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飄香

張欣然

我的財富，是桂花。

初秋，每當走進外婆家的院子，總能聞到淡淡的桂花香。院子的東側，有一棵桂花樹，繁密的花綴滿了枝頭，像一片星海。桂花小小的，卻足以給人美的享受。

外婆對我的愛淡淡的，卻足以讓我感到溫暖。

小時候，我常在那棵樹下玩，讀著美好的童話故事，時不時自言自語。外婆總會來陪我，帶著溫暖的笑，挺著還沒彎曲的背。到了桂花盛開的季節，外婆便摘桂花給我泡茶喝。外婆因干活而變得粗糙的大手掌，在花中流連。直到選出她最滿意的，輕輕一折，那花便下來了。秋日的陽光從花海中滲出，流淌過外婆甚少皺紋的眼角，斜穿過她僅有幾根銀白的發絲。

采摘完畢后，我便跑去洗桂花。院子里有一口井，水總是很清冽、澄澈。桂花在水中游離著，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將它們拿出，小巧的花瓣上沾著點點水珠，在陽光的映襯下更加動人。

外婆不懂茶藝，但她泡的桂花茶卻格外好喝。每次去外婆家，我便纏著外婆給我泡茶喝。當然，外婆每次都會揉著我的發絲說：“好。”

外婆將桂花放進玻璃杯中，再倒入熱水。桂花好似恢復生命一般，隨著水的注入，在杯中舞蹈，不停浮動。蓋上杯蓋，接下來便是等待了。

外婆說，要等花落到杯底才可以喝。

每次，我的目光都會緊盯著玻璃杯，盼著那小花快點降下。可它卻偏不隨我意。快日落時，一縷余暉照進屋內，屋內的一切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我終于等到了那杯茶，掀開茶蓋，升騰的水汽模糊了我的雙眼。捧起茶杯，我立刻就喝光手中的那杯茶。外婆總說，你還沒品呢。而我只在當時記住，下一次還是會一口氣喝完。

后來，外婆家鋪上了水泥，地平整了，干凈了，不像曾經的磚地般坑坑洼洼。而桂花樹，也被砍掉了。但每逢桂花盛開的季節，我好似還是能聞到它的香氣，淡淡的，沁人心脾。往事如煙，紅日輪回，我的童年慢慢逝去，外婆對我的愛還是平淡的，卻不平凡。

我的財富，不只是桂花。

（作者系內蒙古通遼市扎魯特一中高一·1班學生，指導老師：何紹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