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誠
折紙,是一種大多數人都做過的手工。一張正方形的紙可折成一個簡單的盒子、一只紙鶴或者一條精致的龍。顧名思義,折紙的材料當然應該是紙。但是,在現代的折紙術中,“紙”是一種寬泛的概念,可以是DNA、金屬或是植物的葉子。折紙不僅是一種藝術形式,它還啟發科學家們去解決各種各樣的技術難題。來自于折紙的靈感正在催生科學殿堂中一項項令人驚嘆的創新。
羅伯特·朗原來是一位物理學家和工程師,在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噴氣推進實驗室從事激光研究工作。他還是一名折紙藝術家,為了寫一本關于折紙的書,他辭去原來的工作,專心于折紙的研究。他參與了從外層空間太陽能電池陣列到醫用植入物的各種設計,這些設計的思想都來自于折紙產生的靈感。
作為一位折紙大師,朗以塑造非常復雜的作品而聞名。每一次折紙都是一個創造的過程。在折疊某種東西,例如昆蟲、青蛙或舞蹈者之前,朗通常要創建一個“折痕圖”,它就像折紙的“藍圖”。在折疊之前,朗對每個步驟和最終的成品都“心中有數”,他要把想法分解成一些形狀,這些形狀將最終組合在一起。例如,一只蝴蝶可能會被分解成翅膀、觸角等,然后他會思考怎樣的形狀最適合表現哪個部位,這需要幾何學的幫助。
為了給這種作品制作折痕圖,朗經常求助于計算機程序,這是一種數學軟件。通過程序,朗用代碼描述形狀,這些形狀構成他想要折疊的物體,而代碼的書寫則有賴于幾何和線性代數提供的知識。一旦有了代碼,電腦就能解決其中的任何數學問題,然后,計算機程序會為將要折疊的對象生成一個折痕圖。這樣,接下來的工作就不難完成了。

布蘭迪·肖是一位化學工程師。在北卡羅來納州立大學學習的時候,她參加了一個折紙研究團隊,想做一種可自我折疊的東西,它們可以在可控的狀態下自動形成理想的形狀。
首先,制作者要把幾種顏色的墨水印在一種聚合物上,那些印制的線條形成了“關節”,它們會對不同顏色的光做出反應。例如,一種青色或者藍綠色的墨水能吸收大約80%的紅光,這種光的波長為660納米,而黃色墨水則幾乎不吸收紅光,結果是,青色的“關節”在紅光的作用下會發生折疊,而黃色的“關節”沒有反應。當470納米的藍光照射在這種聚合物上時,情況則顛倒過來,這時黃色“關節”發生折疊,青色“關節”則不反應。
當聚合物的某個“關節”吸收了某種顏色的光后會變熱,導致這部分聚合物收縮并向內折疊,其折疊的程度取決于打印在聚合物上的“關節”擁有怎樣的寬度。
科學家們通過控制折疊的過程創造了很多東西,從嵌套的盒子到三維的花朵。這種折疊可不是為了好玩,而是可能被用來制造醫療設備,還可能被用來制造便于運輸的產品。這種產品在運輸的時候是壓扁了的,但一旦送到了顧客手中,光就可以把它們折疊成它應該成為的樣子。這種產品很容易展開和重新組裝。
和肖一樣,另一位折紙高手古爾登·考麥西-于納爾也是一位化學工程師,供職于馬薩諸塞大學。她所開發的生物材料將來有一天也許會被用來修復甚至再生骨骼、心肌、血管和皮膚等。
考麥西-于納爾在折紙材料上培植骨細胞,隨著骨細胞的生長,它們將礦物質沉積在紙上。她希望依附于紙上的細胞能最終形成移植體,而這種植入物不太可能被人體的免疫系統所排斥。在這種技術成熟之前,人們還要做很多工作,例如怎樣使紙更堅固,怎樣在骨頭就位后讓紙在身體中自然分解等。
在未來,醫生們可以用這些在實驗室中培養出來的部件替換受損的骨頭,也可以用它們治療骨骼發育異常的患者。
折紙為科學家和技術人員提供了取之不盡的創新思想和設計靈感,這是因為折紙匯集了寶貴的思考“沖擊力”,它們來自科學、技術、工程、藝術和數學,折紙的魅力緣自于多方面的結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