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利國
摘 要:辛亥革命以后,廣西連年混戰,桂境處于各系軍閥涿鹿之地。1924年,相繼被舊桂系軍閥陸榮廷、廣東軍閥陳炯明、新桂系軍閥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竑的勢力所統治……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廣西壯族地區的早期革命斗爭,主要是由韋拔群領導發起的。也正因如此,逐漸形成一支主要由廣西壯族為主體的少數民族干部,跟隨中國共產黨一同開展武裝革命并成功發動百色起義,創建了右江革命根據地。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他們堅定革命信念,積極參與右江蘇維埃政府各項建設,逐漸在黨政軍領導干部共同構成了的一個特殊群體。在創建和保衛右江革命根據地的進程中,這些壯族干部始終與敵人展開殊死搏斗,創造了可歌可泣的不朽業績,在我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史上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
關鍵詞:右江革命根據地;紅七軍;壯族;干部
在談及右江革命根據地的干部構成時,必須得縷清后來被稱為少數民族一一壯族(當時被稱為“土人”或者“僮人”)的由來。民國時期,新桂系當局曾對本省的少數民族和人口數量作過幾次粗略的統計,根據1933年廣西統計局編輯出版的《廣西年鑒》第一回記載了徭、苗、童作為原住民族,童則分居西部山地,是族多與漢人同化,尚未同化之童人,為數亦不過數千,總計本省各地之原始民族總數約五萬至七萬人。在接下來1935年出版的廣西年鑒第二回中有記錄,本省民族有漢、徸、瑤、苗、侗、彾、倮?等民族,除了漢族以外,少數民族人口約為六萬人。再根據1946年出版的《廣西年鑒》第三回數據統計,廣西全省少數民族有僮、瑤、苗、侗、伶、倮等族,人口為32.26萬。當時新桂系并不視僮人(即后來的壯族)為少數民族,認為“僮人之大部分雖仍操僮語,但能兼通漢語者極多。此族除極少數生僮外,文化已完全與漢人同化融合。又僮漢通婚,極為普遍,因而廣西境內乃另有多數之混血民族”。所以在官方的數據統計上,認為壯族“大半已與漢人同化”,由此不再以一個獨立的民族進行人口統計,直接納入漢族人口的統計范圍,然后把省內的苗、瑤、侗等少數民族稱為“特種民族”,實行大漢族主義的不平等的民族政策。故而在官方的民族甄別工作和記錄當中,把壯族歸在漢族之內亦或視為漢族的一個分支也不足為奇了。直到新中國成立,民族識別專家經過一段曲折而復雜的民族識別工作后,僮族作為我國一個單一的少數民族,其身份和地位得到了中央政府的承認。1965年經周恩來總理提議,將“僮”字改為“壯”字,得到了本族內各方面的贊同。同年10月又經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通過決議,“僮族”統一更改為“壯族”,由此沿用至今。
一、右江地區壯族干部群體來源與黨組織建立
(一)本地革命知識分子返鄉動員
五四運動以后,隨著國內研究和宣傳馬克思主義熱潮的興起,遠赴北京、上海、廣州等地求學的廣西籍學生和青年知識分子也相應成倍的增加。也正基于這種大環境背景下,曾率領家鄉子弟參與護國戰爭并從貴州講武堂畢業后的韋拔群,因不滿分配至黔軍張毅部過舊軍隊生活,且在軍中宣傳革命思想,事泄后棄職出走,到上海投奔孫中山。但因當時國民黨本部已遷至廣州,孫中山與之并往,韋拔群進而中轉南下廣州再度尋訪。1920年10月,韋拔群在參加了孫中山、廖仲愷支持的以驅逐陸榮廷為宗旨的“改造廣西同志會”,并擔任該會政治組副組長,積極投入到反對舊桂系軍閥革命活動當中,后隨新委任的廣西省長馬君武從廣州回到南寧。在南寧期間,馬君武先后委任韋拔群為南丹、東蘭縣長,他均堅辭不就,并于9月離開南寧回到東蘭。韋拔群多次婉拒馬君武委任縣長之職,這與廣西當時的政治生態有著極大關聯。馬君武兼攝軍務,實際自己沒有部隊,當時計劃收編散軍及招撫綠林,作為實力,但苦于經濟,也就一無所成。軍事談不上了,至于政治,其命令不特不可能到達各縣,就是在南寧范圍內也都受著各種的制肘。其它勿論,且就發放縣長來說:每縣的縣長,須由駐邕的最高軍事機關任命,或由各縣的駐防司令推薦,如果直接由省長委任,往往要遭到當地駐防軍隊的拒絕,不能接事的。韋拔群早已洞察到粵桂戰爭之后廣西政局的混亂不堪,所以才決心返鄉從事農民運動。
韋拔群回到東蘭后“鑒于貪官污吏、劣紳土豪之橫暴,乃組織改造東蘭同志會,及國民自衛軍,與貪污土劣相奮斗”,他聯絡了同鄉的壯族青年陳伯明(陳新圖)、黃大權(黃子衡)、黃孟儒、牙蘇民(牙玉璣)、黃樹林(黃孟衡)、韋命周(韋介新)、黃漢英、覃孔賢(覃圣哲)、陳守和、黃紹文、黃榜巍、梁士書、陳樹蘭、韋鐘瑤、陳毓藻、韋午元、陳錫元等人,組織成立了“改造東蘭同志會”,這些人員也是廣西右江地區最早一批壯族干部群體的骨干成員。此后,他們先后舉行“三三同盟”和“九九同盟”并有針對地清算大土豪杜瑤甫與韋龍甫,進一步開展革命宣傳。在清算韋龍甫的過程中,由于反動縣長和劉日福駐扎東蘭的反動軍隊對其庇護而清算失敗。1923年春,韋拔群將“改造東蘭同志會”改為“東蘭公民會”,在原“國民自衛軍”的基礎上,建立了“農民自衛軍”(簡稱“農軍”),人數達千余人。不久,韋拔群召集各區自衛團負責人陳伯民、黃大權、牙蘇民、黃榜巍等人舉行會議,決定武裝攻打縣衙門,并于1923年舊歷5月、6月和10月先后組織農民三次武裝攻打縣城。韋拔群的“僭越”之舉刺激并激怒了土豪劣紳,他們污蔑韋拔群領導的農民運動是“吾隘勞農社會黨作亂”,并呈報省政府,省長張其锽聽信劉日福和東蘭貪官豪紳的誣告,于1924年2月下令通緝韋拔群等人,鎮壓東蘭農運。革命由此轉入低潮,韋拔群和陳伯民遂離開了東蘭。
(二)設立農民協會和開辦農講所
1924年秋,韋拔群、陳伯民秘密來到廣州,之后進入到第三期廣州農民運動講習所學習,由此而學習到澎湃在海陸豐地區開展農運工作的一些經驗。結業后,由當時中央農民部部長廖仲愷委為農民運動特派員回廣西工作。回到東蘭后,隨即將將從廣州帶回來的各種文件資料進行印刷,散發到東蘭的各個地方,并組織革命骨干開展宣傳。1925年8月13日,東蘭縣第一屆農民協會在武篆區成立,下轄11個區134個鄉農民協會,會員總數多達78345人。農民協會設有軍事部,下屬各鄉、區也均設有軍事委員。陳伯民出任協會主任,韋拔群任軍事部部長兼委員,其他委員分別是韋命周、黃樹林、黃孟儒、黃書祥、黃大權、黃榜呈、黃紹文、陳守和、陳錫元,以上領導干部均為壯族。為適應右江地區農民運動的發展,進一步培養農運骨干,韋拔群和陳伯民于9月15日在北帝巖舉辦了第一屆廣西農民運動講習所。
韋拔群敢于在東蘭開辦組織農民協會和開辦農講所,與當時廣西國民黨左派和共產黨對他的支持不無關系,雖然引起了國民黨右派的警覺,但也不能對他做什么。所以韋拔群順利出任東蘭農講所主任就順理成章的事情了。農講所作為軍政合一的學校,學員既要學政治,又要學習軍事。東蘭農講所基本上是仿照廣州農講所的模式來進行教學,其教材和學習資料也大都從廣州農講所拿來的。陳伯民出任管理員,黃大權、陳守和、黃書祥等任教員,鄧無畏(鄧蘅岳)、黃漢英任軍事教官。學員來自右江及紅水河地區等十幾個縣共276人。來自奉議縣的黃治峰、潘憲甫等人也是參加了這一期農講所學習之后,隨即返鄉參照東蘭農講所的模式在田州鎮維新街也開辦了農講所。恩隆籍學員唐雨田也是參加了這一期農講所學習,結業返鄉后隨即籌備在江洲開辦農運講習所。東蘭農講所三期辦下來總共培訓了600多學員,這些學員返回戶籍地后積極投入到當地的農運工作當中,如東蘭的黃舉平、陸浩仁、韋菁、黃世新、陸鳴平、黃昉日、陳慶鍔、黃喚民、韋杰、黃雨山,奉議的黃治峰,鳳山的廖源芳、黃文通、黃松堅,西山的黃榮,凌云的黃伯堯,都安的覃道平、覃國翰,南丹的韋國英等等,這些學員后來構成了右江地區最早開展農運的干部群體,有力地推動了右江地區農民運動的發展。
(三)右江地區黨組織恢復及農軍成型
1926年7月,黨組織委派嚴敏(共產黨員)到右江地區協助余少杰開展農運工作,并建立起黨組織。同年8月,中共恩(隆)奉(議)特別支部正式成立,余少杰出任書記,這也是右江地區的第一個黨支部。當地大批壯族農運骨干如黃治峰、滕國棟、林柏、李漢生、潘憲甫、李正儒等人都是這個時期相繼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而周圍臨縣的鳳山、凌云、果德、都安等地區也都陸續建起了農民協會,農民運動達到高潮。“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中國共產黨在廣西地方黨組織遭受到了嚴重的破壞,大批農運骨干遭到桂系當局的誘捕和殺害,右江地區的農民運動由此也陷入了低潮。但不久,在中央南方局和中共廣東省委的領導下,1927年5月,廣東省委派共產黨員廖夢樵、鄧拔奇等來到梧州,組建了中共廣西地委,余少杰被選為委員。7月,余少杰和嚴敏在恩隆縣七里山區召開東蘭、鳳山、恩隆、奉議、果德、思林等縣代表會議,決定以武裝反抗新桂系軍閥的屠殺政策,宣布成立廣西臨時軍政委員會(亦稱“三南總路”),統一領導田南道、鎮南道、南寧道的革命斗爭。會議產生了韋拔群、余少杰、陳守和、嚴敏、梁鶴如為常委,統一領導右江地區的革命斗爭。
為實現右江地區農軍的統一調度和指揮,于7月下旬,在奉議縣甫圩鄉花茶屯召開軍事會議。會議決定整編各縣農軍為三陸軍,韋拔群出任第一路軍總指揮(以東蘭、鳳山的農軍為主體),黃治峰出任第二路軍總指揮(以恩隆、奉議的農軍為主體),余少杰出任第三陸軍總指揮(以思林、果德農軍為主體)。1928年秋天,余少杰去香港向廣東省委匯報工作的歸來時,慘遭梁鶴如出賣后被捕犧牲。嚴敏由此接管了“三南總部”的工作,不久又成立了中共田南臨時特委,直接受廣西臨時特委領導,嚴敏擔任書記一職,與當地壯族干部一道繼續領導右江地區的革命工作。右江地區各路農軍經過一年多艱苦卓絕的抗爭,直到蔣桂戰爭結束后俞作柏、李明瑞回桂主政,右江地區的農軍主力基本都保存了下來,這也為后來百色起義開辟右江革命根據地提供了地方武裝部隊。
二、右江地區壯族干部群體的結構
(一)青年干部與中年干部
右江地區的革命火種是由本地青年外出參軍亦或求學返鄉歸來的革命知識分子撒播開來的,這些知識分子很多都是精力旺盛的青年志士,他們返鄉聯絡親朋好友,進而動員周圍群眾開展武裝暴動,成為右江地區最早也是最年輕的青年干部分子。正如韋拔群從廣州農講所回到右江地區后對群眾說:“干,這回要大干一場!但不能和過去那樣蠻干了,要有計劃地干。只要大家齊心,革命一定會勝利。”這一方面是因為韋拔群從廣州農講所結業后,被委派為農運特派員的身份返回廣西右江地區開展農運工作,這就為韋拔群接下來開辦農講所和培養農運骨干提供了便利。另一方面,右江地區的社會矛盾較為突出,處于社會底層的工農群眾迫切渴望改變現狀,對革命的參與熱情和積極性較高,易于動員和組織起來革命。1926年11月15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決議在《目前農運計劃》中明確指出:“廣西—注重從百色經南寧至梧州之一線,目前特別注意范石生勢力之下恩隆、奉議、恩陽、百色等縣與已發展之東蘭縣聯絡。”同年12月,中共中央局報告稱:“廣西農運始于本年3月間,系受廣東農運影響而發展,惟方在開始時期……范石生自去年攻滇失敗后,進來翼得政府及民眾之助,表現極左傾。在其所轄恩隆、奉議、恩陽、百色四縣之農民運動毫不干涉,蓋彼如此四縣終非己有,樂對民眾亦好,而廣西省政府,亦莫之如何,我們很可以在此四縣發展工作。”這就為中共選派青年農運干部深入到右江地區與當地青年骨干開展合作,進一步推動右江地區革命宣傳和動員工作提供了指導。
在右江革命根據地形成之前,無論是早期韋拔群領導的武裝暴動,還是第一位到右江地區活動開展黨建工作的余少杰,都凸顯出干部年輕化和占據領導地位的特征。根據表1中對右江地區百色起義前壯族干部群體當時的年齡統計,除了林鳳黨支部的韋義光和廣西臨時軍政委員會中的廖熙寬出生年月不詳之外,壯族干部中最小17歲,最大的47歲,中青年干部的交叉組合成為了右江地區開展農民運動和發動武裝暴動的主要群體以及重要力量。
1926年8月,余少杰在恩隆縣然定鄉百審村召開恩(隆)奉(議)兩縣黨員會議,成立右江地區第一個黨支部,即中共恩奉特別支部,他出任書記,當時年僅19歲。從表1中可以看出,在中共恩奉特別支部中,除了余少杰(漢族)是當時廣西中共黨組織派來的外省籍干部外,其余全部都是當地壯族干部。滕德甫于1926年7月經余少杰培養和考察,成為右江地區最早一位共產黨員。在之后余少杰支持和幫助下,成立了林鳳黨小組,出任組長一職,并在1927年8月改稱林鳳黨支部,27歲的滕德甫又當選為書記。1926年11月,東蘭縣成立第一個黨組織,即中共東蘭支部(屬恩奉特支管轄)。東蘭支部中,除了陳勉恕和韋拔群為中年干部,其余三名均為青年干部。另外韋拔群、陳洪濤、陳鼓濤為壯族干部,由21歲的陳洪濤出任黨支部書記。
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廣西當局下令解散各地農民協會,殘酷鎮壓工農運動。為此,余少杰與嚴敏在與上級黨組織失去聯系的情況下,于同年7月中旬在恩隆縣然定鄉百審村召集右江地區農運骨干和農軍干部代表開會,提出武裝反抗廣西當局開展的“清黨”政策,會議宣布成立廣西臨時軍政委員會(也稱“三南”總部),以此加強對田南道、鎮南道和南寧道的農運領導和農軍武裝斗爭。會議選舉韋拔群、余少杰、嚴敏、陳守和、梁鶴如五人為常委。除陳守和、梁鶴如、廖熙寬三人出生年月不詳外,年齡最大的壯族干部廖源芳(47歲),壯族干部年齡主要集中在22~36歲之間,壯族干部隊伍總體呈年輕化趨勢。除余少杰和嚴敏為漢族,加之陳守和與梁鶴如民族身份信息不詳之外,其他干部均為壯族。余少杰被捕后,嚴敏肩負起中共恩奉特支和廣西臨時軍政委員會的工作。不久,成立了中共田南臨時特別委員會,嚴敏擔任書記,潘憲甫、阮殿煊、滕德甫、黃書祥為委員,這四名壯族委員年齡在26~29歲之間,都是非常精力旺盛的青年干部。
(二)工農干部和知識分子
右江地區早期開展農運工作和組建農軍隊伍的骨干分子主要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壯族干部為主,他們大多接受過良好的教育。縱觀韋拔群早期領導的東蘭農民運動,到率領農軍參加百色起義,其追隨者不乏來自右江地區各個高校的青年畢業生,尤其是百色第五中學和東蘭縣立高等小學堂的畢業生占絕大多數,其次才是來各地的師范類畢業生和軍校生,最后就是東蘭農民運動講習所培養出來的農運骨干。這些接受過新思想的知識分子與當地的農民、工人組成革命軍,最終走上了革命道路。
在表2中不難看出,這些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壯族干部在后來的革命浪潮中,先后都成為了右江各地區農民協會及農民自衛軍的主要領導人。他們整體素質較好,他們有著較高的思想覺悟和政治素養,尤其是在中國共產黨選派優秀骨干前來指導之后,他們在革命實踐中得以歷練并迅速提升其能力。另據資料顯示,1926年初,鳳山籍學員黃文通、黃履明、廖由斌等人從東蘭第一屆講習所學成返鄉后迅速在本縣開展農運工作,聯合本縣其他革命知識分子廣泛動員群眾建立起農民協會和農民自衛軍。直至1927年3月,全縣已建立起50多個鄉的農民協會,貴州講武堂畢業的廖源芳出任主任;奉議縣,則是黃治峰、羅有穆、潘憲甫等人深入農村地區發動群眾組建農民協會和農民自衛軍,1927年初已發展會員1800多名,黃治峰出任農協主任兼農民自衛軍總指揮;恩隆縣在1927年初,全縣已建成4個區農民協會,涵蓋了111個鄉的農民協會,會員人數達7845人,由陸炳堂出任田南道農民運動辦事處主任;果德縣則是由李慕唐出任農民協會主任一職,全縣農民會員大多兩萬多人,農軍達到3000多人;凌云縣,黃伯堯、韋鼎年、羅福宏在那弄、扶才兩個鄉建立起農會并建起農軍,由黃伯堯和廖熙寬共同領導打擊凌云境內的土豪惡霸活動;都安縣,則是韋拔群邀請曾任南寧講武堂教官的鄧無畏(桂林陸軍小學畢業)與陳伯民、覃道平、覃桂才等壯族干部一道共同領導都安縣的農民運動,直至1927年全縣大部分區鄉都建立起了農會組織,由鄧無畏擔任農會主席。至此,在早期中共黨員干部和當地壯族革命知識分子的共同領導下,右江地區農民運動得以如火如荼的開展。
(三)女性干部
在過去男女性別不平等的中國舊社會,男性一直處于支配地位并掌握主動權,而女性則長期深受政權、族權、夫權、神權的壓迫,社會地位十分低下。因此,在參與社會革命當中,廣大勞動婦女常常處于被忽視的群體。尤其是在壯族聚居區,“男孩兒讀書,女孩兒養豬”的情況在農村地區極為普遍。廣大生活在農村地區的壯族婦女因長期沒有接受過思想文化教育,所以文盲率極高,這就不可避免地造成對社會革命認知不足,甚至對參與社會革命持觀望態度。而由此轉變這一態度地正是始于韋拔群等壯族干部群體所領導的東蘭農民運動,他們將當地的農民運動與婦女運動緊密結合在一起。韋拔群認為,女人也是人,也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力,我們要支持姐妹們同封建勢力作斗爭,動員婦女參加革命。1925年5月,韋拔群派黃大權、黃正規到百色縣甲篆一帶農村活動,先后成立了那烈鄉、龍鳳鄉農民協會,一批婦女加入了農民協會,開創了百色縣婦女解放的先例。為了建立婦女解放協會和培養婦女運動骨干,韋拔群、陳洪濤等領導人于1926年10月在武篆育才高等小學開辦第二屆農講所,為了適應當時婦女運動的需要而特別開辦了第一個婦女班,有40余名婦女參加了這一期的學習和培訓。其中黃正秀、潘小梅、黃美倫、黃金球、韋正倫、王美根等人就是這一期的學員。這期女性學員除學習基本課程之外,還額外學習了有關婦女解放、婚姻自由、男女平等、識字教學等相關內容。
1926年11月5日,韋拔群和陳洪濤組織召開了東蘭縣農民代表大會,選舉產生了第二屆農民協會各相關職能部門干部,韋拔群當選主任,黃正秀擔任委員兼婦女部長,黃美倫任婦女副部長。農代會結束后,在廣西省黨部婦女部干事黃若珊(共青團)指導下,召開了東蘭縣第一屆婦女代表大會,到會代表23人(代表會員3600多名),大會選舉產生東蘭縣婦女解放協會,當選黃正秀、黃美倫、黃金球等7人為東蘭縣婦女解放協會會員,黃正秀當選主任。隨著婦女團體被提上日程,東蘭縣農民協會根據省婦女部運動綱領,對婦女運動提出了四項具體主張:(1)提高婦女權利,主張結婚、離婚自由;(2)反對父母包辦的婚姻制度;(3)女子在政治、經濟、教育等方面與男子一律平等;(4)反對丈夫虐待妻子。這些規定有效地把婦女運動同工農政權的建設緊密結合起來,對接下來創建右江革命根據地起到了積極作用。而這些從農講所接受過培訓的女干部在結業后,很快就被分派到右江各縣開展婦女工作。比如黃美倫負責樂業、凌云等地的婦女工作,黃美玉、潘小梅則負責鳳山、百色三都等地區的婦女工作。截止1926年底,全縣十一個區、一百三十多個鄉建立了婦女協會,會員共兩千六百多人。
為了適應當時復雜的斗爭環境和婦女干部外出宣傳的安全需要,韋拔群還專門邀請來自隆山(今馬山縣)的拳師黃鶴齡,教授婦女隊員拳術。一開始很多婦女干部有心理障礙,不愿意學習,后經韋拔群鼓勵:“練拳是為了健身,學本領,男同志能夠做到的,女同志也能做到。”婦女干部受到鼓舞后也就放開學習了。1929年8月,韋拔群在燕樂(今燕洞)集會,宣傳擴大農軍,增加農會會員,并號召婦女同胞與男同志一起參加革命斗爭。來自百色四都區的黃銀環、黃丹鳳、陸美珠等14名婦女參加了這次大會,其中黃銀環加入了亭泗區農民協會并擔任宣傳委員,隨后到拉乙鄉巴使等地協助建立農民協會。9月,百色縣三都區國慶鄉成立蘇維埃政府,楊彩金、韋秀榮分別任婦女會正副主席。12月,東蘭縣成立蘇維埃政府之后,婦女代表大會也隨之召開,經大會選舉產生新一任婦女聯合會成員,黃美倫當選主席(后由王鳳芝接任),黃春蘭當選副主席,黃若芬、李順妹、黃水蘇、黃金球、陳蘭芬等人當選委員,以上均為壯族女性,該婦女聯合會一直持續到1931年春桂系軍發動進攻后才被迫終止活動。從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直至俞作柏和李明瑞回廣西主政前,桂系當局一直積極配合蔣介石的反革命行動,不斷派遣精銳部隊與地方民團一同鎮壓右江地區的農民運動,在農軍轉入山區與敵人開展游擊戰時,很多婦女干部不惜冒死為農軍戰士送飯、送彈藥、打補丁、做草鞋,還經常為農軍偵查敵情,監視桂軍及民團動向,秘密向農軍輸送情報并掩護農軍轉移,為粉碎敵人的多次進攻作出了重大貢獻和犧牲。
三、參與右江革命根據地建設
(一)參與百色起義
俞作柏、李明瑞返桂主政后,地位很不穩固,為防李、黃、白桂系軍閥舊部倒戈和蔣介石干預桂政,急切希望與中共開展合作,謀求發展力量來穩固其在桂的統治。中共中央決定抓緊這個機遇,陸續派遣來廣西工作的中共黨員有鄧斌(即鄧小平)、張云逸、陳豪人、龔鶴村、袁任遠、葉季壯、李謙、李干輝、許卓、沈靜齋、袁振武、馮達飛、何莽等人,由中央特派員鄧斌負責領導。當時,俞、李接受了中共廣西特委的建議,下令恢復工農運動,支持農民開展反豪紳的斗爭。
1929年8月初,廣西省第一次農民代表大會在南寧召開,韋拔群也參加了這個會議,會上選舉雷經天為省農民協會籌備處主任,韋拔群則為副主任。會后,中共又爭取到俞作柏委任一批共產黨員和進步青年擔任右江地區的縣長,其中一批優秀的壯族干部如黃大權、黃書祥、潘憲甫、林柏、陳伯民分別擔任了恩隆、果德、奉議、向都、河池等縣的縣長。除曾繩組(民族身份不詳)和李植華(漢族)因土豪劣紳阻撓不能成功在天保縣和鳳山縣到任縣長之職外,右江地區其余各縣基本都掌握在共產黨推薦人的手里。這就為改善基層政權和推動當地農運的發展起到了促進作用。與此同時,針對此前存在“特委及各縣指導機關多不健全,不能作有計劃有系統的指導下級”的情況,黨組織陸續派遣了嚴敏、陳洪濤、張震球、徐達生等骨干力量分別赴右江地區的東蘭、鳳山、奉議、思林、恩隆等縣相繼建立了中共縣委,為后來百色起義奠定了組織基礎。在這期間,俞作柏還在南寧接見了韋拔群,以“紅河護商大隊”的名義對東鳳兩地的農民自衛軍撥了三百多支槍和兩萬發子彈,并且還培訓了韋拔群從東蘭帶來的三百多名農軍戰士。不久,東蘭農軍和鳳山農軍先后解放了縣城,至此東鳳一帶與右江下游各縣連成一片被完全赤化。
正當廣西革命形勢得以順利發展之時,俞、李盲目聽從了國民黨改組派意見,同意起兵反蔣,革命形勢由此逆轉,俞、李很快就因部下叛變投蔣而宣告失敗了。在這關鍵時刻,根據黨的指示,廣西教導總隊和第四、第五警備大隊在南寧舉行了兵變,隨后分赴左右江地區。1929年10月下旬,鄧小平、張云逸率領廣西教導總隊、第四警備大隊抵達百色后,立即把從南寧帶來的5000支步槍,分給百色工人赤衛隊和東蘭、奉議、鳳山、恩隆、果德、思林、向都、凌云等縣的農軍。地方農軍在獲得武器之后,在當地壯族干部的領導下,配合第四警備大隊成功解除了駐平馬、那坡的第三警備大隊武裝,并迅速開展清剿周邊的反動武裝勢力,為接下來的百色起義掃除障礙。11月初,龔飲冰從廣東省委和中央匯報結束返回百色,中央批準了左右江地區舉行武裝起義,頒給中共工農紅軍第七軍的番號,鄧小平當即召開前委會議傳達中央指示精神。前委決定以教導總隊和第四警備大隊為底子和骨干,以韋拔群、黃治峰等壯族干部領導的右江各縣農民自衛軍為主體,組編成三個縱隊:第一縱隊由原警備第四大隊改編而成,約一千五百人;第二縱隊由原第四大隊一部分和百色工人營、右江沿岸的農軍組成,約一千二百人;第三縱隊由東蘭、鳳山農軍編成,約一千二百人。另軍部直屬部隊包括特務營、炮兵營等,約八百人,全軍共約五千人。其中右江地區各族工農子弟占三分之二左右,壯族約占半數以上。1929年12月11日,紅七軍在百色發動起義,繼而組建右江蘇維埃政府,右江革命根據地正式形成。
(二)參與右江地區的蘇維埃政府建設
百色起義同一天,右江地區第一屆工農兵代表大會在恩隆縣平馬鎮隆重召開。來自百色、平馬、果化、田州、那坡等城鎮工會選出當地的工人代表,東蘭、鳳山、恩隆、奉議、百色、思林、向都、恩陽、鎮結、田州、隆安等11個縣的農民協會選出農民代表,紅七軍士兵委員會選出士兵代表,共80多人出席了本次大會。大會經過討論,通過了關于成立右江蘇維埃政府的決議,并選舉產生了右江蘇維埃政府領導人。如下圖(表3)右江地區蘇維埃政府領導人名錄。
在上述16個縣級蘇維埃政府或革命委員會的正、副主席名錄中,有14個縣的第一屆主席均為壯族干部,由此而充分體現了壯族干部群體是右江革命根據地建設的骨干力量。右江革命根據地建立以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壯族干部同各族干部一道投入到根據地內的各項建設當中,并有力地推動土地革命和武裝斗爭的開展。
1929年12月,紅七軍在《中國紅軍第七軍目前實施政綱》中明確提出:“沒收一切地主階級土地歸鄉蘇維埃,分給農民,凡沒收之土地不準買賣”。以此來解決右江地區長期以來存在的土地矛盾問題。1930年,由紅七軍政委鄧斌(即鄧小平)、軍長張云逸和政治部主任陳豪人聯名簽發的《中國紅軍第七軍司令部、政治部布告》中,號召各族人民“組織農協,土地革命,打倒地主,消滅豪紳,租稅盡取消,土地歸農民”。為了能夠使廣大干部了解和掌握開展土地革命的意義、人物、內容及策略等方面的知識,進一步提高干部隊伍的思想和文化素質,鄧小平還在思林縣的蘭芳村深入調研并開辦了一起農民赤衛軍短期訓練班。4月,鄧小平在韋拔群和雷經天等干部的陪同下對東蘭武篆進行了土地革命的調查和試點工作。5月,右江蘇維埃政府正式頒布了《土地法暫行條例》和《共耕條例》,隨后選派出一批當地干部隊伍深入到各縣幫助建立蘇維埃政權和開展土地革命宣傳工作。奉議縣蘇維埃政府領導黃治峰、陸華頓等帶頭拿出自己家的田契交給鄉蘇維埃政府,恩隆縣蘇維埃政府領導陸子明,在群眾大會上燒毀自己家的田地契約,引導群眾陸續拿出契約來燒掉。思林縣蘇維埃政府主席阮殿煊更是主動將自己家20多畝地交給農民群眾鐘玉米,領導群眾辦起了共耕社,在他的宣傳和努力下,先后有那換、那六、那務、達隆等村屯也辦起了共耕社。右江革命根據地轟轟烈烈的土地革命運動由此拉開序幕。
在民族政策方面。早在百色起義前,韋拔群、陳洪濤等壯族領導干部就在東蘭地區積極開展民族工作。在他們的集體努力下,1929年10月東蘭革命委員會發布最低政綱草案,對瑤族人民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權利作出了詳細規定:①提高瑤民的智識教育;②瑤民經濟、政治、教育、工資上與其他人民一律平等;③嚴禁虐待瑤民;④沒收山主的山場、土地、森林,分給瑤民。鄧小平和龔飲冰在1930年1月向中央匯報時,也特別提出了在右江地區有很多瑤民,黨在開展工作時經常碰到民族問題。1930年1月初,中央討論紅七軍工作后對處理廣西少數民族問題在《對廣西紅軍工作布置的討論》總結部分中指出:“我們主要的要站在階級觀念上去同化他,宣傳漢瑤平等待遇,發動其自決權反對漢人(是漢族的統治階級而不是整個的漢人)的壓迫,尤其要經常的注意他們生活的痛苦,號召他們起來作斗爭,反對酋長的壓迫,分化其內部”。在地方蘇維埃政府開展土地革命分配田地時,都明文規定不分民族同樣可以參加土地分配,所以很多瑤族同其他民族一樣能夠分到壯、漢地主的土地和財產。這也進一步激發少數民族同胞參加革命的熱情和主動性。1930年初,在韋拔群、陳洪濤等壯族干部的領導和帶動下,在東蘭縣的西山、中山和東山等瑤族聚集區興辦起了勞動小學,當地很多少數民族學生得以有機會接受教育。鄧小平、韋拔群、陳洪濤等右江革命根據地的領導人也多次在大會講話上多次強調,要求各民族在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方面一律平等,不能歧視、辱罵和虐待少數民族,尊重少數民族生活習慣和民族風俗,對一切損害民族關系、民族利益和民族政策的人和事,一律嚴懲不貸。
在婦女團體方面。百色起義后,右江蘇維埃政府設立了婦女部,楊金梅(壯族)出任部長。該部門的主要職責為:①負責全區(鄉)婦女運動,領導婦女參加一切革命斗爭;②除指導婦女參加階級組織外,亦可組織婦女團體;③提出婦女切身的迫切要求,但必須先注意階級的要求;④解決婦女的一切問題。根據以上規定,右江地區各縣因具體情況不同,有的縣設立婦女部,有的縣設立婦女聯合會,還有的縣設立婦女解放協會等。1930年春,中共東蘭縣委和蘇維埃政府制定了婦女聯合的組織條例,規定:①縣、區、鄉婦女聯合會的執行委員由會員代表大會或會員大會選舉之;②鄉婦女聯合會執委3至5人組成,執委互推1或2人為常委委員;③執委會得設財政委員1人(常委兼),宣傳委員1人,赤衛委員1人,秘書1人(兼或聘請)。其中,右江地區各縣組織領導人是:東蘭縣,黃美倫(壯族)、黃春蘭(壯族);鳳山縣,黃楊秀(壯族),梁翠蘭(壯族);岜暮區(今天峨縣),韋金鳳(壯族);那地縣,韋水梅(壯族);都安縣,蒙啟升(瑤族);那馬縣,徐青林(壯族);向都縣,黃榮春(壯族);果德縣,趙淑蘭(壯族);恩隆縣,黃金蓮;奉議縣,黃彩新(壯族);恩陽縣,歐陽蘭馨(壯族);思林縣,候其慧;凌云縣,黃蓮珍。這些壯族婦女干部不僅在推動右江地區開展婦女運動和土地革命的過程中發揮著極大的促進作用,而且還有不少婦女干部在幫助紅軍和蘇維埃政府工作人員轉移的過程中作出重大犧牲。
(三)為保衛右江革命根據地而斗爭
1930年3月2日,黨中央在《中共中央關于廣西紅軍今后工作給紅七軍前委的指示》中,指示批準成立紅七軍前委,成員由鄧小平、陳豪人、張云逸、李謙、韋拔群(壯族)、雷經天、何世昌7人組成,鄧小平出任書記,張云逸出任紅七軍軍長,其中鄧小平、陳豪人、韋拔群(壯族)三人為常委。而在平馬整訓期間,紅七軍由原來的三個縱隊擴充到四個縱隊,第四縱隊由當地干部黃治峰(壯族)擔任縱隊隊長。1930年9月底,中共中央南方局代表鄧崗(即鄧撥奇)來到右江恩隆縣平馬鎮,積極向紅七軍前委傳達6月1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決議精神和要紅七軍離開根據地去攻打桂林、柳州、廣州等大城市的指令。而當時中共中央已于9月下旬召開的六屆三中全會中,已經糾正了立三路線對當時革命形勢的極左錯誤估計。只因交通和通訊信息不暢等諸多原因,紅七軍前委并未收到任何消息。所以在平馬前委會議之后,各部隊隨即加緊訓練并做好離開根據地的準備。10月2日,右江特委書記雷經天因在平馬前委會議上提出留部分赤衛軍保衛根據地而被錯誤處分,并隨軍北上,右江特委書記繼由陳洪濤(壯族)接任,委員有韋拔群(壯族)、黃松堅(壯族)、陸浩仁(壯族)等。在11月7日,中共紅七軍前委在河池鳳儀小學召開的第一次黨代表大會上,又改選了紅七軍前敵委員會成員,這次韋拔群沒有被選進前委。理由是韋拔群需要留守右江革命根據地,不能隨主力部隊去執行中央交給的任務。黨代會結束后第二天,紅七軍進行整編,韋拔群領導的第三縱隊并入十九師隨軍北上。韋拔群被委任為二十一師師長,陳洪濤為政治委員,副師長黃松堅,參謀長黃暉(后黃大權接任),由韋拔群等壯族干部帶著番號返回右江地區組建。
紅七軍主力部隊北上后,右江革命根據地的形勢日趨嚴峻,韋拔群、陳洪濤等壯族干部在1931年1月27日,在都安縣的板升鄉那平屯開辦了一期政治訓練班,組織120多名各地方干部參加學習,其中大多數是壯族和瑤族干部。這一批干部很快被分配到地方開展工作,這也為接下來即將迎擊桂系第一次“圍剿”戰爭作了思想和行動上的準備。1931年2月至1932年10月間,桂系軍閥先后對右江革命根據地開展了三次大規模的“圍剿”行動,留守在右江革命根據地的壯族干部領導根據地的軍民與桂系軍閥開展了艱苦卓絕的抗爭。1931年8月,中共廣東省委派陳道生到右江地區傳達關于糾正李立三冒險主義錯誤,指示整編紅軍(紅二十一師改編為右江獨立師)和對右江蘇維埃政府進行改組。其中師部領導干部成員和下屬三個團的番號不變,而右江地區的各級蘇維埃政府則稱為各級革命委員會,由黃舉平(壯族)出任右江革命委員會主席,其領導干部仍是以當地的壯族骨干為主。1931年冬,紅六十二團領導滕國棟(團長)、黃書祥(政委)、滕靜夫(政治部主任)根據上級黨委指示,派遣黃慶金(壯族)、李德慧(民族信息不詳)、譚統南(壯族)等壯族干部赴滇桂交界的七村九弄地區開辟新的革命根據地,后又陸續派遣韋紀、韋天恒、李紹祖、朱鶴云、農明英(女)、李著軒、趙潤蘭、李修學、岑日新、黃德勝等40余名以壯族為主的干部隊伍遠赴滇黔桂邊區開展革命工作。1932年4月,中共右江特委和右江獨立師黨委緊急召開會議,再一次緊急抽調黃松堅、黃舉平、黃大權等30多名壯族干部分別赴黔桂邊和右江下游地區開辟新的革命根據地,以此減輕敵人對右江革命根據地的壓力。桂系軍閥于1932年8月對右江革命根據地發動了第三次“圍剿”戰爭,此時右江革命根據地內的紅軍和赤衛隊總人數已不足千人,面對敵人強大攻勢終因寡不敵眾而損失慘重,再加之部分人員對革命動搖而叛變投敵,致使韋拔群和陳洪濤等主要領導人相繼犧牲,右江革命根據地也逐漸喪失。而從右江革命根據地抽調出來的這一批壯族干部在分赴滇黔桂邊區開辟新區后,在艱苦的環境下與敵人長期開展游擊戰爭,直至抗戰的爆發。而滇黔桂邊區游擊根據地的開辟,又是中國共產黨在土地革命后期,尤其是中央紅軍長征后,主要由壯族干部領導下在西南少數民族地區保留下來的一塊重要革命根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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