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春宇,王澤宇
(遼寧師范大學 海洋經濟與可持續發展研究中心,遼寧 大連 116029)
自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海洋資源在補充陸地資源、緩解環境壓力、支撐和引領經濟增長、促進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等方面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海洋資源是海洋經濟增長的物質基礎,海洋資源的配置機制和利用效率直接影響著海洋經濟增長的速度。但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沿海各省市的海洋資源稟賦差異和海洋生產要素配置比的不斷變化,海洋資源在各省市間、不同階段轉化為海洋經濟效益的速度和質量存在著顯著差異,這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海洋資源增加對海洋經濟的有效增長,阻礙了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造成地區發展之間對海洋資源的錯配和生產要素的不合理配置,甚至一些省市因生產要素配置不合理陷入了“資源詛咒”陷阱。
國內外學術界圍繞海洋資源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取得了大量研究成果:國外學者對兩者關系的研究主要涵蓋生態學、管理學、社會學等不同學科領域。Field J G等以經濟學科為基礎,通過實證模型來探究以漁業資源為基礎的海洋生態環境[1]、海洋資源[2-4]與海洋經濟可持續利用的關系;Side J等在以管理學為導向的基礎上,通過分析海洋資源開發[5]、海洋資源的直接使用[6]和海洋資源與地區管理的關系[7],探討了海洋資源管理的有效方式;Halpern B S等在研究人類社會學方面,將人—海關系進行量化,探討了人類活動對海洋經濟的發展[8,9]、海洋資源[10]可持續利用的影響。
與國外研究相比,國內研究側重采用尾效、耦合、向量自回歸等模型定量分析了海洋資源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孫才志、李欣[11],王澤宇、盧雪鳳、韓增林[12]通過研究發現,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存在制約作用;王澤宇、盧函、孫才志,楊林、韓科技、陳子揚利用計量模型測度了海洋資源、海洋災害與海洋經濟增長的關系[13,14];王萌、狄乾斌,蓋美、聶晨、柯麗娜運用耦合協調模型和協調度模型,通過可變模糊識別模型對沿海地區經濟、資源、環境進行了定量評價和綜合分析[15,16];段佩利、劉曙光、尹鵬等結合地理加權回歸模型研究了沿海城市開發強度與資源環境承載力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17];李志偉、崔力拓等利用綜合評估指數評價了集約用海對海洋資源的影響程度[18];孫才志、張坤領、鄒瑋等探索了演化地區人—海關系地域系統協同演化方向及狀態[19];王澤宇、盧雪鳳、韓增林等基于“脫鉤”的內涵,研究了我國海洋經濟增長與資源消耗脫鉤關系的時空格局演變規律[20];李博、楊智、蘇飛基于海洋經濟脆弱性內涵出發,運用集對分析的研究方法,從合理利用海洋資源的視角提出降低海洋經濟系統敏感性的有關對策[21-22]。
國外在研究海洋經濟增長與海洋資源的關系方面,傾向通過框架引導將海洋資源、海洋經濟增長融入到不同的學科領域之中,并將西方主流經濟學模型引入到構建海洋經濟總量的微觀行為現象分析中,研究了海洋資源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相互影響、相互制約的關系,但對海洋資源與海洋經濟增長影響背后的成因和機理關注不夠,主要停留在理論層面上,對兩者間的關系缺少對其系統性、理論性的分階段研究。這些研究多是運用計量模型等將現實海洋資源與海洋經濟增長的問題歸入資源經濟學和海洋生態學領域,實證研究的結論也未能揭示出在不同生產要素的作用下,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的作用機制及分析階段特征,同時以時間序列回歸為主的檢驗手段不僅無法探查到引起海洋資源變動中各指標的具體門檻水平,也無法對一些引起海洋資源非單調變化的要素進行準確的估計。近年來,門檻回歸計量經濟模型逐漸被引申到自然資源[23]、海洋產業結構[24]等對經濟增長影響的階段性變化研究之中,但鮮有學者關注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方面的研究。
鑒于此,本文基于經濟增長理論,建立包括海洋資源投入要素的變替代彈性生產函數,并運用面板門檻回歸分析方法,探究在生產要素作用下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過程中的作用機制及階段性變化的特點,對準確把握促進海洋經濟增長的生產要素,解決海洋經濟增長對生產要素的路徑依賴問題,緩解“資源詛咒”現象,為提高海洋經濟增長的質量制定政策和建議提供參考。
實際上,海洋生產要素的變化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存在著非線性關系。本文基于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解釋了海洋生產要素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在海洋經濟增長初期,海洋資源促進了海洋經濟的增長,為海洋其他生產投入要素提供支持,而要素革新也為海洋資源利用效率的提高提供支撐,海洋生產要素日趨合理。但伴隨著海洋經濟增長方式的改變,海洋資源被海洋資本、海洋勞動力、海洋科技等生產要素的替代作用日益增強,擠占了海洋資源所占比重,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減弱,因此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會因海洋生產要素的變動而發生改變。
在海洋資源產業開發利用過程中,海洋生產要素貢獻率較高的區域、行業、企業可發揮空間溢出效應、規模經濟效應、產業集聚效應等為本地區和周邊沿海各省市涉海行業、企業等提供技術、人才等支持,從而激勵產品創新、提高資源利用效率等,促進海洋相關產業的轉型升級,最終提升海洋經濟增長(圖1)。
生產函數的構建:基于廣義經濟增長質量的內涵[25],考慮要素過多會將各單元之間的差異模糊化,降低效率分析的意義。因此,在經濟增長理論的基礎上,明確海洋資源、海洋資本、海洋科技、海洋勞動力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的重要推動作用[26],并將這些推動作用同時內生到生產中,克服函數的擴展。
一般而論,VES生產函數克服了要素替代單行之和為1的缺陷,更符合現實的經濟情況。因此,本文基于VES生產函數建立海洋經濟增長模型,將海洋資源(MRI)和海洋科技(MT)要素引入影響海洋經濟增長的投入—產出模型中,并對公式等號兩邊同時取對數并在λ=0、b=0處展開泰勒級數后化簡得到相關計算公式:
(1)
式中,K、L分別代表資本、勞動力投入量;A、b、c為待估參數;m為規模報酬系數。進一步對式(1)進行變量置換,同時引入個體異質性的截距項和隨個體與時間而改變的擾動項,建立海洋經濟增長的靜態面板模型:
(2)

面板門檻回歸計量模型設定:式(2)是線性海洋經濟增長模型,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但卻忽略了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的階段性特征。為了能夠全面揭示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特征,本文采用Hansen的門檻回歸方法[25],以門檻變量來決定不同的分界點,根據數據本身的特點來內生劃分區間,避免傳統方法在門檻值設定中的主觀性偏誤,從而得到更為可靠的結論。本文以雙重門檻模型為例做以下簡要說明,模型設定如下:
(3)
式中,yit為被解釋變量;θ′、α5、α6為待估系數;dit為受門檻變量影響的核心解釋變量;Xit為一組除dit以外對被解釋變量有顯著影響的變量;qit為門檻變量;τ為門檻值;ui用于反映截面個體效應;εit~Iid(0,δ2)為隨機干擾項;I()為示性函數。
基于VES生產函數,為考察不同區域內不同生產要素通過作用于海洋資源而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差異化影響,將式(2)碟入式(3)中,最終得到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的雙門檻回歸模型:
lnGOPit=θ′[α0+α1lnMCit+α2lnMLit+α3(MC/ML)it+α4lnMTit+α5lnMRIit×I(qit≤τ1)+α6lnMRIit×I(τ1
(4)
模型中涉及的變量界定:①被解釋變量。海洋生產總值(GOP),用來反映海洋經濟增長程度。②核心解釋變量。海洋資源消耗量(MRI)用沿海地區海洋資源存量與人類能動作用所產生的開發利用量相結合表示,避免因單純地將海洋經濟增長制約歸咎于海洋資源存量而不能有效體現人類行為在海洋資源開發中的能動作用[12],而海洋漁業、海洋油氣業、海洋礦業、海洋鹽業、海洋化工業、海洋交通運輸業的生產自用和銷售等是導致海洋資源利用量上升、促進海洋經濟增長的根源,故將海洋資源劃分為三個產業部門:海洋第一產業中的海洋資源(MRI1)用海洋捕撈量和海水養殖量之和表示;海洋第二產業中的海洋資源(MRI2)用海洋原油產量、海洋天然氣產量、海洋原鹽產量、海洋濱海砂礦產量和海洋化工產品產量之和表示;海洋第三產業中的海洋資源(MRI3)用海洋貨物運輸量表示,以期全面準確地反映沿海各省市海洋資源要素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
控制變量根據計量模型推導過程得出:①海洋資本(MC)采用永續盤存法進行計算。對海洋固定資產投資的統計,采用以下方法進行核算:海洋固定資產投資=(海洋生產總值/地區生產總值)×地區固定資產投資[26]。②海洋勞動力(ML)采用涉海就業人數表示。③海洋資本勞動比率(MCL)采用海洋資本與海洋勞動力數據的比值表示,反映生產中最基本的資源配置。④海洋科技(MT)采用沿海地區海洋科研機構經費收入表示。
本文研究區域為我國沿海11省市(因數據缺失故不包括香港和澳門特別行政區、臺灣地區),包括天津、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廣西和海南,數據來源于2007—2016年的《中國海洋統計年鑒》。為消除通貨膨脹率的影響,本文以2006年為基期,采用價格指數對變量數據進行了平減。
本文運用Stata14.0對我國2006—2015年面板數據進行檢驗;所有變量均通過5%顯著性水平檢驗,強烈拒絕存在單位根的原假設,故原有序列是平穩的。Hansen要求使用固定效應模型,通過Hausman檢驗得到對應的P<0.05,顯著拒絕原假設,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本文分別以MC、ML、MT、MCL為門檻變量,檢驗了我國沿海11省市在海洋第一、二、三產業中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階段性影響。門檻效果檢驗結果見表1。

表1 門檻效應檢驗
注:括號上方的數字為門檻檢驗對應的F統計量,括號內是t統計量;***、**、*分別表示在1%、5%、10%水平下顯著(下同);Bootstrap次數為500。
從表1可見,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海洋資本均未通過顯著性檢驗,不存在門檻;海洋勞動力均通過單門檻檢驗,存在單一門檻,并且在海洋第二產業中的海洋資源存在雙重門檻;海洋科技僅在海洋第二產業中的海洋資源通過單門檻檢驗,存在單一門檻;海洋資本勞動力比率僅在海洋第一產業中的海洋資源存在單一門檻;海洋第一、二產業中的海洋資源通過單門檻檢驗,存在單一門檻。其次,對門檻估計值進行檢驗,各門檻值的估計結果和95%置信區間見表2。
以海洋資本為門檻變量:由表2可知,MRI1、MRI2、MRI3對海洋經濟增長均不存在門檻值。結合表3,通過觀察OLS線性回歸可知,在MRI1、MRI2、MRI3的模型中,海洋資本投入對海洋經濟增長起促進作用。即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資本投入,海洋經濟將增長2.959、2.850和3.016個單位,表明現階段我國海洋經濟增長仍依靠海洋資本的大量投入,今后應以海洋資本為載體,通過提高勞動力素質,提高海洋科學技術等,發揮對海洋資源的替代作用,緩解海洋經濟增長對資本的依賴。

表2 門檻值估計結果及置信區間

表3 海洋三次產業中海洋資源模型估計結果
以海洋勞動力為門檻變量:由表3可知,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由顯著為正轉變為不顯著。當海洋勞動力低于門檻值4.524時,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促進作用。即MRI1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經濟增長3.443個單位。但此時沒有省市在這一門檻值范圍內,說明2015年海洋勞動力供過于求。海洋勞動力投入過多,使人均海洋資源和資本減少,人均產出減少,進而導致海洋經濟增長動力不足。當海洋勞動力高于門檻值4.524時,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未通過參數估計值檢驗,即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不明顯。
由表3可知,隨著海洋勞動力投入的增加,MRI2與海洋經濟增長之間呈現扁“S”型關系。當海洋勞動力低于門檻值4.524時,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制約作用。即MRI2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經濟增長萎縮0.614個單位。2015年所有沿海省市均跨過這一階段。當海洋勞動力處于門檻值4.524與4.792之間時,2015年僅河北和廣西兩省處于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制約作用的第二階段。MRI2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經濟增長萎縮0.023個單位。河北和廣西應根據海洋勞動力現實狀況,增加對海洋勞動力的投入量,從而跨越門檻值進入MRI2促進海洋經濟增長的階段;當海洋勞動力超過門檻值4.792時,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參數估計值并不顯著,但此時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的系數值已由負向轉變為正向。2015年天津、遼寧、上海、江蘇、浙江、福建、山東、廣東和海南都處于這一階段。由表3可知,MRI3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均不顯著。2015年沿海11個省市均處于大于門檻值5.152的MRI3對海洋經濟增長不顯著的第二階段。海洋交通運輸業屬傳統產業,集聚勞動力過多,低水平盲目發展致使海洋資源浪費嚴重,產業發展環境日趨惡劣。
以海洋科技為門檻變量:由表3可知,海洋科技投入的不斷增加,使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由負顯著轉變為正顯著,并呈現“U”型曲線。當海洋科技低于門檻值4.936時,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顯著的制約作用。即MRI2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經濟增長萎縮0.018個單位。2015年河北、遼寧、浙江、福建、廣西和海南處于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顯著制約作用階段。海洋科技要素投入不足,會導致資源的利用滯留在依靠勞動力和資本投入來發展海洋經濟增長的落后狀態。當海洋科技超過門檻值4.936時,MRI2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方式發生逆轉。即MRI2每增加1個單位,海洋經濟增長0.141個單位。2015年上海和山東跨過海洋科技門檻值排在前列,天津、江蘇、廣東次之。上述省市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促進作用,但整體水平較低。吸收研究型海洋專業高科技人才,創造良好的科技創新環境,是實現各省市跨越門檻值,進入MRI2促進海洋經濟增長第二階段的關鍵。由表2可知,隨著海洋科技投入的增加,MRI1和MRI3與海洋經濟增長不存在門檻值。結合表3,通過觀察OLS線性回歸可以看出,海洋科技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不顯著。在海洋科技投入不斷增加的情況下,未能實現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的有效促進。
以海洋資本勞動比率為門檻變量的回歸結果分析:由表3可知,隨著海洋資本勞動比率的不斷提高,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由負向顯著轉變為正向,呈現倒“U”型曲線。當資本勞動比率低于門檻值-1.40%時,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負面效應,2015年所有省市均跨過第一階段門檻值;當資本勞動比率處于門檻值-1.40%與2.00%之間時,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轉變為正向效應,系數值為0.024,但正向效應不顯著。2015年遼寧、上海、浙江、山東和廣東五省市處于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的正向效應影響不顯著的第二階段。當資本勞動比率超過門檻值2.00%時,系數值為0.121,正向效應進一步增大。2015年天津、河北、江蘇、福建、廣西和海南處于MRI1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不顯著的第三階段,說明上述各省仍需提高海洋資本勞動比率,從而跨越門檻值,進入MRI1促進海洋經濟增長的階段。
由表2可知,MRI2、MRI3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不存在門檻值。結合表3,通過觀察OLS線性回歸可知,在MRI2、MRI3的模型中,海洋資本勞動比率的系數值分別為2.218和2.307,海洋勞動資本比率每增加1%,將使海洋經濟增長萎縮0.022%和0.023%,表明海洋資本勞動比率會抑制海洋經濟增長。
結論:①目前海洋資本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顯著,現階段海洋經濟的增長仍主要依靠資本的投入。②以海洋勞動力作為門檻變量, 2015年,沿海11省市均跨越第一門檻值,進入到對海洋經濟增長影響不顯著的階段;海洋第二產業僅河北、廣西處于第二階段,其他省市均跨越門檻值到第三階段;沿海省市海洋第三產業均跨越門檻值。③以海洋科技作為門檻變量,2015年海洋第二產業河北、遼寧、浙江、福建、廣西和海南處于第一階段,天津、上海、江蘇、山東和廣東處于跨越門檻值的第二階段。海洋第一、三產業中的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不存在門檻值,在海洋第一、三產業海洋資源模型中,海洋科技投入對海洋經濟增長的作用不顯著。④以海洋資本勞動比率作為門檻變量,2015年海洋第一產業僅遼寧、上海、浙江、山東和廣東處于第二階段,天津、河北、江蘇、福建、廣西和海南跨越第二門檻值。海洋第二、三產業中的海洋資源對海洋經濟增長不存在門檻值,在海洋第二、三產業海洋資源模型中,海洋資本勞動比率對海洋經濟增長產生了一定的制約作用。
政策啟示:①海洋經濟增長對海洋資本投入仍存在著明顯的路徑依賴、海洋資本勞動比率失衡的問題。現階段,我國海洋經濟增長仍以資金密集型和勞動力密集型的傳統海洋產業發展為主,而以要素邊際效用遞減規律注定了以資本為驅動的海洋經濟增長方式的不可持續性。因此,要推進海洋經濟向內涵擴大再生產轉型,當地政府一方面要適當抬高海洋資本進入市場的準入門檻,同時在制定政策時應區分民企和國企,避免對海洋資本政策實施“一刀切”;另一方面要加強海洋科技創新體系建設,攻克海洋產業優化升級的核心技術,充分發揮科學技術在海洋經濟增長中的作用,從而促進我國海洋經濟從資金、資源依賴型向技術驅動型轉變。②我國海洋資源存在“資源詛咒”現象,并隨著生產要素變化對海洋經濟增長的影響發生改變。我國海洋經濟對海洋資源具有高度依賴性,大量消耗海洋資源帶動海洋經濟增長的生產方式是不可持續的,因此需要采取措施對海洋生產要素配置比進行合理調控,制定和落實差異化的地區政策。目前我國海洋經濟發展程度較高的省市,應加大技術研發、人才培養方面的支持力度,尤其應加大對國內外科技人才的投資力度,促進跨區域間海洋經濟與技術的交流合作,通過區域間知識溢出效應破解要素投入的邊際效用遞減,實現邊際效用遞增。但對海洋經濟發展水平較落后、資源得不到充分利用的省市來說,由于生產要素等指標未達到能夠充分發揮海洋資源效益的門檻值,導致海洋資源不能有效促進海洋經濟增長。因此,應以培養吸收能力為主,提高人力資本水平,合理調控海洋經濟增長速度和發展規模,加速海洋資源由生產要素向消費要素的轉變,使其達到“門檻”之上,以利于這些省市海洋資源效益最大化的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