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個好

張雨欣

撐著油紙傘，徘徊在寂寥的雨巷。細雨中，我迷茫著，不知該何去何從，更不知什么是個好。

我再次轉身，眼眸有些低垂，似是盼望著能夠偶遇一個由古韻凝結成的丁香似的姑娘。緩緩地，還真是有陣香氣牽著我，推我走進了一家店鋪。這家店鋪并不在最繁華的主干道，而只位于一處偏僻的院落。許是店主人信佛，那燃著的香火幽幽地在鼻息間游走。這店是賣石子的，琳瑯滿目，價格各異。只不過最為熱鬧的，是賣雨花石的地方。

我擠進人群，一眼便瞅見上面的標價“十元一把”，這顯然不算昂貴。我也來了興致，那迫不及待的樣子，似是要將盤中的石子盡數抓走。我將手伸進石子堆，光滑細膩的觸感頓時劃過了全身，再輕輕一捧，滿手的雨花石。我緩緩退了出來，只到一邊一顆顆地擺弄著。

我最喜那顆深藍色底樣的，白色的花紋從里面流淌著，似是一直在成長。那幾抹朱紅似亂入了池塘之中，呈水滴狀下墜，適時卻又在尖頭綰成一個圓，向周圍稍稍散開了些。我輕輕捏起它，放在眼前，時間盡數闖入我的眼簾。

透過它，我看見黑瓦不說話。透過它，我看見白墻正熟睡。透過它，我看見云飄，看見水流，我看見人走，看見橋立。它的內心澄澈而透明，含了個古韻江南，含了個溪水潺潺……

這顆雨花石靜靜躺在我的手掌，冰涼頓襲我的全身，如夢芳華，似景若畫。相信它之前定是個純正的水鄉女子，最愛身著一襲湖藍色的廣袖流仙裙，守望在吟吟作響的青石板道上。辭賦寫不出你的名字，唐詩繪不出你的模樣，用那一夕一夢衡量了整個春秋。好一個溫婉大氣的姑娘，好一顆澄澈透明的雨花石。

如果石頭會說話，它說的定是那黑瓦白墻下的不期而遇。如果石頭會吟唱，它吟唱的定是那青石板奏出的歌謠。如果石頭會提筆，它作出的定是那江南的一窗春景，幾剪紅梅。如果石頭成為永恒，它的眼中該只有這古韻江南了吧。

什么是個好？窈窕淑女，漫步古道，靜靜等候。什么是個好？清澈溪水，潺潺流淌，聲響吟吟。什么是個好？渺小石子，生于江南，屬于江南，傾盡一生，守望一世，刻骨銘心，無法相忘……

什么是個好？我將雨花石揣進口袋，思考著。你風光無限的時候，我在;你跌落塵埃的時候，我也在。重點是你，而不是什么時候的你。愿用我三生繁華換你一世安好—雨花石。

（指導教師：李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