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塬鈴 張烈琴
摘要:音樂之美不僅在于表現外在的情感的切合,更高的審美需要,還在于使人的神靈回歸,跨越表象的誤導,直接的直觀到本然的“道”。波西米亞狂想曲這樣的“合眾”之聲,正是人在對生命的反思與崇敬中,宛如精靈般的閃現。本文通過對波西米亞狂想曲內在情感與訴求的淺析,以及“大音希聲”的這樣超越經驗的直觀簡述,在比對中西的邏輯與直觀中,淺述波西米亞狂想曲的生命吶喊,以及對于哲學應該回歸到人的反思,展露藝術是作為哲學不可缺少的眾妙之“精靈”。
關鍵詞:大音希聲 ? 音樂 ? 道
中圖分類號:J605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8-3359(2019)17-0004-02
對于音樂、繪畫、悟道,這樣實在的表現于美的展示,不僅是人的情感所需要的,也是理性所需要的。對于情感與理性(理智),并非簡單是身體激素和大腦神經彼此配合而又形成不同組合式的人的反應形式。兩者是具備同一種特質的,這種特質就是人的“精神”。精神的補足,藝術形式的展現從而與人本身產生共鳴,這樣的共鳴在一定程度甚至是完整的滿足了人的需要,使得人真切的感受到了自我與世界。這樣的特質有時會達到一種神秘的“悟道”境界,在那樣的直觀里意志真切的、徹底的使得人與世界合一。
一、波西米亞狂想曲:生命存在的藝術吶喊
波西米亞狂想曲(英文:Bohemian Rhapsody),由英國皇后樂隊所創造的一首特別的曲子。和以往歌曲不同的是,該曲充滿了夢幻般的意識流色彩,引領著不可思議的藝術吶喊。作為藝術形式的音樂,可以說自人誕生便伴隨著誕生。不管以往對音樂起源的“勞動說”“性欲說”“模仿說”“巫術說”等。做為與人伴生源長的藝術表現形式,音樂在人類歷史上承擔著重要的色調部分,甚至于可以說是生命的哲學的反思。對生命本身的追問,在對于思維的懷疑而懷疑思維之懷疑,陷入無盡的循環論中,直觀般的將生命的意義與現實聯結吶喊而出,音樂的偉大和魅力是無可置疑的。
對于生死的質疑,一切的出發點,似乎都是從價值論出發。正是在對人生意義的懷疑與否定當中,從而對形而上的更多的思考。不再局限于由來已久的經驗上的狹隘,而是對更本源,對本體的超驗的體驗。正如歌曲中迷幻而又猛烈的曲調,加之文字的疑問“Is this the real life,Is this just fantasy 。”可以說是在回歸到生命的本根,是對第一哲學的追問。存在的本質是什么?在這之間,猶如佛教的“萬事萬物不能存在于空”,不是合于有現象、無實體,而是“空有不二”的無差別,無分離的無間妙用。
對于思維與文字的研究,在除卻了東方式的生命活動的體驗與領悟,建構西方式的邏輯推理形式,即是在歸納法的演繹中,從來自于什么,本質是什么,內容是什么,發生延展是什么中來對波西米亞狂想曲做展示,遠遠是不夠的。若是只從西方邏輯中對波西米亞狂想曲的內涵做分析:作為表演形式的音樂表象上只是人們用于抒發情感,或者說是表達情緒的方式。而這樣的方式用過音調的不同組合,最后排列出人覺得“好聽”的格式。而在這不得不再次思考,為什么人會對“聲”和“音”作以區別,而在對這種通過空氣或者說其他介質的波動聯動著耳朵(聽覺)這一生理機能而展現出不同的心理反應呢?作為夢幻般的曲子,波西米亞狂想曲又被認為是在雜合或者說是將音樂所屬的不同種類再經過復雜的組合排列而來。這樣的似乎AI式的人工智能演繹未免讓人又陷入對生命到底是什么的不安與反思。夢幻的和聲開頭,唱起了個體的掙扎,是對現實的不安,對真實的懷疑,個體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陷入整個社會,世界的個體。正如馬克思說的:“人的本質是社會關系的總和[1]”一般,是對自我認知的厘清和陷入“關系”混亂中的動蕩。而后的清唱,則是在對生命的吶喊,是生命的回響,是對自我的救贖的開始。“Mama,ooh…I don't want to die。”孔子說:“未知生,焉知死”。在對人生價值的最高追求中,向死而生的坦蕩正是從“媽媽,我不想死。”開始。歌曲最后的緩緩到來,徜徉著水的清澈與流動。可以說,波西米亞狂想曲,就是整個生命的藝術式的“歌唱”。
二、大音希聲:超越經驗的直觀
大音希聲,語出《道德經》第四十一章:“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2]”對于大音希身,河上公注曰:“大音猶雷霆,待時而動,喻常愛氣希言也。[3]”而作為中國古代哲學史上的不可不說的天才似人物王弼注釋道:“聽之不聞名曰希,不可得聞之音也。有聲則有分,有分則不宮而商矣。分則不能統眾,故有聲者非大音也。[4]”對于“象”這樣的說法,其實從《周易》就可以看得出,《易經》最為中國古代的經典書目,從不間斷,這樣延綿的生命力可見其內在的重要價值,甚是可以說是哲學對一般的總的歸納,因此才可以不受時間的腐蝕和掩蓋。對于《易經》,我們可以將其分為數、象、辭。這樣的分法其實可以很清晰的看得出《易》對于世界的解釋,是從本知、能知、所知這樣的邏輯上來劃分的。對于大音希聲,如果簡單就從“文字”上“聽之不聞名曰希,不可得聞之音也。有聲則有分,有分則不宮而商矣。分則不能統眾,故有聲者非大音也。”做解釋,即是在表象里沒有對音和聲做多大的分別,通俗來說就是聽不見的就是音,聽得見的“有聲者”就不是“大音”了。
顯然,對于直指大“道”的“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不僅是現于表面的跡象。就是說現實世界的表象。這些表象表現的形式,常常如同燈光下的倒影呈現出五花八門的狀態擾亂人的“視覺”,以至于人不能從影子的蒙蔽中脫離出來,超越燈光,直觀到真實的本體。
而作為直指“本知”的‘大音希聲,又常常被人們拿來當做道家的美學思想的最高綱領。當然,對于美的展現,“大音希聲”自然可以說是道家美學的高度概括。但是如果說“大音希聲”是以“道”的自然本色、不事人工雕琢的精神對完美至上的音樂的一種追求與界定,是崇尚自然純樸的表現[5],這顯然就是追逐影子而失去了對本體的直接體驗。
對于真善美的追求,是哲學達到至善的無限趨近,也是人對自身的生命歸還和補足。是從迷蒙的境地里靈明漸醒的不斷反審與前進。是對經驗的捆縛的不甘吶喊。“大音希聲”正是在此間的無分離,無差別,是在對哲學表現形式的直接的表達。這種直接與實在通過“聲”與“音”切實的體驗在本體,是人與世界在某種特定的狀態下的共鳴與合一,完美自我與世界,通達于“道”。
三、人生吶喊的哲學升華
波西米亞狂想曲的結尾“Nothing really matters,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Any way the wind blows……”像極了金庸武俠里的清風拂山崗,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正如布倫塔洛所言說的那般,我們所看見的所有,都是我們的意識在指導,我們的意識決定了我們看見怎樣的“真實”,而這樣的“真實”,又是“大音希聲”那般,在我們體驗到了本根的時候,呈現了“Nothing”,這當然不是陷入虛無主義,而是尼采那般的浪漫色彩的生命哲學的表達,這種表達不是對簡單的生理的生命活動的崇拜,而是踏足在實在的現實的地基上,對生命內在的活力的氤氳以及對星空的仰望。
波西米亞狂想曲,在跨別了“聲”之類別的“分則不能統眾,故有聲者非大音也。”從而形成了“音”的本來,這可以說是對哲學的反思。在構建了眾多不同下屬學科的哲學中,我們本來的原初是什么?經歷了生命的迷惑,分不清現實與虛妄,或者說現實給我們營造了“fantasy”,讓我們陷入其中,自拔不得。我所殺的是我自己,這違背了上帝的意愿,所以尼采說:上帝死了。
生命的活力在時間里奔騰,這種奔騰在跨越了歲月與空間,依舊彰顯著強大的魅力。人類的同理心由此相通,波西米亞狂想曲,不僅是藝術的表演,更是哲學的“個性”展示。這種展示溝通著人的情感與理智,是在特別里體現出一般。
藝術的展示,是生命內在的外現表達。這種表達是從生命最本初的發問開始,是哲學的美的樣式。哲學在這樣的層面上,用一般的說法就是展現出了美學,并不是拓展開來或者說是下屬于的階段,而是一個硬幣上的不同面。當然,這樣的說法肯定是不足夠嚴肅的。正如波西米亞狂想曲一般,它出現得不那么嚴肅,不那么的“正常”,但是生命的反思,哲學的追問確是實實在在的體現了出來。眾多狂熱的“粉絲”,不僅是迷失在這樣迷幻的聲音中“聽不清”“看不見”,而是人類的同一的共鳴,是同理心,是自我的回蕩。
“大音希聲”,波西米亞狂想曲用著巧妙的無與倫比的“直觀”的體驗,發問、吶喊、升華著生命的一切。這樣令人感動的“巧妙”,正如道德經里說得那般“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可見,對于美的表達的藝術形式,包含了人類“精神”的共鳴,若要給其安個名頭,那么只能說藝術是哲學的精靈,是擁有自我靈魂的“生命”。
參考文獻:
[1]馬克思,恩格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0.
[2]老子著,任犀然主編.道德經[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6:219.
[3]李槐子.大音并非無聲——也解“大音希聲”[J].中國音樂,1992,(03):77-78.
[4]熊一諾.淺析大音、大象中美的本質[J].藝術評鑒,2019,(03):11-12.
[5]鄒元江,李昊.論老子音樂美思想的本質——對“大音希聲”辨析[J].武漢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6,(01):32-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