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王小波自由精神對當今時代的影響

劉麗麗

[摘要]王小波是一名很有思想深度的作家，他詼諧的文筆、極具個性的思想引得許多人特別是青年的追慕。作為一名“關懷整個社會、人類”的自由主義知識分子，崇尚自由思想是王小波雜文的一個重要特點，從小說“時代三部曲”到散文集《沉默的大多數》，都充滿著強烈的自由主義色彩，傳達出他對傳統的反叛和對專制的批判。同樣，他的雜文代表作《一只特立獨行的豬》把他的自由思想傳遞得淋漓盡致，本文將從作品中“豬兄”的形象特點及體現出來的自由精神出發，探討自由思想對于當今時代的影響。

[關鍵詞]王小波;自由精神;時代;影響

《一只特立獨行的豬》是王小波追求自由思想的重要代表作，文章幽默詼諧，講述了一只豬特立獨行，追求自由個性的遭遇趣事，卻體現出一個深刻嚴肅的主題——“被他人安排或設置的生活，是不幸的”。文章中，“豬兄”無拘無束、追求自由與個性、敢于反抗的精神令人欽佩與羨慕，因此，許多人在讀完這篇文章都不會忘記這只特立獨行的小豬。然而，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我們該如何評價這一只豬，又該如何看待它身上的自由精神和品行呢？我們先來探討文章中展現的“豬兄”的具體形象，再剖析它身上體現的自由精神，最后再談“豬兄”自由精神對當今時代的影響。

一、“豬兄”的形象特點

千百年來，豬在人們的心里，是一種簡單的動物，人們認為豬性情溫和、好吃貪睡、體型肥胖，一提起“豬”，總會與“笨”“肥”“懶”等字相聯系。在傳統文化中，關于豬的文化現象顯示出來的豬的形象也是憨厚、笨拙的，如四大名著之一《西游記》里面的豬八戒，它好吃懶做，憨厚中帶著一點投機取巧的小心思，顯得笨拙可愛。2005年火遍大江南北的《豬之歌》里的豬的形象是這樣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聽不到我在罵你傻，豬頭豬腦豬身豬尾巴，從來不挑食的乖娃娃，每天睡到日曬三桿后，從不刷牙，從不打架。歌詞里的豬有著溫和、傻憨、聽話、貪睡的特點。人們對于豬的形象的定論從古至今都是與懶惰、肥胖、笨拙等詞語相掛鉤的。

然而在《一只特立獨行的豬》里，王小波筆下的豬卻與我們傳統定論里的豬截然不同，它有著與眾不同的性格和本領。這只能讓王小波甘愿稱之為“豬兄”的豬具體有著怎么樣的形象呢？首先，從外形上看，它不肥胖。作為一只肉豬，它卻長得又黑又瘦，兩眼炯炯有光。其次，從性格來看，它機靈敏捷。一米高的豬欄能一跳就過，還能跳上豬圈的房頂，還會模仿各種聲音，如汽車響、拖拉機響等。它具有極高的警惕性，能夠嗅出人身后藏著的劁豬刀的味道，并對藏刀人嗷嗷大叫。它還追求自由、瀟灑，吃飽后不像其他豬一樣睡覺，而是喜歡跳上房頂曬太陽，對豬圈里的被過度生育搞得身材走形、又臟又臭的母豬不感興趣，要到村寨里去找好看一些的母豬，有著自己的擇偶標準。

“豬兄”還有著不畏強權、敢于斗爭的性格特點，在被10多人拿著手槍火槍圍攻兜捕的時候，它很冷靜地躲在手槍和火槍的連線內，最后找了一個空子，一頭撞出去逃跑了。就是這么一只機敏、瀟灑、酷愛自由、聰明、警惕、不畏強權、敢于斗爭的豬，顛覆了傳統文化中人們對豬的好吃貪睡、懶惰肥胖、憨厚腦笨的定論設置，它的豐富形象特點使得它成為王小波眼中的一只“特立獨行”的豬。

二、“豬兄”身上體現的自由精神

王小波在文章最后一段寫道：“我已經四十歲了，除了這只豬，還沒見過誰敢如此無視對生活的設置。相反，我倒見過很多想要設置別人生活的人，還有對被設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為這個緣故，我一直懷念這只特立獨行的豬。”《一只特立獨行的豬》里，“豬兄”追求自由的精神體現得非常明顯。它不愿與其他豬一樣被人類設置，追求與眾不同的生活，酷愛自由，吃飽了喜歡跳上房頂曬太陽。它活得瀟灑，有著自己的擇偶標準，追求戀愛自由，不愿像圈里的其他種豬一樣，在人類的安排下，與圈里的身材走形的母豬不情愿地交配，要去找村寨里長得好看一些的母豬。它追求豬身自由，敢于為自由而斗，在幾十個人手持火槍手槍圍攻兜捕它的時候，勇敢鎮定，找到空子一頭撞出去，最后成了一頭長著獠牙無拘無束的野豬，在野外自己覓食，無拘無束、瀟灑地生活著。

可以說，王小波筆下的這個“豬兄”雖然是一只豬，但它的境界卻高于當時的絕大部分的人，因為它把自身追求自由的精神落到實處，貫徹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了，它用自己特立獨行的行動詮釋著“自由”一說。“豬兄”的出現，是那個時代人們自由思想被壓迫后奮起反抗的產物，它的精神寄予了王小波和其他追求自由的知青們的理想，它不顧一切地追求自由，靠自己單打獨斗出逃成為野豬，取得自由的勝利，這種精神是令人欽佩的。

三、“豬兄”的自由精神對當今時代的影響

（一）自由精神的積極影響

在生活形式豐富多彩的今天，生活中存在著許許多多的規范，其中不乏不合理的規范，如封建社會遺留下來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的道德規范，一些公司存在卻不合理的規章制度，《一只特立獨行的豬》里“豬兄”身上體現的敢于為自由而斗爭、不畏強權的自由精神，對我們應對這些不合理的規范和設置有著一定的積極意義：對于不合理的道德規范如“三從四德”“三綱五常”等，我們可以無視和摒棄，對于一些公司編制出來的只為最大限度地壓榨員工勞動力的規章制度，我們可以利用法律維護自身權益，要求其進行相應改革。

“豬兄”身上體現的崇尚自由的思想，對于促進當今我們提倡的學術自由的健康發展也有一定的積極作用，有了自由思想的影響，從事學術研究的學者們有權選擇自己的研究課題，自由地進行學術活動的權利。學術自由，意味著教師可以在職業范圍內講授他認為正確和好的內容，學生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愿選擇課程和教師的權利。這對于繁榮我國的文化發展有著極大的積極作用。

（二）自由精神的局限性

在日常生活中，合理的安排和設置是需要大家遵守的，比如民主制度上制定的法律、法規，生活中必要的規章制度等，而《一只特立獨行的豬》里面，“豬兄”追求的自由與張揚個性，則沒有考慮他人的感受，也沒有給它的同類帶來什么價值。如果我們不考慮這樣的自由有無價值，只是出于羨慕理去學習“豬兄”的自由精神，只為只為個性順其自然的發展和張揚，無視一切生活中的規范與設置，那么可能會出現以下的情況：一些不夠自律的男性在大街上見到美麗的女性動了心就對其進行侵犯;一些安全意識不夠的駕車者隨意酒駕或飆車;一些習慣散漫的學生隨意遲到或缺課等。在這個國家努力構建文明、和諧型社會的時代，這種只為追求自由隨性的行為，會擾亂社會的正常秩序，給別人帶來麻煩與傷害，難道不是應該被人們所排斥杜絕的嗎？

自由主義者梁實秋先生曾經說過：“人應該用理性來節制自己的欲望。”追求自由主義，并不是隨心所欲可以無視一切規則的。生活中有利于維護社會穩定，維護人們正當利益的合理的設置和規范，是我們必須要遵守和維護的，我們在追求自由、享受自由的同時，要考慮自己的行為是否符合社會合理規范的要求，是否會對他人產生不好的影響。

“豬兄”勇于反抗追求自由身的精神令人敬佩，但它獲得自由之后的前途我們無從知曉，因此說，“豬兄”特立獨行的自由精神缺乏實在的社會價值和存在意義，顯得有些散漫，在當今社會中不太行得通，對于“豬兄”的自由精神，我們需要持批判繼承的態度，不能盲目學習和效仿。

結語

在21世紀的今天，人人都愛自由，但是我們需要謹記，不管是設置別人還是被人設置，追求自由，做出標新立異的壯舉的同時，要遵循合理的規范和制度，考慮他人感受和社會社會秩序，只有做到了這些，才能自我享受，實現真正的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