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語言、日常行為方式看日本的集團主義

摘??要：隨著水稻種植被引進日本，稻作文化的影響下出現了集團主義。它要求成員要絕對服從集團、組織的決定，為集團犧牲小我，否則將受到嚴重處罰。因此在日本人的語言和行為方式中都存在其顯著的特征。隨著信息化、經濟全球化的發展，相對封閉的環境被打破，日本的集團主義也開始悄然發生了變化。

關鍵詞：語言表達;行為方式;集團主義;變化

1、集團主義的形成與發展

1.1依靠共同作業的稻作文化的影響

日本集團主義的形成，深受稻作文化的影響。1萬年前日本從舊石器時代進入新石器時代，也被稱之為繩文文化（原始社會）。這一時期，日本列島并沒有真正從事農業的痕跡。從繩文遺跡當中可知，當時人們的經濟生活主要以狩獵為主。同時期，中國從奴隸社會進入封建社會。中國歷經夏、商、西周、東周、春秋、戰國、秦，進入了興盛的漢代。這一時期中國文化已經達到相當高的水準，農業也很發達。

公元前3世紀至2世紀前后，日本社會進入新的時期。先進文化經過朝鮮半島傳到日本，高度文明的出現所不可缺少的農耕文化第一次在日本出現，同時日本由石器時代進入鐵器時代，在日本文化史上帶來劃時代的影響。金屬農具的使用及以水田耕作為主的農耕技術的傳入，出現了以水稻種植為基礎的農耕社會。由于水稻種植的出現，日本由繩文時代進入彌生時代。中國先進文化之一的稻作文化，由渡來人帶到西日本各地，逐漸的普及到日本列島一部分東北地區和東日本。

為什么只有日本的稻作文化特點較為突出？是因為，中國分為麥類種植圈和水稻種植圈，同時期還具有廣闊的游牧文化圈。歐洲與中國相似，畜牧業發達，對畜牧業的依存性較強。而日本由于自然環境的影響，具有很強的稻作文化的特點。

水稻的種植從必須的灌溉設備到秧田、種植、收獲、脫殼等，需要共同作業，因此，歷代日本人，在高溫多時的環境中，通過共同作業進行水稻種植。水稻的種植，每年可在同以土地上進行，因此水田的位置、灌溉設施較為固定，人們的住所也固定在附近。逐漸的，以家族為單位，橫向結合的村落共同體形成，人們注重團結協作的精神。年初一起向神靈祈禱五谷豐登，遇到干旱，共同祈雨，共同慶祝豐收，舉行酬神的新嘗祭。

1.2集團利益優先的伙伴意識

在共同管理的設施及共同作業較多的地域社會即村落中，如果以自我為中心的話，就會給整體帶來麻煩。因此，“任何人都不可以以個體名義做事，不能夠有自我意識”、“每個人都處在統統體秩序氛圍之中，必須認識到個人是被支配的必然客體。通過個人意識、行為進行反抗就意味著會破環這種和平。是被嚴格禁止的禁忌。恐怕任何人都不會有一丁點這種想法”。（（川島武宜、『日本社會の家族の構成』日本評論社、1950、p14，15）集團性行為方式，被企業、團體所繼承，注重與他人和平相處是日本特有的集團性。當成員違反這一規則的時候，將會受到“村八分”這種意味著絕交的嚴重處罰。因此，日本人通常都是遵從集團的決議，為集團犧牲自我。

1.3集團主義的變化

戰后，由于人們重視集團的利益，為實現集體利益，犧牲個人利益，很快，日本經濟得到復興。在經濟全球化及90年代日本經濟泡沫的破滅、21世紀的新時代網絡通信的發達等影響下，集團主義的約束力也發生了變化。

日本上班族文化中，工作結束后與同事去喝一杯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在過去，上司的邀請，對于下屬來講，幾乎等同于命令，是不能拒絕的。但是現在的年輕人，比起與同事的交流，更喜歡與公司外的朋友相處，會很輕松地拒絕上司的邀請，甚至會覺得，上班以外的時間，與上司喝酒就是加班。除了經濟因素的考慮，很多公司都取消了一年一度的公司員工旅行，原因是職員認為周末是屬于自己的時間，為什么必須要和上司、同事一起度過。

進入21世紀之后，信息的發達，溝通不再受地點、時間的限制，人際關系更加多樣化，日本年輕人不再受以往的為集團犧牲小我的舊觀念的束縛，更注重自我。

雖說在現在，集團主義的約束力不再如前，但是日語表達中依然留存著集團主義的印記。

2.1追求集團和睦的日常行為方式

（1）無“我”的省略表達

①?田中：「初めまして、田中です。どうぞよろしく。」

鈴木：「初めまして、鈴木です。どうぞよろしく。」

②昨日、友達のところに行ってみたが、留守でした。

③最近の小中學校の様子を取材して驚くのは學級という子供集団での人間関係の変わりようだ。

④女性誌などで頻繁に使われる「自分探し」といういい回しが苦手だ。

①～④中劃線部分即謂語有名詞、動詞、形容動詞，其相對應的主語都是第一人稱，在日語中是通常被省略的內容。由于稻作文化的影響，日本人以往都是生活在各自固定的村落當中，彼此熟識，想要溝通什么問題，也立刻會領會，因此也不需要特別強調主語“我”，因此日語中通常都會省略第一人稱“我”。除此之外，一些已知信息，不必要特別強調的前提等，也都會在日語中被省略掉。這是典型的稻作文化所帶來的影響。

（2）委婉、間接的表達

在日本，比起信息傳達，更注重不傷害到對方的感情。除了上述省略表達外，日本人也不喜歡直接、簡單明了的表達。

除了在說明性內容中會明確要求外，在日常生活中如若要求對方做某事，比起「掃除してください」、「電話を聞いてください」，通常會使用「掃除して」、「電話を聞いて」等這種簡潔委婉的表達，或者是通過表達自己的愿望，來請求對方。再進一步，通過授受動詞來抬高對方或是貶低自己，請對方體察。

（3）日常行為的統一性

集團主義除了在語言中的表現之外，對日本人的日常行為也有很大的影響。其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做什么都“與大家一樣”，避免醒目，如同槍打出頭鳥所說的那樣，他們特別怕在眾人面前被關注。這是如何做到的呢？在這里就不得不提日本的學前教育。日本人做任何事基本方法都大致相同，在幼兒教育階段就已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比如日本的垃圾分類，也都是在幼兒教育中植入，讓小孩子從小就養成這種垃圾分類的觀念。

3、與外國人交流時產生的誤解

如前文所述，日本的集團主義誕生于相對封閉的村落，在日本的社會文化環境中，有其生存的環境。隨著經濟全球化的發展，日本也開始與外國有了頻繁的交流。各個國家的文化性格、行為方式也不盡相同，在這過程中，就產生了誤解。曾經美國的某報紙中專題是“日本人表達曖昧，不知所言，是不能堂堂正正表達自己觀點的民族”。

4、結語

日本的集團主義的誕生受傳統稻作文化的影響，是在相對封閉的社會中形成的一種文化。這種文化影響了日本人的語言及日常行為方式。省略表達及間接表達以及與周圍人行為方式保持一致，就是其最顯著的表現。這樣的日本在走出國門與外國接觸過程中，難免給人一種不敢或是不會表達自己觀點的錯誤印象。但隨著信息化、全球化時代，相對封閉的村落被打破，集團主義誕生環境的改變，使日本人的行為方式也逐漸發生了變化。

參考文獻

[1]??姜春枝編著，日本國概況，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

[2]??韓立紅編著，日本文化概論，南開大學出版社，2003

作者簡介：李帥，1982，女，漢族，遼寧東北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日本思想文化、日語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