些雞頭菱角，背了滿滿一袋往回趕。在回去的時候，輪到我扯船索，這時就放心多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小小的渡船上也曾載滿了我們的收獲和希望。

我沒想到自己十多年之后會是這小渡船的常客，因為自己上班的地方就在河的對岸，不論刮風下雨，我都必須經過那里。不論水深水淺，我都必須自己扯著濕漉漉的船索在河面上穿梭。天長日久，我對扯船索已是輕車熟路，而且在這來來往往之間也有著許許多多的故事。

記得有一次河里漲大水，眼看著上班的時間越來越近，心急如焚的我管不了水流有多湍急，毅然跨上了小船，船到河中央時，無論我怎么使勁扯船索，船就是不動，甚至在水中晃蕩起來，嚇得我直冒冷汗。這時，一個過路的人看見了，連忙扯著船索，幫助我上了岸。雖然那天凄風苦雨，但我感覺人世間還是那么的暖。

早兩年，孩子大了，我和他們講起坐渡船的事情，他們覺得很好玩，要我帶他們一起去試試。我帶著他們踏上了那只小船，他們興味盎然，覺得是很好玩的事情，一如當年的我。

現在，那條河的河面上修了一座寬寬的橋，而旁邊那上鎖的鐵柱還在，那過渡船的溫馨提示還在，那來來回回的梯級還在，就只有那渡船不在了。

我拍了一些照片，發現夕陽下的碼頭別有一番神韻，遠處的青山山頂盤旋著一層淡淡的薄霧，近處的河水波光粼粼，映照著河岸邊的幢幢高樓，猶如仙境一般。天色晚了，歸來時，帶回了許多記憶，也帶回了一張張照片和一份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