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甩同行 玩轉電商直播的『把樁師傅李毛仔』

/喬 生（國學）

電商直播牽老毛，老毛長新翅膀——飛翔﹗

電商直播是年輕人的天下，不錯。可是電商直播更喜歡老者。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萬物輪回。夕陽更能襯托老者的歲月沉淀下來一份平靜和真誠。

人們之所以喜歡老者，就是喜歡他們真誠下的睿智。和他們打交道，很放心一定是可以收獲的。

如今電商直播非常活躍，直接和遠程消費者在虛擬的空間里面對面，這里的核心是商品的真實價值，還有就是誠信。

本話題的主角就是李毛仔，景德鎮非物質文化遺產--景德鎮傳統柴窯燒成技藝傳承人，2014年中國景德鎮國際陶瓷博覽會--首屆景德鎮仿制歷代名窯陶瓷精品大賽中，唯一榮獲金、銀、銅三大獎項參賽者。悉知他的人尊稱毛哥也可叫他毛仔，他今年65歲，也像普通年輕人一樣玩起了電商直播，通過直播與陶瓷愛好者和收藏家互動交流，讓他們以實惠的價格淘到毛仔柴窯的作品，有時一晚能出手大大小小幾十個，這個銷量令許多人都為之砸舌，他的秘籍是什么？

他說，沒有，沒有秘籍。在我看來，有秘密，只是公開的秘密，沒有人一下子可以模仿和復制的，李毛仔的父親在上世紀解放前專賣陶瓷原材料—白土，他從小在父親店里幫工，對陶瓷礦物成分再熟悉不過了。解放后李毛仔一直從事陶瓷行業四十多年，轉做仿古瓷近三十年，積淀幾十年的制瓷技術和為人的真誠，他是景德鎮陶瓷仿古界知名人士，這就是寶劍走天下的秘籍。

在景德鎮制瓷歷史長河中，從事仿古瓷的基本都是民間人士，如果仿制的非常好的，那就是民間高手。一旦成為民間高手了，是不是很賺錢，那當然。可是收藏家來了，大平臺來了。比如xxx拍賣行，xxx收藏鑒定大家，他們買你的高仿瓷器，條件有時候非常苛刻，一是你開價3萬5萬8萬的OK，成交！可是，同款仿制品你不能再生產第二個。二是我賣多少和你沒有關系，那就是你買我十萬，我在其他地方賣一千萬，都和你沒有關系，而且你還絕對不能說這件仿制品是你做的！這潛規則，可能就是鐵打的千年江湖規矩。

毛仔接受喬生老師采訪

老毛一做幾十年，錢也是真賺了一些，但出了景德鎮誰都不知道他何許人也。這就是景德鎮高仿瓷行業千百年來的真實生態。

低仿古瓷反而在中國最有名氣的仿古瓷市場景德鎮樊家井大張旗鼓地擺買，不懂景德鎮仿瓷古規則的外地人，以為這里是公開做假，政府也不管，這實在是大誤解。樊家井其實就是公開賣普通的仿古瓷產品，一二十塊，幾百塊的都有，幾千的以上的很少，所以不是賣假古董。樊家井仿古瓷市場之所以繁榮，這是上千年以來我們中國人最喜愛家里實用器和裝飾品，以及歷朝理呆都有仿前朝制品的傳統，也是中國傳統文化最重要的實物載體。而高仿古瓷行業就很神秘，懂行的都知道景德鎮高仿古瓷行業真正的秘密在那，大家只不過是都保持秘而不宣的狀況而已。

由于老毛在高仿界的名聲和人品，景德鎮4星級陶瓷文化旅游景區景德鎮皇窯旅游發展有限公司請他來承包他們的柴窯，并聘請為總把樁。

把樁在景德鎮曾經是一個極其艱巨的高技術、高風險職業。他的能力能夠決定一窯瓷的生死，或者成品率的高低。在景德鎮民國以前，把樁的師傅是陶瓷行業地位最高的工匠，所以才叫把樁。

皇窯的柴窯容積是八十擔(景德鎮古老的計量單位)的柴窯，一窯下來花費近四萬元。這可不開玩笑的。皇窯唯一的條件就是柴窯平臺給你承包，燒窯的本錢可得自已掏。

一般的把樁師傅可不愿接這活，風險極大利益當然也高。所謂的高仿柴窯就是成品率極低的行業，但如果能夠出一件極品，如果好運的話可以讓你一夜小暴富，八方來客趨之若鶩，等著高價收入囊中。但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做高仿，不僅要有智慧，而且要有超高燒窯技術和極限忍耐（燒窯時48小時之內不能深入睡覺），精力得非常集中，隨時關注火候的大小。

明永樂·釉里紅龍紋高足碗（金獎）

乾·釉里紅龍紋梅瓶（銀獎）

康·郎紅穿帶瓶（銅獎）

老毛不是傳統把樁的師傅，民國以前傳統的燒柴窯把樁師傅都是江西都昌人余、馮、江、曹四家壟斷的。解放后公私合營了就打破了這一傳統，把樁師傅開始帶外姓徒弟。老毛先是做高仿古瓷，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后景德鎮地區柴窯全拆了，只能用煤窯和氣窯燒制。2010年左右景德鎮有資金條件的單位和個人逐步恢復了幾座柴窯，老毛把自己做的高仿古瓷專門送入這幾座柴窯去燒，可成敗全指望他人。

做高仿陶瓷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那就是陶瓷72道工序，每道工序都必須精通。為了得到極品，砸鍋賣鐵那是很正常的事，古人用的什么工藝什么原料，哪里的礦床，哪里的釉果哪里的釉灰，都必須清清楚楚，不能出半點毛病，最難的是對原料這塊的需求，還必須尋找到古人用的是哪里的原礦。不懂這個，那只能是樊家井仿古瓷市場的地攤貨。如今找到古人用過的原礦，有時候比登天還難。比如青花顏色主要原料蘇麻離青原礦，基本已經絕跡了。所以做高仿瓷，能出一件極品，有時候比登天還難。老毛是不服輸的人，為了自已高仿瓷品質，決定自己自建柴窯自已干。

在景德鎮陶瓷歷史上，做瓷器的基本上是不燒窯的。因為有可能在做陶瓷賺來的錢在燒窯的那塊可能會賠光，那就是有可能會虧得一塌糊涂。所以燒柴窯是一門極高的風險領域和需要超高燒窯技術，在景德鎮陶瓷歷史上燒柴窯是一門壟斷行業，一般人不敢做，會的人不會輕易教別人，所以燒柴窯的都是世世代代家傳。

氣窯和柴窯，那可是兩碼事，雖然原理一樣。

雍正300件《青花釉里紅海水龍紋天球瓶》

海外華人小孩參觀皇窯柴窯開窯

李毛仔和兒子合影

氣窯的成品率極高，但缺柴窯那種油潤沉穩和變化。因為氣窯的氣是提純的，又是穩定輸出，而且熱值高，再加上現代保溫材料石棉保溫，所以爐溫極為穩定，只要短短的七八個小時就行。而柴窯卻要長達三十多小時以上，因為保溫材料是窯磚頭，窯爐爐膛特別大，前后上下溫差也很大，每一個窯路，高低溫度都不同，所以就必須對應放什么器型的瓷器，每窯要燒三十多小時以上，整個這么長的時間都要把溫度控制的非常平穩，什么時候氧化還原，還原的力度在哪個時間節點上，這些統統都在把樁人的腦子里，所以要燒好柴窯是很難很難的，所以歷史上把燒柴窯的師傅稱為把樁的。況且松柴化學成份很復雜，這都會在陶瓷上留下特有的釉色記號。這些記號在人們幾千年燒制陶瓷過程中也就形成了人們特有的審美的基因。

然而今天的人們盡管非常珍惜柴窯陶瓷，但還是忍受不了它的廢品率，因為一窯下來要買松柴的錢就要三萬多。民國以前的景德鎮人在這方面可能沒有這么多計較，一是當時松柴很便宜，二是那時的人們對陶瓷的利用率極高，以前的景德鎮有渣頭碗和灰可器，它們就是腳板泥做的，燒制的時候就放在柴窯里溫度低的地方填滿，增加

溫度正常的地方的其他瓷器的成品率。如今的人們生活水平已不是當初了，對陶瓷的整體品質大為提高，所以渣頭碗灰可器也就絕跡了（仿制除外）。今天的仿渣頭碗絕不是當年的渣頭碗，已經是奢侈品了，這另當別論。

老毛自建的柴窯為了達到高成品率，前后燒了四十多窯，才逐步掌握柴窯燒制核心技術，他總結了一句話：燒窯也需“中西醫結合”，氣窯是“西醫”，而柴窯是“中醫”。

四十多窯，什么概念。試驗性地燒四十多窯，那要花多少錢？基本上要花一百多萬。錢是花了這么多，關鍵是他找到了窯溫的控制方法。這也是一種景德鎮地地道道工匠精神，為了達到目的不折不繞。但花一百多萬這樣先燒掉，這可不是一般人的魄力。剛剛燒完一百多萬就迎來了電商登錄景德鎮。

而今，貿易的電商化，為老毛的高仿陶瓷帶來了新天地。那就是，他自已說透了，他原來是地下工作者今天則到地上了。不像原來做的多好，都得隱性埋名。

他說他直播時候和消費者直接溝通，那是多么快樂的一件事，幾十年前從來沒有過的，這也是以前想都不用想的事。這徹底顛覆了仿古瓷界游戲規則，他也成了古玩界的網紅了。

發現沒有，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東，世界如何大變化，唯獨手藝和真誠是永遠不變的，只是有時候在水底的寶貝還沒有被波浪推上岸而已。

如今，他一個月要燒四次柴窯，都已經破景德鎮記錄了。因為他的窯好，搭燒的客戶太多了，變成洛陽紙貴。同時老毛的品牌意識也上來了，他已經注冊了“毛仔”商標。厲害我們景德鎮陶瓷界的老毛師傅，加油。

有空我們去看老毛的電商直播，看看這匹有翅膀的老毛是怎樣飛翔電商的天空中的，看看他的全國的粉絲是如何信任他的。

期待好戲，期待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