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芳
抗日戰爭時期,我軍與日軍正面交戰的四大會戰之一便是常德會戰,由此可見,常德會戰對于中國抗戰史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同時在常德會戰當中有大部分愛國主義人士奮力抵抗日軍侵略,這場戰爭極其悲壯,顯示出了國人對于國家的熱愛,不惜拋頭顱、灑熱血保衛祖國。因此,早在2016年常德市便以此為重要戰略點引入38個項目,其中之一就是常德市抗戰英雄紀念城的建立,來充實和豐富常德市紅色旅游開發的內容。此文章的研究對象就是以紀念常德會戰的公墓和常德詩墻常德會戰篇中的詩詞。通過對詩詞的英譯來對外展現湖湘人民不畏強敵、英勇奮戰的愛國主義精神,并宣傳此種湖湘文化。這對國家第二期紅色旅游發展規劃有積極影響,也對常德市的紅色旅游文化走向國際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
在外文翻譯過程當中,語境的構建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任何高超的翻譯技巧,如果不貼合當地語言的語境,那么這樣的翻譯無疑是缺乏靈魂的翻譯。因此,再語境化對于整個翻譯過程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而要想做好再語境化,就必須要求語言的使用者能夠因地制宜從當地獲取語境中的要素和信息,并且自己能夠有效地整合這些要素,以此來達到既能夠正確翻譯,又能夠貼合當地文化。如果說語境相對于構建一個人的話,那么再語境就是要構建一個集體的人類,要想讓翻譯出來的東西有血有肉,就必須實現再語境化,在話語的社會實踐過程中,它融合了個體的獨特經驗和社會文化大背景的歷史沉淀。
在翻譯與跨文化交際中,我們可以將源語境信息通過解構和重構傳遞到目的語境中,因此翻譯的過程必然涉及再語境化。因此,可以說翻譯過程的本質是再語境化。在詩詞的再語境化與翻譯方面,李成團(2010)從語用視角出發研究詩歌翻譯,通過對漢語古詩不同的英譯版本進行對比,探討了詩歌在翻譯過程中的語境補缺問題和語用充實問題,以及譯者如何通過對源語境進行充實,也即再語境化,來實現譯語與源語的語用對等。而在王國鳳(2015)的詩歌翻譯研究當中,她也是對再語境化的研究中突出語言使用者主體,強調了再語境化中譯者的主體性,譯者根據其文化觀對源語文本進行再語境化,并結合與源語文本和目的語文本相關的互文網絡,“創造”出合適的譯文,能夠讓翻譯出的文本有血有肉。
紀念常德會戰的公墓和常德詩墻常德會戰篇中的詩詞忠實記錄了給日軍以沉痛打擊的戰役,對殉難戰士的敬奠,對抗日救亡的熱情的彰顯,對抗戰官兵無私奉獻的展現,從文化角度全面展示戰爭的感人場面,充分體現常德軍民不畏強暴、不怕犧牲的愛國主義精神,也正是這群誓死抵抗日軍侵略的愛國主義人士,向世人描述著他們的愛國情操。因此,在翻譯常德會戰的詩詞當中,最為靈魂的就是要將翻譯出的詩詞賦予其愛國主義內涵,能夠真正地向世界去宣傳紅色文化,這就特別需要翻譯詩詞的再語境化。在這些詩詞的翻譯過程當中,翻譯者就要站在描寫這些詩詞的原作者角度去思考,去理解當時常德會戰代表的精神,不斷通過“再語境化”,使其在翻譯中反映足夠的語境效果,讓讀者做出最小的處理信息、推理努力,達到翻譯語意和原語語意的最大關聯。
《洞庭碧血》(作者:田翠竹)的序言就有寫道“一日,寇攻城甚急,守城者僅余十余人,寇借長梯攀緣而上。守軍首以槍擊,槍彈盡,以刀砍,刀鋒折,以石投,石亦盡矣,寇竟上,時城上剩一人,保寇同墜城死。”從該詩序言就可以看出戰爭的慘烈以及戰士守城的誓死決心。詩中寫道:“城頭戰士剩一人,迎敵擊以巨靈掌。敵乃伸兩臂,堅抱戰士身。戰士壓敵頭,力斗未肯馴。驀然失足立無據,蒼茫墜向城低處。忠骨碎入瓦礫堆,幽魂化作風前絮。城頭烏聲啼未休,梅邊月落寒江曙。”譯文:Only one warrior stood on top of the city, also he used his powerful hands to attack the enemy.The enemy stretched his arms and pounced on the warrior. The warrior pressed the enemy's head and strived to resist.Suddenly, the combat hero slipped with no support . Sadly, the combat hero fell down under the wall. The loyal bones were buried in the rubble, and the loyal souls were gone with the windy catkin.The crying did not stop on the top of the city wall, the moon was down beside the plum blossoms garden.譯者在在翻譯詩句“驀然失足立無據,蒼茫墜向城低處”時,為了凸顯戰士誓死守衛城頭的決心,向讀者傳達戰到最后都不放棄的英雄氣節,便進行了再語境化處理,采用增譯法,在譯文中添加了主語“the combat hero”。其中出現的“忠骨”和“幽魂”二詞在譯語中創造的文化語境將決定讀者的認知接受程度,“忠骨”和“幽魂”體現出來濃厚的愛國情懷,因此,譯者將其譯為“loyal bones”和“loyal souls”。譯者在“形”和“聲”方面進行了再語境化,采用“city”和“enemy”、“rubble”和“wall”、“ catkin”和“garden”押尾韻的方式,同時用了“suddenly”和“sadly”兩個副詞押頭韻的方式,對翻譯中的審美損失做出補償。
描述常德會戰慘烈,守軍戰士奮力血戰、保衛家園的詩作還有《常德血戰》(作者:陳述征)。其中就有這么一句:“孤城屹立洞庭頭,彈盡憑刀搏寇仇”。譯者的譯文:The lonely city stands at the end of Dongting, and the warrior use the bayonet to fighting.( 譯者注:“the lonely city”意指“Changde city常德城”,“Dongting”意指“a famous lake in Hunan province洞庭湖”。)這里,為了更好地將源語信息傳達給讀者,也為了押韻的需要,譯者進行了再語境化并部分采用了帶解釋性信息的直譯。但是譯作也有待改進之處,如“彈盡”直接化掉沒有翻譯出來,期待同仁提出更佳的譯文。
第57師近6000余名中華民族的優秀兒女英勇戰死于常德城下,實現了他們“一寸山河,一寸血肉”的豪壯誓言。他們的英雄事跡,永遠銘刻于祖國人民的心中,其可歌可泣之烈跡難以盡書。詩作《為石門革命歷史展覽館題》(作者:彭則光)其中的兩句“頭顱不怕國門掛,熱血愿為真理捐”即為真實寫照。譯文:The heroes are not afraid to hang their heads on the city gate,and they are willing to contribute blood to the truth.譯者將“國門”翻譯成“城門(the city gate)”,是對詩作進行了再語境化,讓譯文更符合當時常德會戰的現實景象。同時,為了凸顯抗日將士拋頭顱灑熱血的愛國衛國精神,譯者在譯文中加了主語“the heroes”。
再比如詩作《賀余程萬師長》(作者:薩鎮冰)中的詩句“逾旬血戰保孤城,眾寡懸殊功竟成。從此倭軍應喪膽,恐無片甲返東瀛。”譯者譯為:After more than half a month of stubborn resistance to defend the city, our army won the final victory even with the outnumbered enemy. From then on the enemy became appalled, maybe no one can return to the east. ( 注 :“孤城” means “Changde city”, “東瀛” means“Janpanese”。) 根據史料記載,當時8000勇士誓死固守常德城十六晝夜,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一次次擊退日軍的攻擊,表現出了守城將士的壯烈情懷和中華民族的英勇氣節。譯者根據這樣的歷史背景,對原作進行了再語境化,將“血戰”譯為“stubborn resistance”,體現了將士們誓死守城的決心。同時,沒有將“孤城”和“東瀛”直接翻譯出來,而采用加注的直譯,是為了押韻的效果。“恐無”在這里作者譯為“maybe”,實際上遵循歷史事實,我軍優待俘虜,最終還是有部分自愿歸國的日軍回到日本。
老子《道德經》里面也有“常德不離,為天下溪”,這也是常德得名的原因。常德會戰最終的結果是以勝利而告終,之所以最后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不光因為當時奮戰在前線的軍隊,更有集中在常德后方的人民群眾,他們團結一心,奮力抵抗日軍的侵略,也正是有著軍民一心的抵抗,最終才能獲得常德會戰的勝利,而這背后無不顯示出軍民團結的重要性。常德詩墻中日常德會戰篇里有胡翰的《山居截句》(錄二):“父老相逢一愴神,可憐十室九流民。得錢且自償官欠,雞黍無煩食遠人。朝下軍符夕點行,田家子弟盡長征。龍沙不復成桑梓,到處窮檐有哭聲”。整首詩雖然描寫了當時戰爭的殘酷,但是更體現出為了保衛家園,軍民團結一致抵抗日軍的愛國主義精神,人民也為軍隊前線的抵抗日軍做出了極大貢獻,彰顯抗日救亡的熱情。譯文:The hometown people meet sorrowfully, the most of migrants exist pitifully. Just the money can repay the official, while meals are given to migratory people. The anti-Japanese military order make the plowboys join the army, the anti-Japanese military make the plowboys take a long march.Longsha is no longer the hometown, and tears are streaming down . (“桑梓”意為“hometown”。) 所以,譯者為了傳達軍民團結抗日的熱情,便對源語積極建構,進行再語境化,使目的語讀者能從譯文中感受“音美”“形美”和源語作者想要傳達的信息。第一句筆者用的“sorrowfully”和“pitifully”來押韻,順便用這兩個詞表達了父老鄉親悲傷與可憐的心境,同時盡量做到句式對等。第二句盡量表達原文的意思,但句型難求相似,只是用了“official”和“people”,達到音美。第三句為了達到形合,把“朝下”和“夕”兩個時間副詞在翻譯時省略掉了。第四句中的“桑梓”意指“故鄉”,作者采用了意譯加標注的方法,譯為“hometown”,同時,“hometown”和“down”押韻,力求音美的同時傳遞原文的意思。
盡管作者從再語境化角度來對紀念常德會戰的詩詞進行了翻譯實踐,力求向世界宣傳湖湘人民不畏強敵、英勇奮戰的愛國主義精神,但是關于這些詩詞的英語目前還是一片空白。因此,譯文難免存在不足缺陷之處,愿有志同行指正并譯出更好的作品,共同為弘揚常德紅色文化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