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
在世界經濟復蘇乏力的大背景下,中國與亞洲各國、特別是東盟“抱團取暖”,加強區域合作,可以提高中國-東盟的整體影響力。經濟發展需輿論助力,創造良好的輿論環境,是媒體的責任和目標。在輿論高地,西方媒體咄咄逼人,表現強勢。然而自新冠病毒肆虐全球以來,世界形勢正逐漸發生逆轉。中國從過去處于輿論弱勢,到今天面臨文化價值輸出的轉機,我們應聚合多方力量,進一步助推中國文化走向世界。
實現區域一體化是全球的趨勢,中國與東盟可以實現優勢互補,共同發展。
首先,我們必須爭取區域內受眾的信賴和支持,以應對西方媒體的沖擊。西方媒體已經習慣于把他們“新聞自由至上”的觀念推銷到全世界,但我們應該打造更符合我們區域所需的新聞價值,那是一種更加“負責任”的新聞自由;我們應該主動設計一種屬于我們區域的新聞游戲規則。中國和東盟媒體,作為一個整體,應該從服務區域內國家和受眾出發,提供準確報道、澄清問題、促進和諧、求取共識,而不是挑起對抗、鼓吹極度的個人權利、挑戰和破壞社會整體利益。我們要打造一個共同的聯盟和發聲平臺,使之成為區域內受眾首選傾聽的聲音。
其次,要加強區域聲音,就必須聯手,向世界推廣我們的內容。只有通過合作,我們才可以更深刻地影響世界。中國與東盟媒體可以進行充分整合,搭建合作平臺,建立交流與合作機制,開辟便捷通道,使來自中國和東盟各國的資金、人才、資源可以進行優勢互補。通過共同組建權威的調研機構,調查、分析、收集區域內的媒體數據和受眾信息,并共享給各成員媒體,以便有需要的內容供應商、贊助商有的放矢;通過共建內容制作綠色通道,直接對接制作團隊和拍攝內容資源,以減少制作成本、減少審批環節。
第三,在多媒體時代,中國和東盟媒體還必須在提升技能、豐富媒體和報道形式等方面加強合作,以便升級我們在受眾爭奪方面的競爭力。同時,新技術和新的媒體形態帶來受眾互動的增加,這也增加了我們的管理難度。為了方便新媒體形勢下內容在區域內的流通,各方還應共同制定相應的管理規則和游戲規則。
當今世界,全球化的視域傳播已形成跨區域、跨國界、跨民族的信息交流與共享新格局。誰的傳播手段先進,誰的傳播能力強,誰的文化就能更廣泛地流傳,也就能更有效地影響世界。
中國與東盟國家之間在文化、語言與思維模式等方面均存在著眾多差異。以視頻媒體為載體,雙方可最大程度減少這些差異所帶來的影響。但無論我們是否以視頻媒體為載體,要進行跨文化的交流,我們都必須保持一個開放的心態,用理解的態度去面對不同。語言有的時候無法表達某些概念,或許會在翻譯上產生歧義,但是視頻是非語言的交流,它可以傳遞信息,幫助我們的溝通,促進相互理解。
廣西廣播電視臺曾利用中國春節為契機,分別向印尼和馬來西亞市場投放了兩種不同類型的節目內容。在印尼,一部反映中國清真食品的系列紀錄片,在當地引起巨大反響,印尼觀眾紛紛在播出平臺的官方網站上留言說,非常喜歡這個節目,該節目讓他們有機會第一次了解到中國的多元文化,第一次知道中國也有清真餐;也激發了他們前往中國旅游、充分體驗中國美食文化的強烈愿望。在馬來西亞,一部反映中國人養生理念、闡述了修身養性觀點的紀錄片獲得播出平臺贊許,他們認為這樣的內容,可以讓馬來西亞觀眾理解中國人民的生活方式、人生態度和理念,這是馬來西亞觀眾對于中國比較感興趣的方向之一。
學會去了解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們的交流方式和思維模式,我們至少要做認真的傾聽者,如果可以的話,還應該親身去體驗不同的文化,了解他們的差異。只有這樣做,你的理解才會指導你把所見所聞轉化為視頻語言。
當今世界媒體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媒體技術的發展突飛猛進。中國與東盟的視頻媒體機構應該取長補短、整合資源,利用新技術實現創新與產業升級。
在東盟國家,視頻網站現階段正處于暴發期,而且在年輕人和受教育程度較高的人群中接受度更高,他們通過網絡接收信息的比例遠遠超過從傳統媒體接收信息。同時也說明,傳統媒體對受眾的覆蓋是有一定缺失的。但是,在補齊傳播手段和傳輸技術短板的同時,我們還應該認識到,傳統媒體在內容制作上還是存在優勢。不過,其內容制作應多多適應網絡和社交媒體的傳播,比如應更多考慮以短視頻的形勢來呈現和投放。
在與東盟媒體日益頻繁的合作當中,我們應該思考,東盟的市場究竟需要什么內容?中國有大量的內容資源,可以輸送到東盟廣大的市場,但同時內容的投放還應該更有針對性。為此,通過共建市場調研渠道和信息共享渠道,可以更好地了解供需。其次,通過搭建中國和東盟內容雙向交流的機制,進行資源置換。可以吸納東盟國家的制作團隊到中國來拍攝紀錄片,共同發掘、探討關于中國與東盟國家歷史上相同或相近的文化淵源題材,或者是關于中國與東盟區域內的各族群自古以來遷徙路線和分布的相關題材,同時闡述雙方在歷史上的一衣帶水的關系與淵源。另外,中國與東盟各國還應當建立長期交流機制,例如聯合定期舉辦區域內的專業評獎、設立合拍片獎項,表彰和獎勵區域內優秀的合拍片,為區域內的專業交流、信息對接、項目推介提供平臺。
對于中國來說,雖然利用了區域合作這個平臺,我們還是應該有自己的設計。首先,我們需要更明確和突出價值觀輸出的主題,并使之成為我們一個持續、長久的文化符號。我們每一個外宣團隊進行的每一次文化輸出和內容輸出,都應圍繞和牢牢把握這一主題價值。這一點可以借鑒美國和西方,每一次出場都高舉自由、民主的旗號,儼然自由民主的代表。反觀我們打的牌,主題都比較散、比較抽象,且變化多,欠缺具象化和持久性,這將無法有效激發海外受眾對中國的輸出價值進行直觀想象和本能反應。 其次,我們應根據各地方的優勢進行更具體的區域和職能劃分。例如,中國與東盟雖然存在差異,但它們之間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廣西與東盟接壤,在文化和語言方面,有著太多的共通之處。泰語和廣西的少數民族言壯話同屬漢藏語系,所以不少泰語的單詞跟壯語相同或相近,越古老的詞匯越能體現出這種特點;許多懂壯語的廣西人,看泰國電影,也能聽得懂少部分泰語。類似的共通之處還存在于廣西與老撾、越南等國的交往之中。可見廣西在與東盟國家的溝通中比起其他地理位置較遠的省區還是存在優勢。因此在與東盟的對接上,資源配置應給予更多的傾斜。如果不做全盤統籌考量,各省市全體出擊但各自為戰,后續還會產生許多困難。比如輸入內容的組織、采購方面,會產生一輪競爭,造成內容漲價,成本上升;在境外播出平臺篩選、聯絡方面,又會產生一輪爭搶,造成平臺要價、對方理解混亂等不良后果,嚴重影響境外媒體對中國團隊的整體印象。第三,鼓勵多形式多各類的內容輸出。例如對古裝劇輸出的抑制,并非所有古裝劇都不具備文化輸出價值,相反很多中國的傳統文化和傳統價值觀,恰恰可以從古裝戲劇中得到展示;古裝戲也可以向世界、尤其是那些對中國文化不太了解的國家和地區闡述,一些文化現象確確實實起源于中國,早在中國古代就存在并盛行,其起源和歸屬不容質疑。
中國和東盟同屬于亞洲,面對‘亞洲音量和‘亞洲體量的失衡現實,讓世界了解一個真實、立體、全面的亞洲,是亞洲各國發展的需要,更是世界對亞洲的期待。亞洲在世界未來的發展中必將占有日益重要的地位,這對于中國來說也是重大機遇。加強與亞洲媒體的合作,進一步提升亞洲以及中國自身在國際輿論上的影響力,將更好地助力中國在機遇下的發展和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