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華

上海鳥瞰圖
1949年,我國人口總量為5.4億,城鎮化率為10.64%。2018年,我國人口總量近14億,城鎮化率接近60%。如今,人口過1000萬的城市已為數不少。
新中國成立70年來,我國經歷了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速度最快的城鎮化進程。圍繞“超大城市治理”這一世界性難題,我國也逐步探索出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符合超大城市特點的精細化管理之路。
總體來看,超大城市管理普遍面臨以下三個難題。
一是高風險難題。超大城市人口密集、交通擁堵、大型活動多,城市建筑老化、社會發展滯后會導致各類突發性事件頻發高發,城市安全事故等負面效應容易快速擴大。
二是流動性難題。以上海為例,這座城市目前人口已經超過2400萬,加上進行日常商務活動、休閑旅游的人,每天人口規模可能超過3000萬,這給城市的交通、公共服務保障等帶來了嚴峻挑戰。
三是隨機性難題。我國超大城市的發展不斷提速,由于規模的巨型化和人口的多元化,超大城市在資源、環境、公共安全等領域通常會遇到超出常規的一系列問題,亟需精細化管理,以應對城市治理中的各種不確定性。
超大城市治理,關鍵是要用好“繡花針”,圍繞城市管理和服務,徹底改變粗放型管理方式,讓人民群眾在城市生活得更方便、更舒心、更美好。
2016年春節期間,上海外環以內區域實現了煙花爆竹“零燃放”——這幾乎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2019年7月,上海又率先進行垃圾分類,并交出了漂亮的成績單。截至8月底,上海濕垃圾日均分出量已達9200噸,較2018年底的日均水平增長130%;干垃圾日均處置量控制在1.55萬噸以下,比2018年底的日均水平減少了26%。
上海的經驗是,把握好“規范化、精準化、高效能、可控性”四個核心要素,把精細化管理逐步落實到城市工作的各個環節、各個領域。
一是規范化。以往,城市工作習慣于制定計劃、流程和監督機制,管理常常止步于“過得去”“領導滿意”的運動式、突擊式管理。規范化管理則要求對城市管理工作的具體范圍、職責、標準和法律責任作出詳細規定,對城市管理的資源和對象了然于心。
二是精準化。以前,城市在規劃、建設、運行和管理過程中缺乏標準化流程,精準化管理則通過制定明確的標準化體系,從工作流程、窗口要求、服務質量、評價考核等方面對城市管理行為進行規范,推動城市管理由模糊向精確轉變。
中國超大城市拿出的方案是在更大尺度、更廣范圍內統籌自身及其輻射引領的城市群發展,協同打造代表國家參與全球競爭合作的“巨型區域”。
三是高效能。過去,城市管理往往依靠經驗、人力,手段較為單一,管理工作存在反復、低效的情況。高效能管理充分利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技術手段,使城市管理部門辦事更高效、運作更協調、行為更規范、執法更統一。
四是可控性。傳統的粗放式、經驗式的城市危機管理模式可能導致公共衛生、基礎設施、食品供應、疾病防控、生態環境等問題頻發,已經不適應風險社會和國家治理現代化及城市安全發展的內在要求。可控性管理就是要變事后“救火”為重視事前風險防范,變政府“包攬”為合作治理,變危機管理為危機“治理”,依托聯動式的組織體系、網格化的管理平臺和差別化的管理機制,抓好城市管理的環節控制和細節監控,確保環環緊扣,各環節形成有機閉環,協調發展,做到正向可推進,逆向可溯源,推動城市管理由被動、應急管理向風險防控、常態化治理轉變。
從根本上解決“大城市病”,要有“繡花針”,更需要拿出“大手筆”。
從國際上看,面對交通擁堵、環境污染、住房緊張、成本高企等“城市病”,大多數國家是通過郊區新城、軌道交通等方式進行破解,結果各有千秋。
汲取經驗、結合實際,中國超大城市拿出的方案是在更大尺度、更廣范圍內統籌自身及其輻射引領的城市群發展,協同打造代表國家參與全球競爭合作的“巨型區域”。
2015年,北京提出“疏解非首都功能”,雄安新區與北京城市副中心形成北京新的兩翼,通過培育新的區域增長極,構筑了京津冀協同發展“兩翼齊飛”的嶄新格局。
北京、上海等超大城市,正在不斷攻堅克難、加快步伐,實現自身城市能級與核心競爭力的跨越式提升。
從最初的聚居地、交易場到如今的現代化大都市,“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主題從未改變。下一步,我國超大城市管理將緊緊圍繞這一主題,在管理和服務上繼續下工夫,通過真正引領未來生活方式、展現具有中國特色的城市文明,為人類破解共同面臨的城市管理難題提供有益的中國方案。

數據來源:各地統計局、恒大研究院、日本總務省統計局、OECD 制圖/ 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