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單位/湖南省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
策劃/本刊編輯部 執行/陳暑艷
在長長的鐵索吊橋對面,是一個不足一平方公里的水上綠洲。綠洲呈倒葫蘆形,鑲嵌在水平如鏡的瀟水下游。綠洲上有一片仿明清式建筑,古樸雅致,那就是承擔著搶救、保護、展示、開發女書使命的女書園。
走進女書園,迎接我們的是江永女書形象大使——胡欣,最年輕的女書傳人。
“你們認識這4個字嗎?”胡老師指著影壁上的4個大字,笑著問大家。同學們隨著她的手指,從左至右看過去,只見這些字呈長菱形,造型奇特,和我們平時書寫的漢字大相徑庭。
胡老師吐出4個音節,溫婉動聽,但大家一個字也沒聽懂。看著同學們茫然的眼神,她又用普通話重述了一遍:“江永女書。”原來,這就是傳說里只在婦女中流行、傳承的神秘文字,同學們頓時激動起來。
走進展廳,觸目所及是各種女書作品、照片,以及手工作品。胡老師告訴大家,女書有700多個單字,但只有點、豎、斜、弧4種筆畫。一千多年來,當地女性用這種文字進行情感交流,并靠母傳女、老傳少,一代代傳下來,是人類歷史上獨特而神奇的文化現象。
“女書最早是誰發明的?”有同學忍不住贊嘆,“那可真是個天才!”這個問題胡老師也回答不了,因為女書的產生有很多傳說,其發明者究竟是誰,一直都是個謎。而關于女書文字的史料記載,至今最早的則是太平天國發行的“雕母錢”,這種錢背面用女書字符鑄印有“天下婦女”“姊妹一家”字樣。1982年,女書被發現并公布于世,在全世界引起轟動,這種罕見的女性字符由此從偏僻山鄉進入世界視野。
女書表音不表意,胡老師說,別看女書單字數目不多,但是每個字可以有很多意思,與不同字組合其意思更是相差很遠。女書的內容也十分豐富,包括女字、女歌、女工、女書習俗等等。要學會這十八般武藝可不簡單,說起自己成為女書傳人的經歷,胡老師十分感慨。
胡欣就住在女書園附近的村子里,小時候,村里辦了一個學堂,請女書傳人胡美月老師講課。抱著好玩的心態,母女倆一起學起了女書。女書的教學跟漢字教學不一樣,漢字一般先教拼音,再教字義。而女書的教學方式是,老師把一首女書歌寫在黑板上,教大家唱,然后照著寫。本地人會方言,學習女書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胡欣學得飛快。
成為女書園講解員后,胡欣利用閑暇時間練習女書書法,學習女工,通過日積月累,慢慢領會女書的深刻含義,被確認為女書傳人。她曾歷時半年,收錄坐歌堂、賀三朝、結拜姊妹、斗牛節、過廟節、吹涼節、乞巧節等女書民俗歌謠100首和100首唐詩,完成了一幅累計女書26000多字和女書插畫的作品,參展上海世博會。曾以女歌打動著名音樂家譚盾,并被選為其創作的《女書》交響樂、微電影的女主角。
“胡老9幣,您可以進軍娛樂圈了!”一名同學崇拜地說。
“可我不能離開女書園啊。”胡老師笑著回答.“女書的根在江永,我愛家鄉,也愛女書。作為一名女書傳人,我的夢想就是扎根于家鄉這塊土地,搶救和傳承女書。”
同學們看著滿室女書,看著溫和美麗的胡欣老師,無比堅定地相信,這種神秘的文字,未來一定不會消亡。
非遺小課堂
Q:什么是女書?女書有哪些特征?
湖南永州的江永女書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婦女專用文字,它的發展、傳承及以其為符號承載的文化信息構成了女書習俗。
女書有4大特征:一是字形結構獨特,右高左低,呈菱形;二是傳承方式獨特,傳女不傳男;三是人死書焚;四是土話發音,女書之所以流傳范圍小,和用土話發音有很大關系。
女書作品一般為七言詩體唱本,內容多以訴苦為主,是一種自娛自樂的苦情文學。這些作品常被書寫在精制布面手寫本(婚嫁禮物)、扇面、布帕、紙片上。婦女常常聚在一起,一邊做女紅,一邊唱讀,這種唱習女書的活動被稱作“讀紙”“讀扇”“讀帕”。
2006年,江永女書習俗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