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杰 洪燕



【摘要】采用圖像方式對傳播現象進行描述和解釋,是傳播研究的一大特色。本文從一般傳播模型出發,結合一定的廣播定義,分析典型的廣播描述,提煉出廣播的六要素:傳者、受者、母音、子音、情境、物質與技術支持,進而建構起一個直觀、簡潔、完整的廣播模型,并在此基礎上揭示廣播傳播達成所需要的傳受合作關系。
【關鍵詞】廣播模型? ?傳受合作? 聲音媒介
【中圖分類號】G220? ? ? 【文獻標識碼】A
模型是人們為研究某一個對象(原型)而創造出的原型的代替物。模型方法,是一種現代科學認識手段和思維方法。在傳播學的發展中,有很多學者應用模型方法,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傳播模型(模式)來描述和解釋傳播現象,闡述他們的理論。
廣播是大眾傳播活動的一種類型。那么,我們可否根據廣播傳播的特點,構建一個廣播模型呢?筆者參閱有關文獻資料,吸收已有研究成果,力求建立一個簡化、完整、以圖形為載體的廣播模型,并對其認識意義和方法意義進行闡述。
一、有關文獻資料及研究成果
早在廣播誕生之前,就已經有了對廣播的“天才”想象。1877年電話問世不久,美國一位漫畫家繪制了一幅題為《電話的恐怖》的漫畫,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帶有模型性質的廣播設想的萌芽。
畫正中是一位身著晚禮服的紳士對著一部電話機發表演講,電話機的另一端延伸出許多條線路。這些線分別連接著中國、日本、英國、法國、美國等地,而這些地方的人正聚集一堂,聆聽著電話另一端的演講。①
陳爾泰的《中國廣播發軔史稿》一書用圖形方式表現了19世紀20年代我國無線電話廣播的情形,如圖1所示。“讓一部無線電話發射機(說話而不收話)對多部無線電話收音機(收話而不說話),其結構為一對多。”②這一模型簡潔、形象,較好地說明了無線電廣播技術的原理。
程望杰的《廣播系統工程學芻議》一文,運用系統工程論的觀點,全面考察了廣播工作的各個方面,對照一般信息傳輸系統的“信源、編碼、信道、譯碼、信宿”等要素,結合廣播的具體情況進行描述,繪制了一幅廣播系統工程圖。③該模型具有一定的創造性,但是文字描述過于繁瑣,不夠簡明、概括。
模型往往試圖表明“結構或過程的主要組成部分以及這些部分之間的相互關系”④。也有一些研究人員,盡管沒有直接建構廣播模型,但是對組成廣播的要素及其相互關系進行了分析和探討,從而為廣播模型的建構提供了認識基礎和儲備。
如林田、劉輝在《口語廣播三要素》一文中提出:“怎么入手去分析理解體會稿件呢?和日常說話一樣,首先要弄清楚稿件講的是什么?為什么講?對誰講?” ⑤不過,這個口語廣播“三要素”實際上是播音“三要素”,與廣播要素還不能等同。潘永漢、趙暉在《誰在聽 聽什么 聽下去——新媒介環境中對廣播“三要素”的再認識》一文中提到,“誰在聽、聽什么、聽下去”,是廣播老前輩提出的廣播節目“三要素”。 ⑥這個“三要素”主要也是從播音員、主持人的視角來看待的,但關注點從“稿件”轉到了“廣播節目”,應該說更為接近廣播要素。
陸明明在《場景:移動互聯時代廣播的新要素》一文中認為,“隨著移動互聯技術的不斷深入,場景成為繼內容、形式之外廣播的另一核心要素”。⑦這個觀點強調了場景的重要性。但是倘若將廣播要素概括為“內容、形式、場景”,似乎又不夠嚴謹。
梁巾聲在其編著的《現代廣播學》一書中明確指出,“廣播包括三個要素:聲音、電波和收發裝置”,并具體闡明,“電波(或導線)是廣播傳播的手段,聲音是廣播電臺與聽眾之間實行交流的媒介,收發裝置就是發射機和接收機(收音機)。廣播電臺是通過發射裝置發射無線電波傳送聲音節目供聽眾收聽實現其傳播目的的”。⑧應當說,這個理解比較科學,接近廣播本體,雖未將廣播的傳受雙方(廣播電臺和聽眾)列為廣播要素,但是在具體闡述中并沒有忽略,只是這個“三要素”總體上還是技術色彩偏濃。
二、建構廣播模型的基本思路
(一)從一般傳播模型出發
根據傳播學理論,傳播者(簡稱傳者)、信息、媒介、受傳者(簡稱受者)是構成傳播過程的四要素。其中,信息轉化為符號,載于媒介當中。媒介,即中介或中介物,是傳播信息符號的物質實體。從極簡化的角度看,傳播過程為:傳播者(制作信息者)→媒介→受傳者(接收信息者)。⑨
廣播是大眾傳播活動的一種類型。因此,我們可以從這個一般傳播模型出發,對廣播的傳播過程及要素做進一步考察,繼而構造屬于廣播自己的模型。
(二)依托一定的廣播定義
建構廣播模型,離不開對廣播概念的基本理解。研究者對廣播下了很多種定義。如前所述,筆者也嘗試給廣播下一個新的定義:“如果一項傳播,通過并且僅通過聲音(信號)的統一生成與大量即時復制而達成,那么,我們就稱之為廣播。”⑩這個定義,強調了廣播的過程性,不僅將廣播的唯一媒介形式——聲音置于突出地位,而且對聲音媒介的生成與變動進行了具體、細致、完整的描述。
過去,我們常講,聲音是廣播的媒介。實際上,這是一種含糊、籠統的說法。真實的情況是,聲音是所有廣播唯一的、共同的媒介形式。請注意:這里說的是媒介“形式”,而要說到媒介本身,那就一定得是具體的物質實體,也就是說,我們必須弄清楚,哪一個聲音或者哪一類聲音成為廣播的媒介。比如說,廣播記者現場采錄的音響、直播室播出的報道音響、不同聽眾收聽節目時聽到的報道音響,這三種聲音即便有同源關系,但在現實中各自都是獨立的聲音,而且極有可能彼此的品質、長短、音量不一。那么,它們都是廣播的媒介嗎?未見得。
回答這一問題,需要我們做深入的考察。依托上述廣播定義,考察廣播傳播的實際過程,我們不難發現:圍繞聲音媒介的生成,廣播傳播經歷了一個多主體、多情境、多階段、多行為的過程。其中,統一生成和大量復制兩個階段是最關鍵的。統一生成,我們通常稱為播出;大量復制,我們通常稱為收聽。在統一生成階段,行為的主體以電臺為主,由電臺進行聲音的組織、生成。其行為的結果,也就是統一生成的聲音,陳爾泰稱之為播音室“原模聲”,筆者稱之為廣播母音(簡稱母音)。在大量復制階段,聽眾加入進來,成為主要的行為主體。復制的結果,也就是聽眾收聽到的聲音,陳爾泰稱之為“再生復演聲”,筆者稱之為廣播子音(簡稱子音)。母音與子音,一個是廣播的初始媒介,一個是廣播的終達媒介。對聽眾產生作用的,是具體的一個個子音,而這具體的一個個子音,又都從一個統一生成的母音復制而來,母音與子音,都發揮了媒介的作用,但又相互區別。如此說來,我們實在有必要將這兩種聲音確立為廣播的兩個獨立要素。這一點,以往的研究人員很少明確指出。有了這一突破,我們在理論上建構廣播模型近乎水到渠成了。
(三)從典型描述中提煉
模型是什么?模型是用圖像形式對某一事項或實體進行的一種有意簡化的描述。也就是說,我們在構造模型之前,不妨先找到一個對原型的真實可靠、具體詳盡的描述,再來分析概括。筆者為此查閱了不少歷史文獻與新聞作品,終于找到一份生動細膩、難得完美的廣播描述。之所以說“難得完美”,是因為很少有人在記敘某次廣播時對傳受雙方都展開詳細的描述(顯然,要對廣泛的收聽情形進行調查記錄有一定難度,而將電臺播出情形以及對應的收聽情形都記錄下來,放一起描述,難上加難)。
這份描述出自美國歷史學家約翰·托蘭(John? Toland)所寫的《日本帝國衰亡史:1936~1945》。這是一部長篇歷史紀實著作。本文選用部分講的是日本昭和天皇廣播所謂的“終戰詔書”(即日本天皇宣布接受《波茨坦公告》實行無條件投降的詔書)的經過。以下分三階段引用(限于篇幅省略了一些內容)。
第一階段,日本天皇做講話的錄音:
晚11時30分,天皇被護送到麥克風前。麥克風后邊是一個兩折的金箔屏風。聲音與天皇有點相像的侍從戶田康英對準麥克風說了幾句話,以便使技術人員為天皇陛下的講話錄音調好音響效果。
“我該用多大的聲講?”天皇問。情報局總裁下村(回答)說,用他平常說話的聲音——本來已很高——就夠了。但是,當天皇用獨特的皇室語言說話時,他無意識地壓低了嗓音:
致忠良臣民書
察世界之大勢及帝國現狀,朕決定采取非常措施,收拾時局。
……
第二階段,日本廣播協會播出日本昭和天皇講話錄音:
在播音室內,日本最有名的廣播員和田信賢臉色蒼白,緊張地坐在麥克風前,兩眼盯著時鐘的分針與時針在12時重疊。12時整,他說:“這次廣播極其重要,請所有聽眾起立。天皇陛下現在向日本人民宣讀詔書,我們以尊敬的心情播送玉音。”
在日本國歌后,稍停了一下,接著便是很少人聽見過的聲音:“致忠良臣民書。察世界之大勢及帝國現狀,朕決定采取非常措施,收拾時局……”
第三階段,日本舉國上下收聽天皇講話廣播:
一片寂靜。站著或安靜地跪著的聽眾,抽搐著臉,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千百萬人悲哭,其人數也許超過世界歷史上其他任何一次在同一時刻哭泣的人數……
在御文庫內,通過戰前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出產的收音機,天皇也在聚精會神地傾聽自己的聲音。
在宮內省,木戶的反應是百感交集,為自己所致力的事業得以實現而暗中洋洋自得。
在大本營的一個昏暗禮堂里,數百名軍官包括梅津在內,穿上整潔華麗的軍服,戴了白手套,佩帶勛章軍刀,肅立恭聽,淚流滿面……
筆者嘗試從六個方面分析這份描述:
第一,誰做了這次廣播?是日本昭和天皇。他是這次廣播的傳者。廣播員和田信賢在播放天皇講話錄音前做了提示性播音,他也可以說是這次廣播的傳者之一。
第二,誰聽了這次廣播?描述中寫到的具體人物有日本天皇本人、木戶以及梅津等數百名軍官。對其他聽眾則是泛寫、概寫。他們都是這次廣播的受者,共同組成這次廣播的受眾。
第三,日本廣播協會播出的是什么?是一張標有“正本”字樣的錄音唱片。唱片播放時發出的是天皇講話的聲音,這是這次廣播的母音。
第四,日本舉國上下聽到的是什么?應當說,如果有千百萬人聽,可能就有百十萬個聲音(考慮到集體收聽情形)。這些聲音分布在不同地點:御文庫內、宮內省、大本營的一個昏暗禮堂……根據后文記述,甚至數千英里外遠至中國哈爾濱的日本部隊也有收聽。每一個收聽到的聲音都是此次廣播的子音。正是這些在不同地點發出的“音調高昂,幾乎失真的”子音的作用,導致出現了一個奇特、罕見的社會景觀——“千百萬人悲哭,其人數也許超過世界歷史上其他任何一次在同一時刻哭泣的人數。”
第五,這次廣播在什么情境下進行?從大的背景講,是日本在二戰中潰敗,天皇召開御前會議,決定接受《波茨坦公告》,同意無條件投降。天皇親自宣讀詔書并對外廣播,把這個決定告訴全國。從具體層面來看,這次廣播的母音形成經歷了錄音和播出兩個階段。這兩個階段的有關情形,上述引文都做了紀實性同時帶有文學性的描述。而子音的發生情形各有不同。就引文的描述看,包括地點不同、空間不同、環境音不同、收聽設備不同等。這些情境因素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間接地影響了這次廣播的最終呈現。比如,為什么選擇放錄音而沒有直播,是因為當時的日本內閣認為讓天皇直接向臣民廣播不恰當。再比如,引文中寫到,因為“陌生的皇室語言,加上收音機接收不好”“只有少數人能聽懂他究竟在說些什么”。
第六,從物質與技術方面看,這次廣播依賴于哪些支持?引文描述中提到的有“技術人員”“麥克風”“唱片”“播音室”“時鐘”“戰前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出產的收音機”等。當然,實際上遠遠不止這些物質與技術支持。
圍繞上述六個方面,引文基本描繪出了日本昭和天皇這次錄音廣播的完整圖景。筆者認為,傳者、受者、母音、子音、情境、物質與技術支持這六個方面,是所有廣播傳播都具備且必不可少的,是構成廣播的“六要素”。
三、廣播基本模型與補充模型
綜合上述文獻資料及研究成果,遵循上述建模的思路,筆者在這里提出廣播的基本模型,如圖2所示。
在這個模型中,實線箭頭表示來源或者生成關系,如:傳者生成母音,子音來源于母音,受者生成子音。虛線箭頭表示聽取與作用關系,如:傳者聽取母音,母音作用于傳者;受者聽取子音,子音作用于受者。小寫字母n表示若干個,大寫字母N表示特別多個。“子音3”與“受者3……受者n”對應,代表多人收聽、集體收聽的情形。“情境”用朝下的半弧形表示,有環繞、周遭、籠罩的寓意;而“物質與技術支持”用朝上的半弧形表示,有托舉、支撐、保障的寓意。最外面四角的“時間截面”4個字,傳遞的含意是:廣播是一種即時傳播,傳者與受者常常同處此時此刻,母音與子音總是同步同拍,對任何廣播在任一時間截取剖面都可獲得此模型圖景。
圖2所示基本模型,涵蓋了廣播的六要素——傳者、母音、受者、子音、情境、物質與技術支持,這六個要素相互聯系,缺一不可。
傳者是在一定的廣播意念驅使下直接生成母音,或者對母音的生成施加有效影響的人或組織。
母音,是承載廣播意念,由傳者統一生成,并即時被大量復制的聲音。
受者,是社會大眾中基于一定的精神文化信息需求,主動生成子音、聆聽子音,或者被動聆聽子音的個人。因為人數眾多且分散,我們把同一廣播的受者群體稱為受眾(聽眾)。
子音,大多時候由受者根據自身需要從一個統一的聲音中自由復制而成(過去的廣播大會等組織收聽可能例外),受者通過聆聽而獲得滿足。從大的范圍看,子音往往以異地、大量、同步、同模的面貌呈現,我們可以把某一廣播母音對應的子音群體看作是一個子音集合。
情境是指影響到某次廣播的周邊情形、事由,或者傳者、受者進行某次廣播應當予以考慮、設想或布置的背景、環境、條件、場合等綜合情況。情境有社會的、文化的、自然的,有現實的、擬設的、想象的,有傳者身處的、受者身處的……復雜微妙,一言難盡。
物質與技術支持,即所有對“聲音的統一生成與大量即時復制”這種傳播模式及其普及、優化應用給予充分必要支持的物質、設備、技術,都構成此要素。
這里需要特別闡釋的是母音與子音的聯系與區別。首先,二者具有傳承關系,母音是子音的全部生成依據,子音是母音的全部目的和唯一指向;其次,子音在傳遞意義、達成傳播所必需的聲學特性上具有與母音一致的特質、功能,在聽眾可識別的范圍內,子音足以并且純粹只傳遞母音所蘊含的信息、意義;最后,子音與母音是不同的聲音個體,在聲音來源、生成工具、生成的長度和品質等方面,都存在明顯的差異性。
在圖2模型所勾勒的廣播圖景之外,還有一種特殊情形需要單獨考慮。這種特殊情形,發生在聽眾通過電話、微信語音、對講等聲音方式實時參與廣播節目時。在這種情形下,參與聽眾既是受者,也是傳者,成為傳受合一者。因此補充如圖3所示模型。
四、廣播模型的認識意義和方法意義
社會科學理論認為,模型具有構造功能、解釋功能、啟發功能和預測功能。筆者提出以上廣播模型,是希望有助于深化對廣播傳播過程、構成要素及其相互關系的認識,體現在如下方面:
第一,完整的廣播。廣播傳播是分階段完成的,如圖2所示,始于傳者生成母音,終于受者生成并聆聽子音。然而,對廣播工作者而言,接觸更多的是廣播內容的準備、制作、播出乃至信號傳輸階段,他們往往將工作的重心放在“聲音的統一生成”上,而對廣播的收聽階段可能會有意無意地忽略、遺忘。甚至有人認為,播音主持結束就是廣播結束,評價廣播就是評價廣播節目。這類認識是片面的、有失偏頗的。做廣播工作,應當是做“完整的廣播”工作。雖然不能代替受者去“生成并聆聽子音”,但是應當采取各種辦法去促進受者“生成并聆聽子音”。
第二,廣播的終達媒介。一切傳播都有賴于媒介。廣播的媒介是什么?這是一個基本問題,必須有清醒認識。如圖2所示,廣播的初始媒介是母音,但終達媒介是子音,也就是說,受者聽到的是子音,最終導致廣播體驗。有了母音不等于就有了子音,如果沒有子音,那廣播就真的是對空氣說話了。而且子音雖然以母音為模本,但并非等同于母音,大量的子音彼此之間也是千差萬別的。因此,廣播工作者在努力生成高質量母音的同時,還要追求子音生成的質量,不可忽視子音的匹配生成、場景生成、完整生成、延展生成、連續生成、系列生成等。
第三,廣播的傳受合作。既然廣播的完成以受者生成并聆聽子音為標志,既然子音是真正產生效果和形成體驗的那個媒介,那么,是誰在決定子音?還是看圖2模型。“子音”兩側的實線箭頭,左側一個箭頭指向子音,從母音而來,表明子音源于母音(母音又由傳者生成);右側實線箭頭指向子音,從受者而來,表明子音是由受者生成。兩相結合,揭示了廣播的一個基本原理,那就是:廣播建立在傳受合作基礎之上。沒有傳受雙方在生成聲音媒介上的合作,就沒有廣播存在,一切便無從談起。如陳爾泰所言,廣播是廣播電臺和聽眾雙方共同實現的文化,“離開哪一方,都不會使廣播節目聲音在廣大空間區域規模數量巨大地普遍泛出……它的勛章,有電臺一半,也有聽眾一半” 。可以說,無論“傳者中心論”,還是“受眾本位論”,都逃不過“傳受合作”這一起點和前提。傳受合作是廣播的第一要義。研究促進傳受合作,是廣播的第一學問。
筆者提出建立廣播模型,除了上述認識上的意義,還具有方法上的意義。研究人員或者實務工作者可以將該模型作為一種描述廣播的普通范式,也可以作為一種評價廣播的基礎框架,還可以作為一種研究廣播的實用工具。比如,依托此模型,結合一定的廣播文本和收聽調查,可進一步研究子音與母音的對應關系、受者聆聽子音與生成子音的雙向作用等。
五、結語
建立模型,運用模型,對于廣播研究而言有用也有必要。但模型是不斷完善的,模型方法也有其局限性。一個模型好比一幅地圖,“一幅城市的道路圖所突出強調的特征不同于城市的氣象圖或者地理圖”。本文所建立的廣播模型側重描繪聲音媒介的生成、運動與變化的軌跡,側重揭示廣播的構成要素以及廣播傳播達成所需要的傳受合作關系,至于在研究廣播的性質、功能、效果、全媒體時代廣播的轉型等方面,應用此模型可能力有不逮,這一點應予注意。
注釋
①李巖:《廣播學導論》,浙江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4頁。
②陳爾泰:《中國廣播發軔史稿》,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8年版,第5頁、第84頁。
③程望杰:《廣播系統工程學芻議》,《中國廣播電視學刊》,1988年第1期。
④?〔英〕丹尼斯·麥奎爾、斯文·溫德爾:《大眾傳播模式論》,祝建華、武偉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7年版,第2頁、第3頁。
⑤林田、劉輝:《口語廣播三要素》,《新聞戰線》,1980年第8期。
⑥潘永漢、趙暉:《誰在聽 聽什么 聽下去——新媒介環境中對廣播“三要素”的再認識》,《中國廣播》,2010年第1期。
⑦陸明明:《場景:移動互聯時代廣播的新要素》,《中國廣播電視學刊》,2016年第11期。
⑧梁巾聲:《現代廣播學》,暨南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42頁。
⑨戴元光、金冠軍:《傳播學通論》,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155頁。
⑩胡云杰:《嘗試給廣播一個新的定義》,《中國廣播》,2015年第11期。
???約翰·托蘭:《日本帝國衰亡史:1936~1945》,郭偉強譯,中信出版社,2015年版,第1200~1222頁。
?〔美〕約翰·費斯克:《傳播研究導論:過程與符號》,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年版,第31頁。
(作者單位:湖北廣播電視臺湖北之聲)
(本文編輯:寧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