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場為何未能換來技術營商環境、FDI選擇與創新抑制

趙倚仟

摘要：我國在對外開放過程中提出了“市場換技術”的發展策略，希望以此推動國內企業的技術升級，而這一過程相對遲緩。本文的研究說明，引進外資能否換來技術的關鍵因素是營商環境。好的營商環境一方面可以吸引外資進入契約密度更高的行業，這樣的行業具有更高的技術復雜程度;另一方面也可以促使外資企業對內資企業的外溢效應大于擠出效應。因此，一個地區能否通過吸引外資帶來技術外溢和產業升級的關鍵，在于當地的營商環境。政府要促進轄區發展，需要進一步建設和改善營商和制度環境。

關鍵詞：營商環境：FDl選擇：企業研發

一、導論

從20世紀90年代，我國開啟了大力引進外商投資以尋求技術外溢推動產業升級。然而，我國的產業技術升級仍然遲緩，一方面外資企業的市場越來越大的同時，更多仍然集中于組裝生產等低附加值的再加工領域，在總體的國際分工產業鏈中多仍然處于下游，而與此同時，內資企業的技術進步不明顯，有必要探求其背后的原因。

在全球產業鏈分工的背景下，跨國資本會決定是否進入某一國家、地區的某一產業，以謀求生產上的比較優勢。南于專用性投資強度高的行業具有更高的制度敏感性，因此制度越好的地區，可能會吸引外資進入契約密度越高的產業，而這些產業往往具有更少的資源消耗和更多的附加值，可能更有利于將更先進的產業技術引入中國。

進一步說，如果逐步完善契約制度或者提高營商環境質量，能吸引更多外資進入契約密度更高的行業，帶來更好的技術，是否一定會對中國的產業技術升級帶來正面的影響？學界對此也有爭議，呈現出促進論、抑制論、雙刃劍論同時存在的局面。因此本文從這個角度出發進行實證研究，研究制度環境對于此問題可能的影響。

二、文獻綜述

（一）IFDl的投資選擇

新一新國際貿易理論將不完全契約理論引入國際貿易框架，拓展了比較優勢的來源。具體到跨國資本投資產業的問題上，當契約是不完全時，那些實施質量更好的地區總體上將會有更少的投資不足，特別是關系專用性更強或生產復雜產品的行業更具有吸引外資的優勢（Berkowitz，2006）。

（二）FDl對創新活動的影響

目前國內外學者的研究中，對于FDl對國內企業創新活動的影響仍存在很大爭議。整體存在三種爭議，即“促進論”“抑制論”和“雙刃劍論”。

（楊其靜，2011）發現，若外商投資進入，占據的行業制高點，可能使得國內企業更傾向增加政治依附而減少研發活動投資。因此外商投資對于國內企業的創新活動可能有兩種相反總體效應，外溢效應和擠出效應，而這兩種效應何種占據主導，有可能和企業所在地的制度環境密切相關，從而綜合了FDl對于內資企業創新的三種理論。

三、計量模型及實證結果模型設定如下：

score_kt代表市場化指數總得分，R_kt是省級層面的控制變量，具體包括人均收入、人均CDP水平、開放程度、City代表是否為省會城市。

（2）中R&D代表企業的研發投入強度，foreign代表外資存在強度。Z是控制變量，X_j為行業固定效應，X_t是時間同定效應，

是隨機誤差項。

本文使用國泰安非上市公司數據庫2005年-2007年作為研究對象，制度環境的衡量數據來自《中國市場化指數報告2011》，契約密度的數據來自Nunn（2007）。企業所在省份的其他數據，來自各省的統計年鑒或中國統計年鑒。

回歸（1）的結果如表1所示，對于契約密度的選擇，我們選取的制度變量系數顯著為正，表明省份層面的制度質量會影響外資進入高契約密集度的行業，而正如上文所述，這種高契約密度的行業往往是技術更為復雜的生產行業，因此制度對于FDI的技術引進效果有著一定的影響。

回歸（2）結果如表2所示，外商投入的系數在回歸中顯著為負，而外商投入同制度環境的交互項系數在基準回歸中顯著為正，這表示外商投入的增大會擠出內資企業的研發投入，從而轉向政治關聯，但制度質量好的地區，這種擠出效應會被抵消甚至產生正向的溢出效應。由此我們發現，制度環境在外資企業對內資企業的技術創新的影響中起到重要作用，制度環境差的地區，由于產權保護較差，政府對市場干預過多，此時內資企業進行政治關聯的成本更低收益升高，就更傾向于進行政治關聯，表現為外商投入對于內資創新的擠出，而制度環境優渥的地區，內資企業更傾向于學習外資企業的先進技術以此增加競爭力，表現為外商投入對于內資創新的外溢效應。

四、結論

本文研究發現：第一，制度環境越好的地區，更易促使新增外商進入投資專用性投資強度高的行業而這樣的行業往往伴隨技術復雜程度的上升代表技術進步的方向，有利于促進產業升級：第二，外商投入的增大會擠出內資企業的研發投入，從而轉向政治關聯，但制度質量好的地區，這種擠出效應會被抵消甚至產生正向的溢出效應。結論對于目前步入新常態，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中國經濟，具有一定的指導意義。

參考文獻：

[1]樊綱，王小魯，朱恒鵬。中國市場化指數——各地區市場化指數相對進程2009年報告[Z]，北京：經濟科學出版社，2010.

[2]楊其靜.企業成長：政治關聯還是能力建設？[J].經濟研究，2011，46（ 10）：54-66+94.

[3] Nunn， Nathan， 2007，“Relationship - Specificity， In-complete Contracts， And the Pattem of Trade"，QuarterlyJoumal of Economics 122（2），569-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