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中美貿易戰分析人民幣匯率與中美貿易失衡關系研究

北京交通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沈雨霏

近年來，中國對外貿易形勢發展迅速，伴隨中國外貿條件的不斷改善，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多次向人民幣的價值施壓，通過政府喊話使人民幣升值。美國認為之所以全球經濟失衡，尤其是美國對外貿易得失衡，是因為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被低估了。 中國通過政府制定的低匯率促進中國國內商品和服務的出口，最終造成了美國的經濟和社會問題，如經濟增長放緩和工人失業率上升等。美國總統特朗普更是就在中美貿易失衡問題上給中國貼上“匯率操縱國”的標簽。因此，合理化人民幣匯率與中美雙邊貿易平衡的關系，明確人民幣是否是造成中美貿易不平衡的原因，以及是否為改善中美貿易不平衡的關鍵。 研究中美之間的貿易平衡，并在此及時調整的基礎上，選擇最適合中國未來發展的匯率制度和匯率，也就具有了重要的現實意義。

1 研究思路

本文的具體技術路線如下。首先，以不完全替代模型為原型建立進出口需求模型，進行對數化處理：LnMt=a1+a2LnRERt+a3LnGDPt+ωt；其次，采用移動平均標準差的計算方式來獲得美元兌人民幣實際匯率波動率的數據；緊接著，利用Eviews9.5軟件計量分析經濟指標數據進行回歸方程的估計并利用一系列計量方法檢驗是否存在倒J曲線，包括平穩性檢驗、J-J協整檢驗、格蘭杰因果檢驗、脈沖變量響應等，最終得到結論。

2 人民幣匯率與中美貿易失衡的實證研究

2.1 模型的建立

研究外生變量變化對內生變量的影響方式是比較均衡分析的分析原理，它只使用兩個靜態均衡狀態進行比較。而基于此的不完全替代模型則是經濟學家研究兩國貨幣匯率與雙邊貿易收支關系的一例經典模型。本文采用了此模型，在假設中國與美國的市場一般均衡時，且進出口商品的供給彈性均為無窮大時，提出了中美匯率與貿易的進出口模型：

其中M表示進口，X表示出口；GDPt表示本國的國民收入，GDPFt表示美國的國民收入；RER則表示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匯率。

此外，由于對數據進行對數變換不會改變原始的協整關系，自然對數又可以被線性化(是一種評估非線性微分方程的局部穩定性的方法)。這樣一來就有利于復雜的方程組的擬合回歸，即可以將非線性方程進行對數化處理來消除時間序列中可能存在的方差差異，進而線性化。通過相應的方程組變形后的模型回歸擬合方程組如下：

2.2 變量數據的選取

本文中，人民幣兌美元的實際有效匯率及中美的雙邊貿易數據均來自于CEIC數據庫和國際清算銀行數據庫。本文最終用實際有效匯率REER代替實際匯率RER。美國匯率和貿易的相關數據則來自美國商務部的國際貿易管理署與CEIC數據庫。本文中國使用的GDPt和GDPFt均使用中美兩國的實際GDP，而非名義GDP。為保證數據本身的統一性和準確性，避免增加人為性的誤差，本文對于各項變量均統一使用季度數據而非月度數據(很多數據并沒有公布月度數據)進行實證檢驗。

2.3 變量數據的平穩性檢驗

當模型中含有非平穩的時間序列時，按照原始的計量分析方法(即直接進行多元回歸處理)進行數據的估計和檢驗很可能缺乏正確性從而導致最終得到錯誤的結論，因此在使用計量分析模型之前必須對數據的平穩性進行檢驗。本文選用了ADF檢驗(即單位根檢驗)方法首先對平穩性進行測量，并根據給定的時間序列數據進行預測。

首先用Eviews軟件對方程組的各變量進行ADF檢驗以檢驗其平穩性，具體的檢驗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可以看出，2009—2017年的LnX，LnM，LnRER，LnGDP和LnGDPF的ADF值均大于界定值0.1。從測試結論來看，這些變量本質上是不平穩的。然而，也可以看到上述比較變量的一階微分ADF測試值卻均小于0.1，這表明了該組變量均同時滿足了同階的單穩態平穩序列的協整檢驗的前提假設，這樣的結果表明可以對數據的協整性進行下一步的檢測。

2.4 回歸模型的協整檢驗

對原始序列數據進行同階的協整檢驗是為了有效地避免偽回歸問題(單位根檢驗導致許多參數的統計量的分布不再是標準分布)的產生。由于本文中所涉及的變量不止兩個而是更多個變量，選用檢驗對ln(Xt)=b1+b2×ln(RERt)+b3×GDPF+δt進行J&J的協整檢驗更為妥當，結果如表2所示。

由表2結果可知，模型的各個變量Xt、RERt及GDPF之間均存在著很明顯的協整關系。對它們進行最小二乘法以便進行擬合后，最終得到08年以后的出口需求方程式為lnX=－6.3027－1.95040×lnRER+2.1400×lnGDPF+δt；R2=0.74，=0.72，F=34.97，DW=1.79。

也就是說，2009—2017年實際匯率對美元兌出口的需求彈性在－1.95左右，而且與此期間人民幣升值的實際情況相結合，真實美元與美元匯率之間的匯率顯示每升值1%，對美國的出口增加1.95%。與此同時，應該指出的是，美國收入對中國出口的彈性約為2.13。 盡管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變動對美國出口變動的影響有著明顯的增加，同時美國收入變動對美國出口變動的影響略有減弱，但估計方程式也表明了美國的國內收入是影響美國對中國的進口的一個主要因素，緊接著是貨幣的匯率因素。

進口模型的處理同上。

2.5 回歸模型格蘭杰因果檢驗

格蘭杰因果檢驗的結果表明：若序列變量X和Y存在格蘭杰因果關系，則說明變量X的存在可以更好地解釋變量Y產生的變化，那么就可以認為變量X是影響變量Y如此變化的一個格蘭杰原因。

接下來本文對進出口需求模型執行了額外的Granger因果關系檢驗，以進一步了解模型變量之間的互相影響的方式，結果如表3所示，以測試結果為例。

由表3可以看出，從2009—2017年人民幣美元的匯率變動是使中國對美國進口額產生變化的原因，同時，中國對美國商品的進口卻并不是匯率變動的主要原因。而與其同時，中國人的商品和服務帶來的收入變化雖然不是匯率變化的主要原因，但是反之卻是成立的。根據中國向美出口的計劃表可知，2009—2017年匯率的波動是對美國出口貿易額產生變動的原因，同時對美國的出口不是匯率變動的原因。美國人的銷售收入的變化原因并不是緣于中國對美國的出口，也就是說美國的一國收入與兩國貨幣的匯率之間沒有明確的因果關系。

2.6 脈沖響應函數—— J曲線研究

使用脈沖響應函數可以測算某一隨機干擾項，如該段時間內人民幣匯率數據的標準差，是怎樣影響內生變量(如中美雙邊貿易收支差額)當前值和未來值的變動的。因此本文將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作為脈沖變量的同時并把中國對美國的出口額作為脈沖的響應變量，將之輸入進Eviews軟件中，即可得到二者的脈沖響應，輸出的結果如圖1所示。

表1 2009—2017年各變量的平穩性檢驗結果

表2 2009—2017年出口需求模型的跡統計協整檢驗

表3 2009—2017年出口需求模型的Granger因果檢驗結果

圖1 出口需求模型的脈沖響應圖

從圖1中發現，美元兌人民幣匯率的貶值對中國的出口首先是自1期到2期的正向的沖擊，而促進作用持續2期后達到頂峰(約為14處)，之后則呈現出一個逐漸下降的趨勢，并在第5期左右的位置改變為平緩態勢，這個圖形表明了美元的相對貶值并沒有能夠完全抑制中國對美國的出口，這個平緩的態勢一直持續到10期之后，抑制作用仍不是很明顯。

3 結語

通過進行2008年以后的出口需求模型及進口需求模型的實證檢驗，我們可以估計得到模型匯率的出口和進口需求彈性分為別－1.950400和－0.853735，這兩個數據滿足馬歇爾-勒納條件，即人民幣兌美元匯率對中美貿易收支是有影響的。正如本文實證分析可知，金融危機之后，人民幣匯率對中美貿易的影響開始逐漸呈現與“倒J曲線效應”中形容一致的趨勢，也就是說，初期的人民幣匯率對雙邊貿易差額并沒有產生明顯的限制關系。直到最近，人民幣匯率才對雙邊貿易產生監管效應。但是，應該指出的是，根據經驗數據表明，兩國收入仍然是影響兩國之間的貿易平衡最為關鍵的因素(因為“收入效應”較“匯率效應”來說體現的更明顯)，而人民幣兌美元的匯率仍然不是中美兩國之間的雙邊貿易不平衡的最主要原因，但仍可以作為政府調節貿易平衡的一種方式。

總之，中美之間的貿易不平衡不應該完全歸咎于人民幣匯率的變化。中美兩國在進行貿易時必須考慮到匯率的影響，但不應該把解決不平衡狀況問題的重點放在人民幣的升值和貶值上，而應該從更廣闊的視角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