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麗
摘要:學書須有法,初學書法,必須循法,無法便不能行,學到后來,必須從有法到無法,不為法所拘。清劉熙載說:“學書者始由不工求工,繼由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極之。”米芾是非常注重法度的。要想創新,就必須拋去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切莫忘卻書法藝術的本旨,去刻苦地訓練基本功,不斷地向古人學,使筆端蘊藉文情,字間薈萃風流,才能在書法創新的路上取得成就。
關鍵詞:集古;刷;創新
米芾作為宋代四大書家之一。集古字是米書的一大特點,米芾曾在《自敘帖》中道:“余初學顔,七八歲也,字到大一幅,寫簡不成,見柳而慕緊結,乃學柳《金剛經》,久之知出于歐,乃學歐。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學最久,又慕段季轉折肥美,八面皆人,久之,覺段全繹展《蘭亭》,遂并看法帖,入魏晉平淡,充鐘方而師師官《劉寬碑》是也,篆便愛《詛楚》《石鼓文》,又悟竹簡以竹筆行漆,而鼎銘妙古老焉,其書壁以沈傳師為主,小字大不取也,大不取也。”從這段自敘學書的經歷,可以清晰地看到米芾怎樣進行集古的過程,以及他集古的手段,很顯然,他不是一味地統統收集,而是追根溯源,師法古人,擇其善者而從之,廣泛地從顔、柳、歐、褚乃至魏晉法帖,鐘鼎銘文、漢碑漢簡等處汲取營養,以至米芾篆隸真草行各體皆能,尤以行書和草書擅長于世,在他的作品中不難看出:一拓直下之筆,取之二王;顔柳遺意。更為可貴的是,他善將晉唐諸家之長,熔為一爐,形成了獨特的書風。從米芾的書論來看,他是傾向崇古的,對“古意”、“古雅”、“寶晉”是高度重視的,但在實踐中又是極意創新的,這就是以古為新、以新見古,既繼承了傳統,又達到了創新的高度。米芾的“集古”過程,是一個“慕”和“悟”不斷轉換的過程,常慕各家之長,悟源流之所在,廣泛師承,轉益多師,在此過程中不斷地豐富和完善自己,這當然是基本功夫的一個方面。
“刷”是米書的第二個特點,米芾與趙佶對話,曾自謂:“臣書刷字”,“刷”的特點是什么?
從米芾傳世墨跡看,知米芾用筆速度迅疾,其筆行“如天馬脫銜,追風逐電”,書勢任意縱橫,絕無造作之態,呈現出強烈的振迅天真的風采。米書的點畫波磔,實筆虛筆皆全力而書,可謂意到、筆到、墨到,沉著痛快;再者,米芾自謂“善書者只得一筆,我獨有四面”,所謂“四面”應理解為米芾善于用腕,筆勢四面具備,進退轉折裕如,變化多端,堪稱用筆能手。
我們說書法創新,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的創新,“推陳出新”。明確地說,書法藝術是以漢字為依托,憑借凈化了的線條的自由流動,反映了作者的性格、情感、素養、氣質等諸多精神因素。書法藝術的形成,它包括了筆法、筆勢和筆意三大要素。米老善集古,宋高宗云:“芾收六朝翰墨,副在筆端,故沉著痛快,如乘駿馬,進退裕如,不煩鞭勒,無不當人意。”其子友仁在題跋米芾臨《右軍四帖》有語云:“所藏晉唐真跡,無日不展于幾上,手不釋筆臨之。”專精勤奮,是成功之道,米芾自云:“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片刻廢書也。”“學書須得趣,他好俱忘乃入妙。”在臨習的過程中,擇善而從,廣收博取,最后自融一法,自成一家,正如他在《海岳名言》云:“壯歲未能立家,人謂吾書“集古字”,蓋取諸長處,總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見之,不知以何為祖也。”米老強調“懸腕作書,批評以腕著紙,則筆端有和無臂力”至于談到骨筋、皮肉、脂澤、風神等,米老說:“字要骨格,肉須裹筋,筋須藏肉,帖乃潤生。布置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變態貴而形不貴苦,苦生怒,怒生怪;貴形不貴作,作入畫,畫入俗,皆字病也。”我們可從存世的米芾行草書跡看,米老下筆倜儻縱橫,有骨有肉;結字布局,氣勢飛動,出新意于法度之中,運筆墨于畦徑之外,卓然成家。可以肯定米芾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對書法進行了自我發展創造。那么,書法藝術的高峰,還不如說是藝術家、書法大師們畢生精力在堆砌著一座座宏偉的建筑,在書法藝術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名家輩出,各領風騷,他們從未提倡過“拋開傳統,另起重來”,而恰恰是在充分繼承傳統的基礎上,力求創新,自成一統。可以說一位書法家,他的創新能量是最佳期,絕不是在他的藝術蒙昧期,而是在他的藝術成熟的后期,這類事實舉不勝舉。
學書須有法,但學書又最忌拘法,一旦被法所縛,便無書意,亦即失去了作者的靈魂,失去了作者的靈魂,失去了書法藝術的天趣神韻;初學書法,必須循法,無法便不能行,學到后來,必須從有法到無法,不為法所拘。清劉熙載說:“學書者始由不工求工,繼由求不工,不工者,工之極之。”米芾是非常注重法度,從米書的用筆看,其行留、提按、轉折、后翻都能八面皆全,筆意豐富,從而形成了他的獨特風格。所以我深深地感到,要想創新,就必須拋去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切莫忘卻書法藝術的本旨,去刻苦地訓練基本功,不斷地向古人學,不斷地“慕”和“悟”,練就驚人的筆力,努力提高充實各個方面的修養,使筆端蘊藉文情,字間薈萃風流,在書法創新的路上或許才能取得一些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