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過凌晨每一刻窗外的樣子

程歡彥

今年的5月12日，我迎來了第一個母親節。在擁有母親這個新身份之前，從來沒有人教過我們如何去面對和呵護一個幼小的新生命，然而母愛是一種本能，成為一個母親是一種榮幸，也是一種新的歷練。

科比說：“你見過洛杉磯凌晨四點的樣子嗎？”而作為一名母乳媽媽，我可以自信地說，我見過凌晨一點、二點、三點、四點我家臥室窗外的樣子。一位剛做母親不久的好友曾跟我說，月子里孩子晚上睡不安穩，她就只能一直抱著，經常抱著抱著窗外天就亮了，時間就像紀錄片里晝夜交替的快鏡頭，眨眼間又是一天。

我的另一名女友，懷孕后身體狀況欠佳，為了養胎放棄了工作，孩子出生后由于老人前來照顧不方便，她便成了全職母親，專心在家帶孩子。如今，她的寶寶已經一歲多，她微信朋友圈所展示的這一年多來的生活，全是寶寶的喜怒哀樂。像我女友這樣，因為生育而中斷了職場經歷的母親，如今越來越多，社會上也有了一個專門的詞來稱呼她們，叫“工斷女”。可能在旁人看來，工斷只是一種很正常的流程，生了孩子，放棄工作在家歇幾年，把孩子照顧好，等孩子大一點了再重新出來工作。但事實上，重返職場根本不像你想的那么簡單，且不說與職場脫節的這幾年有沒有消磨工斷媽媽的工作適應能力和自信心，如今的職場也沒有給工斷媽媽足夠的寬容。很多用人方認為做過全職母親的人往往沒有什么事業心，工作起來會缺乏沖勁，并且家里有孩子的牽絆，勢必無法迅速地全身心投入工作。如果你工斷女的年限較長，招聘方還會覺得你屬于與現代職場脫節的“被淘汰者”。

對外要抗擊職場不友好的大環境，對內要抵擋對孩子的不舍和因無法陪伴在旁所帶來的內疚感，很多工斷媽媽最終選擇了妥協與退讓，在一份回報并不優厚自己也不是很喜歡的工作上選擇將就，盡管她們也都曾經對自己的事業和未來有過無比美好的暢想。

確實在很多時候，孩子是媽媽們的軟肋，讓媽媽們有時候輕易落淚，好像不那么“酷”了。但孩子同樣也是鎧甲，能讓媽媽們成為“無所不能”的超人。不僅能上廳堂能下廚房，而且“能文能武”。

當你成為母親時，你對母親的身份會有一種新的感悟和體會，你是否注意到，你的母親依舊無怨無悔地扮演著默默付出的角色。龍應臺在面對其93歲的失智母親時，傷心不已，“上一代不會傾吐，下一代無心體會，生命就像黃昏最后的余光，瞬間沒入黑暗”。她恨自己沒有早點給予母親更多的陪伴，而當母親變成一堵沒法和自己說話的墻時，毫無準備的自己才意識到這個對自己恩情最深，最愛自己的人，已經和自己不告而別了。

我希望我覺悟得還不算晚，在我初為人母的日子里，我體會到當媽媽的不易，也更加切身地感受到母親對子女深厚的愛意。我希望自己能在有限的時光里，給予父母更多的陪伴。父母與子女的關系，從來都不應該只是目送其背影漸行漸遠，愛與被愛，是一種能力，更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