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寫意 唯美的領悟

劉志剛

摘 要 《荷塘月色》是朱自清先生的一篇散文，文章通過優雅、寧靜的物境之美的細致描寫。含蓄地反映了作者內心的情感，使本篇文章成為現當代散文的一朵奇葩，本文著眼于文本分析，就文章的藝術特色做一些探討。

關鍵詞 《荷塘月色》；朱自清；時代背景；藝術特色

初讀荷塘月色，腦海就閃現出一句話“怎一個美字了得”，細細品味，無論是內容上的寧靜，還是手法上的特色，都讓人覺得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甜，只從個人的淺見入手，和大家共同賞析這篇美文。

一、曲徑探幽——于背景處尋真情

任何一個人的情感與情緒的產生于表達，都不可能是莫名其妙的、毫無理由的。朱自清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正是1927年7月，他正在清華大學任教，大學里的環境應當是清凈優雅的，然而杜甫曾寫到：“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當時正值大革命失敗，朱自清是一位具有錚錚鐵骨的愛國志士，試想一下，他的內心一定被極度壓抑和苦悶的情感包圍著，又怎么能安然享受這份超塵脫俗的寧靜呢？

在文章的開頭，作者這樣寫到：“這幾天心里頗不寧靜”，“不寧靜”，很簡單的三個字，卻承載著一個愛國文人多少憂國憂民的情懷啊！回望古人，諸多因為政治失意、仕途不順、報國無門的文人在自然美景中尋找慰藉，柳宗元于小石潭的游魚面前“心樂之”，蘇軾于庭院月色之中悠閑漫步，最終卻都不能免于“悄愴幽邃”的傷感和“但少閑人的自嘲”。同樣道理，先生筆下的景色是優雅朦朧的，文字間卻蘊含著淡淡的憂傷，抓住文章中的題眼觀之：“熱鬧的是他們，我什么都沒有”，這句話中作者的失望和苦悶顯而易見，雖然同古代的文人墨客相比，作者的景物描寫淡雅別致，但在“景語”之中蘊含的“情語”卻是同樣的家國之痛！

我們處于和諧安康的幸福時代，對于作者的痛苦不能親身體驗，那我們不妨試想一下，先生處于“蓮葉何田田”的夢境中的美景之中，內心卻“頗不寧靜”地思考著，探索著中國的前途，未來是渺茫的，先生的苦苦思索找不到答案，我們的祖國已經千瘡百孔，他卻無能為力，只能暫時逃避，對他來說，眼前近乎完美的風景和心中莫大的痛苦形成了近乎絕妙的、具有諷刺意義的對比！

二、妙手布景——于襯托處顯雅致

《荷塘月色》不僅以感人肺腑的情感美打動人心，更以婉約雅致的景物美深得人心，下面我們共同欣賞一下先生筆下的這一幅美妙丹青吧！

現代人有一個習慣，每逢走到景美物美的地方，一定要站在景物的中心，留下自己“高大”“俊美”的身影。我們一起來看看朱自清老先生對待自然地態度：文章以“悄悄出門”開頭，去荷塘欣賞美景，荷塘周圍蓊蓊郁郁的樹是“荷塘”出場的自然美景，而作者自己，于蒼茫的天地間、蒼茫的月光下，來尋求自由、尋求寧靜，作者只是“荷塘”的欣賞者；在對荷塘景物加以精心地描繪之后，作者進而引出“江南采蓮”的舊俗，“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讀到這里，我以為作者的心里似乎要伸出了一雙渴盼的手，驀然就要去采摘那份寧靜的美麗了，然而，先生依據“今晚若有采蓮人”，不露痕跡地將景物與人物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人側身，將景物的全貌凸顯出來，到底是懂得欣賞如畫美景的儒雅之士，不貪心，不擾亂，不湊熱鬧，更不妄圖占有，直至結尾作者自然地淡出畫面“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整篇文章以時間先后為順序，以作者行蹤為線索，以人襯景，自然天成，“自然去雕飾”，脫去浮華，自然清新的文風令人感到欽嘆！

三、巧用修辭——于描寫處見真功

“田田”——橫向寫出塘中荷葉很多，面積很大，“層層”——縱向寫出荷葉錯落有致，別具風韻，“亭亭”——展示了荷葉的背景描寫，“陰森森”——不僅是描繪荷塘四周的樹，是一片蒼翠濃郁的色彩，更是對荷香月色的巧妙襯托，月亮呢，則是“滿月”，“淡淡的”、“靜靜的”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我們眼前浮現的應是一片交接純凈的月色吧；“薄薄的”清霧給荷塘披上了一層輕紗……，本文中，作者將疊詞運用到了極致，真正做到了聞一多先生所倡導的“繪畫美”和“音樂美”，將一篇散文的語言聲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

寫荷葉的姿態，就像“亭亭的舞女的裙”，這句比喻恰到好處地寫出了荷葉迎風飄舞的姿態，即使人不在荷塘邊，獨立這段文字，內心也會不自覺顫動一下，有時文字的美更能震撼人心；寫荷花在無邊的綠葉的映襯之中，“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明珠”寫出了荷花晶瑩剔透，發出的是“明珠”般的光芒，“碧天里的星星”描繪了在“無窮碧”的荷葉海洋中，荷花那別樣的嬌羞，又似乎有點調皮般若隱若現的可愛姿態。

對于荷香的描寫，古有濂溪先生的“香遠益清”，而今人的描寫，就莫過于朱自清的“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仿佛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將“縷縷清香”以歌聲作比，堪稱一個“妙”字。第一，它妙在用時斷時續、若有若無的歌聲極為形象地寫出了荷香的淡雅，那一縷清雅的香氣似霧氣一樣繚繞在我們的周圍，待你想大口地呼吸、捕捉那一縷香氣的時候，它又隨著風兒飄向別處了；第二，人的各種感覺都是豐富的，卻總有一些難以言傳的東西，而朱自清先生就將心中這種難以描述的感覺準確而傳神地表現出來了。

四、溫婉清麗——詩情畫意于其中

本文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溫婉清麗，猶如一個曼妙的可人兒，裊裊婷婷在人前顯示著自己的綽約芳姿。每一個段落都如同一首詩，字詞就如同音符一般在文章中流淌著。語言是文章中最美妙的音符，《荷塘月色》運用熟練的語言展現了現代漢語詩意的美麗，具有抑揚頓挫的韻律美。例如：“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我愛熱鬧，也愛冷靜；愛群居，也愛獨處。”駢句的使用，使文章局勢整齊，具有詩歌一般的建筑美，不僅生動地展現了句子的情感內容，讀起來也朗朗上口，有余音繞梁之美。“像今天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覺是個自由的人”，“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以不理。”“荷塘的四面，遠遠近近，高高低低都是樹，而楊柳最多”，這些句子，駢散結合，產生了余味無窮的音樂美。文章句段的結構美使得《荷塘月色》獨具特色，因此而流傳久遠。

朱自清先生因為自己的優美文章而永生，他的文字在我們中間廣為流傳，是近現代著名的散文家。今天我們再讀他的文章，同樣能感受到作者內心的清澈和寧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