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
(吉林大學法學院,吉林長春 130012)
廣泛意義上來說,一切沒有經過證實的言論,都屬于造謠。這樣我們不難看出網絡謠言的含義是什么?網絡謠言就是沒有經過證實的言論而進行網絡傳播。我國憲法規定,公民具有一定的言論自由,在我們當代社會顯得更為突出,所以我們更應該加以尊重和保護。對于“網絡謠言”這一概念,在我國當前的法律條文中,并沒有對應的正規法律術語。故此,要完善關于“網絡謠言犯罪”的相關的法律制度,必須以明確網絡謠言的概念為第一步,這對于我國公民享有言論自由也存在著非常重要的意義。謠言是一種沒有事實根據的消息,其一般都具有兩種特點:一是虛假造謠;二是沒有經過證實。網絡謠言是謠言的一種衍生,它具備謠言的一般性質,還存在著獨有的特征。
在我們的固有思維中,謠言的傳播一般應該都是通過實際的接觸實現,所以又有成語“口口相傳”的出現。傳統的媒介的性質,決定了其傳播方式的受限。因為傳統的圖書、雜志、報紙等其他傳播的媒介都需要公開進行發行,而且都需比較嚴格的審核方可出版發行,這樣確保了新聞真實性,也缺乏謠言滋生的土壤相較之下。網絡謠言可以進行傳播的渠道則更加的廣泛,可以通過QQ,微信,微博等一系列的社交軟件;搜狗,360、百度等一些搜索引擎;甚至還可以通過一些陸續新生的新型APP 等都可以對謠言進行肆無忌憚的傳播,在網絡巨大優勢的加持下,表現出傳播速度極快,傳播方式極廣,影響非常深刻等特征,故此必須警惕。
據統計,我國網民上網的規模達到了9.02 億,普及率已達到67%,其中用手機上網的網民已經達到了8 億人。不難看出,我國已經完全進入了全天候網絡時代,大部分人都可借助手機、電腦,通過網絡快捷地接收信息,獲知新聞。人們也可以隨意的在網上對言論進行發表,對信息進行傳遞,并且自由性、隱蔽性的特點讓網絡謠言的傳播者有恃無恐。網絡的發展是把雙刃劍,因為其帶給了人們劃時代的便捷,也給網絡治理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如何應對、如何懲治網絡謠言已成現今頗為棘手的問題。
如今,人們可以在網上隨時隨地的交流,因為微博、QQ、微信的快速發展,快手、抖音等的流行,使人們更熱衷于網絡互動,更依賴于網絡交流。“浙江千島湖驚現巨型引水口”“去冬奧會的現場參觀,就能夠獲取五萬元的獎金” 類似這樣的網絡謠言,在網上層出不窮。因為網絡謠言的傳播,導致人們進一步對網絡謠言進行不斷升級擴散。傳播的越火熱,人們就越興致盎然,這樣的惡性循環也使聚集問題的人越來越多。隨著關注人數增多,更易引發網絡謠言。因為網絡可以互動,表達觀點相對平等而開放,所以越來越多的人在網上擁有并使用著話語權,也正因此,網絡平臺為謠言提供著可以肆意妄為的空間。
我國憲法規定,公民有言論的自由,網絡謠言也涉及到了這一點,所以在刑法規制對于網絡謠言方面,我們必須要謙抑。對于網絡謠言的行為,刑法并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將全部異議都進行治理。只有已經嚴重危害社會,并對國家利益、個人利益、社會利益進行侵犯的謠言,刑法才有必要進行規制。
網絡時代迅猛而來,而我國刑法還沒有完全跟上發展的腳步,其中就包括對網絡謠言規制缺乏一些專屬罪名。當下,關于網絡謠言方面的罪名,基本都是衍生于一些傳統罪名。但傳統空間與網絡空間相差很大,網絡空間不會導致具體發生的案件,這必然使所有的適用性受到阻礙。雖說對于網絡謠言犯罪的打擊,在表面看起來可通過傳統罪名的方式去體現,但是應該看到,相較于傳統空間,網絡空間傳播速度和渠道優勢相差巨大。故此,基于犯罪現實狀況,還需刑法規制設置其專屬的罪名。
我國現有的刑法規制,對于網絡謠言犯罪的基準點是虛假信息,這樣的涵蓋范圍明顯不夠嚴密。縱觀現如今的刑法體系,廣義上僅僅能夠針對災情、警情、險情和疫情等四種虛假信息。它涵蓋的方面不夠全面,不夠嚴密。就極容易導致法律在實際的使用過程中對這四種類型之外的一系列網絡謠言的犯罪不能夠很精準地進行打擊,以至于會強行將其定為這四種之一。我國刑法對于網絡謠言犯罪,在罪名的設置上也沒有形成比較銜接的體系。在司法實踐上采用比較多的,只有非法經營罪、編造、誹謗和損害商譽罪等寥寥幾個罪名而已,而這些罪名基本沒有必然聯系,可以說都是相互獨立的,所以這樣刑罰對于治理網絡謠言犯罪必會受到嚴重影響。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利用信息網絡實施誹謗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對“情節嚴重”基本可用數字來闡釋網絡謠言犯罪危害行為后果的量化,對網絡基本常識有些了解就會意識到這個量化標準實際上并不合理。因為點擊率的多少、瀏覽量的大小、訪問量如何、轉發次數怎樣等諸多因素的影響即是非常不科學的。我們常聽見的“網絡水軍”,只需幾個人或幾部電腦即可達到我們所說的數量標準,如此通過一定技能即可達到的情形如果被認定為是對社會有危害性,那絕對是謬誤。此外,網絡謠言只被瀏覽或轉發,我們不能夠認定這便是真實不虛的,但僅憑借這個次數和數量來判斷對社會危害性的大小也并不是行為人的本意,因為有可能他是在網絡上被其他人而利用。這樣的例子在生活中有很多,如果我們僅憑這樣一個客觀的數字來定罪,是對刑法主客觀一致原則的明顯違規,不合法理。
上述《解釋》中還規定:“利用信息網絡技術侮辱,恐嚇他人,情節惡劣,破壞社會秩序的”信息發布者明知是假信息,卻仍對虛假信息進行捏造并在網上肆意散布,抑或者指使他人、組織他人,將虛假信息廣泛散布在網絡上,惡意的鬧事起哄,嚴重危害了社會秩序,該按照尋釁滋事罪來定罪處罰。還用傳統的罪名來解決網絡謠言犯罪的行為,它是把網絡空間歸屬于為現實空間,將它變為公共場所。把網絡空間也是屬于一種公共場所,此論證和研討已基本得到我國司法機關,學理論界和公眾的認可。而什么才是社會公共秩序呢?又如何來判斷公共秩序混亂呢?在《解釋》中,卻沒有明確的規定,那就等于把網絡謠言擾亂社會公共秩序這樣的問題拋給了司法機關,進而導致了把網絡謠言犯罪定性為尋釁滋事罪容易產生許多不穩定的因素。
現如今,我國雖然已經頒布了打擊網絡謠言的犯罪相關的司法和法律解釋,但就目前情況看,該罪名體系因處于初步建立階段,還有許多不足,一些罪名的適用的范圍都存在不清楚的一面,更嚴重的不足是存在著交叉的情況。網絡越是發展的快,滯后性的法律問題就顯得更為突出,對我國的立法也相對應地提出了更高層次的要求,對于網絡謠言犯罪罪名的配置一定要豐富化,才能對應上層出不窮的網絡謠言形式。網絡謠言的犯罪不同于傳統的犯罪特點,必須結合新形式的網絡媒介,量身制定專屬網絡謠言犯罪罪名,并且這個專屬罪名,亟需與傳統罪名相銜接,更需一個完整的法律適用過程。其次,它更需要空間的多樣化。對于犯罪的主體,統計出各年齡段網絡群體的數量,但對于諸如未成年人等不同的年齡段的主體,一定要做出相區別的規定,不可以一概而論。在行為的表現上,一定要注意主體真實的意思表示。網絡上那些根本不可能是真實的,卻被廣泛流傳的,一定要謹慎對待。準確識別哪些網絡謠言侵犯了他人的利益,這樣的行為要嚴厲地打擊。危害社會公共秩序的網絡謠言,保持謙抑性的刑法特性,又必須節約司法實踐的成本。
刑事法規一定要具有合理性和明確性,只有這樣司法機關才能有一個相對準確的標準來衡量,才能夠起到對網絡犯罪的打擊。目前對于網絡謠言犯罪的入罪不夠清楚。目前需明確什么是網絡謠言犯罪的“情節嚴重”,危害了國家和社會的哪些公共利益。
判斷屬不屬于“情節嚴重”,不單單是看點擊率和轉發次數,更重要的是要結合實際對社會危害的情況和犯罪主體的主觀意思來衡量。當前的社會生活中,網民們看到網絡謠言,都有時效性的關注,雖然很短暫,但是我們很少能夠看到哪些熱點能夠成為這些人長久議論的話題。網絡熱點新聞具有超快的更新速度,公眾的注意力很快就會從此熱點轉移到彼熱點。所以我覺得網絡謠言的行為是不是情節嚴重,除了要結合轉發的數字量和具體的瀏覽量,最重要的是要結合這樣的行為對社會危害的程度和影響的程度。
當前,網絡犯罪存在于網絡,這樣的一個特定的空間中,開始展現出了很多與傳統犯罪不相同的特點和形式。 網絡和這些犯罪的行為都是密不可分,也可以說是因為在網絡這樣的一個空間內,才會產生出一系列嚴重的危害社會公共秩序的犯罪行為,就像網絡謠言犯罪,在本質上其實和傳統的犯罪并無差別,但經過網絡的異化,要想用刑法進行制裁,就一定要對傳統的刑法罪名體系進行擴大解釋,才能夠實行。換句話說,只有對網絡空間的公共秩序進行嚴格的界定,明確何為嚴重危害社會公共秩序,并以網絡上秩序的混亂程度設定為最基本的條件,再結合現實空間秩序混亂的程度相結合。如果這樣的秩序已經嚴重影響、擾亂了現實的空間,即達到了刑法所規定的標準,即可明確的認定為必須要“從嚴處罰”的情節。
言論自由權是我國公民的基本權利,在互聯網大時代,我國公民的言論在網上也得到了空前釋放性的表達,這樣夾雜其中的網絡謠言犯罪就會給社會和個人,甚至是國家產生不容忽視的危害。基于此,要切實做到對網絡謠言犯罪行為予以規制,就需要刑法必須要在司法和立法上實現雙層面跟進,推陳出新罪名體系,對公共秩序和情節嚴重的界定標準要加以完善等。用多種多樣的手段來治理網絡謠言犯罪,用刑法來規制網絡謠言犯罪,讓刑法成為制止網絡謠言犯罪治理的強力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