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滸傳》的女性形象看作者對女性的敵視心理

張家毓

[摘? ? ? ?要]《水滸傳》塑造了梁山一百零八好漢，書寫了一個男人世界、男權社會。書中描寫了六十多位女性，通過兩類女性形象的分析，揭示作者對女性的敵視心理。

[關? 鍵? 詞]《水滸傳》;女性;敵視

一、英武而丑陋的女性形象

《水滸傳》刻畫了一類武藝高強而容貌丑陋的女性。

孫二娘武藝高超，潛入高太尉造船廠放火、生擒張道原。她有自己的主見。張青曾吩咐孫二娘三等人不可壞，但魯智深、武松都差點成了孫二娘的饅頭餡。孫二娘有智慧。為了讓武松逃脫官府的追捕，讓武松扮作頭陀成功上了二龍山。孫二娘外貌是暗淡的。“頭上黃哄哄的插一頭釵環，鬢邊插著些野花”“轆軸般蠢坌腰肢，棒槌似桑皮手腳”。脫去衣衫，解下裙子赤膊著便將把武松提起，可知孫二娘行為豪放且力大無比。孫二娘外號“母夜叉”，“夜叉”是印度神話中一種形象丑惡的鬼，勇健暴惡，能食人，可知她外貌丑陋、性格殘忍。孫二娘行為豪放又不失機智卻沒有絲毫女性的柔美，行事作風無異于一個男人。

再看另一位女英雄“母大蟲”顧大嫂。顧大嫂武藝高超。作者借解珍口道出顧大嫂本事不得了。潛入祝家莊，殺盡莊中婦人;喬裝入獄探史進，傳遞信息;參與解救盧俊義等。“大蟲”是古時老虎的稱呼，可知她功夫氣力非同一般。顧大嫂重情重義又不失機智。得知解珍、解寶被冤入獄，立馬要去救人。顧大嫂外貌丑陋、性格火暴，“生來不會拈針線，正是山中母大蟲”。

二、人美技高的木偶英雄

《水滸傳》中還有一個既貌美又武藝高強的女英雄——扈三娘。扈三娘的武藝勝過許多男性，擒王英，迎戰歐鵬、馬麟，追趕宋江，活捉彭玘、郝思文。扈三娘不僅武藝高超而且生得貌美。“霧鬢云鬟嬌女將，鳳頭鞋寶鐙斜踏”“天然美貌海棠花”，外貌嬌美且不失英氣。

扈三娘被宋江許配給王英，她的婚姻成了宋江籠絡人心的交易品。扈家莊老小被李逵砍完，扈三娘本應對梁山泊眾人恨之入骨，但她認宋江做義兄，還在宋江的安排下嫁給了又矮又丑且猥瑣的王英。征戰方臘，王英一死，扈三娘也被一塊銅磚拍死。跟從梁山好漢南征北戰，竟沒有說過幾句話，猶如“啞巴將軍”。座次排位王英位于地煞星二十二位，扈三娘位于地煞星二十三位。

三、作者對女性的敵視心理

《水滸傳》中這兩類女性，她們的外貌、品性、經歷都各不一樣，但都是不完整的。武藝高強的外貌丑陋且行為舉止粗魯，人美技高的人格不健全，體現出了作者對女性的敵視心理。“梁山好漢們出身不同，上山原因也不同，但對待女性的態度卻驚人地相似：對女色，漠視，認為女人是禍水。”梁山泊唯有王英好色，宋江認為“要貪女色，不是好漢的勾當”。描寫獨火星孔亮“相貌堂堂強壯士，未侵女色少年郎”。女色對英雄是困擾，好漢最好不與女性沾上任何關系。

這兩類女性是男性化的女性，她們披著女性的外衣。“男性理想的女性美……是指內在的具有服務于男性的好的品質。”外貌丑陋的孫二娘、顧大嫂不會破壞梁山好漢兄弟之義，又能增加梁山的實力。綽號“母夜叉”“母大蟲”就顯得粗鄙;粗俗的樣貌更是將她們刻畫得缺乏女性柔美的特質，充滿江湖氣息。女性男性化，是作者對女性性別的異化。“貌寢是女人的盛德，因為丑女人不會損耗男人的精力，不會把他們引離了好漢的正途。”孫二娘、顧大嫂貌雖丑，卻是自己丈夫的得力助手，有膽有識，重情義，但梁山排座次低于自己的丈夫，沒有與男子平等的地位。

扈三娘有女性化的外貌，卻沒有正常人的情感。人美技高，但沒有恩仇觀念、喜怒情緒，猶如木偶，是作者對她情感的異化。梁山排座次，扈三娘屈于她的手下敗將們，這是作者對扈三娘的一種否定。

黃一梅曾說：“《水滸》是一曲英雄的頌歌，有些英雄的造就是建立在犧牲女性、束縛女性、歧視女性、損害女性的基礎上的，是男尊女卑社會的縮影，也是作者世界觀的反映。”這是作者對女性的提防，是一種敵視心理。“《水滸傳》……所出現的女性都是以淫亂、庸俗、粗野為突出特點的丑化女性形象。”這些女性都不完美，外貌丑陋、情感缺失等是她們不完美的原因，作者對女性敵視的心理顯而易見，這是作者思想的局限性，但塑造的女性形象卻給后世的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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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華師范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