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英[江蘇農林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句容 212400]
對戲劇《籬笆》進行系統的分析,能夠看出在美國社會當時的時代背景下,黑人民族的生存發展面臨困境。受到強勢男性的壓迫,黑人男性氣質建構遇到障礙,因此,為了增強黑人男性文化認同感,筆者認為有必要從勇于挑戰權威,沖破強勢群體的壓迫入手,探索黑人男性氣質的重新建構,希望能夠在研究的基礎上形成對黑人男性文化的重新解讀,為黑人男性研究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西方學界針對男性氣質的研究相對較早,在20世紀80年代就已經出現,一批學者主張將男人當作是具有社會性別的人,嘗試從社會性別關系視角對男性進行分析,從生理學、人類學、倫理學以及歷史學等角度進行了深入的探索。在20世紀80年代之后,有研究者提出“支配性男性氣質”這一概念,從社會學研究方面對男性氣質進行了解讀。以強調霸權男性氣質的研究者康奈爾(R.W.Connell)為例,他提出男性氣質之間存在明顯的等級差異,會受到社會群體差異以及文化類型差異的影響,形成不同的群體,并且種族文化、宗教信仰文化和文化階層等都會對男性氣質產生影響。康奈爾將男性氣質劃分為支配性、從屬性、共謀性與邊緣性四大類,它們共同建構著現代西方性別秩序中的主流男性氣質模式。康奈爾將支配性男性氣質定義為性別實踐的形構,這種形構就是目前被廣為接受的男權制合法化的具體表現。一方面,個人或集團可以憑借支配性男性氣質來聲稱和擁有在社會生活中的領導地位;另一方面,支配性男性氣質被認為是對權威的反抗和否定,而不是對傳統的盲目服從。康奈爾在《男性氣質》一書中指出:男性氣質還存在著不同男性群體之間具體的統治與從屬的性別關系。在當代歐洲和美國社會中,突出的情形是異性戀男性處于統治地位以及同性戀男性處于從屬地位。而支配性男性氣質和從屬性男性氣質在《籬笆》的主人公特羅伊父子身上得到體現。筆者結合康奈爾的研究思想對《籬笆》中黑人男性的氣質進行解析,發現其主要是指處于底層的弱勢黑人男性要想實現對黑人男性氣質的重新建構,就要挑戰權威,沖破壓迫性男性氣質的束縛,獲得更好的發展。因此在研究實踐中要從男性氣質研究角度對《籬笆》中的黑人男性氣質進行解析,為黑人男性氣質的重新建構提供相應的參考。
《籬笆》是美國著名的劇作家奧古斯特·威爾遜的代表性作品,講述了黑人清潔工特羅伊努力奮斗的故事,主人公特羅伊是一位退役的體育明星,在青年時期曾因打架斗毆觸犯法律而入獄。出獄后,他因為膚色問題而找不到工作,處于社會最底層。沒有工作意味著不能成為家中的領導者,特洛伊因此成了懦弱的任人宰割的男性。下面從幾個方面系統研究《籬笆》中黑人男性如何挑戰權威,重建黑人男性氣質。
不同男性氣質之間的相互作用能夠從種族之間的抗爭中得到適當的體現,對其關系的關注也有利于對現實的了解。特別是在美國的個人主義文化中,人們認識到存在多種多樣的男性氣質,就可以像消費者選擇商品一樣,嘗試符合自己生活方式的男性氣質。在種族隔離和歧視相當嚴重的美國社會,特羅伊作為黑人群體在社會上受到壓迫,與很多黑人一樣因偷盜導致觸犯法律入獄,在出獄后又難以與高速發展的商業社會相適應,生存和生活面臨困境。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因為黑人的權利被限制,所以特羅伊只能選擇垃圾搬運工的工作維持生活。面對這種殘酷的現實,大多數黑人都選擇在社會的壓迫下屈從命運,艱難地生活。但是特羅伊不甘心接受命運的安排,他渴望獲得與白人群體同樣的責任與權利,于是他選擇了抗爭。在與白人多次交涉后,他終于獲得了開垃圾車這一獨屬于白人的權利。特羅伊沖出種族隔離的藩籬,挑戰白人的權威,實現重生的反抗精神充分體現了其支配性的男性氣質。這一點也反映出,隨著社會的進步,黑人男性群體開始反抗白人的統治。特羅伊在此處表現出的反抗精神反映出其具有支配性的男性氣質,有助于促進黑人男性氣質的重新建構。
在奧古斯特·威爾遜筆下,特羅伊曾經是黑人群體中具有代表性的人物,是黑人棒球聯盟中較為重要的一員,但是由于美國棒球聯盟歧視黑人,導致他無法加入職業棒球聯盟,因此當學習成績優異并且足球技術水平較高的兒子克里想要參加學校足球隊時,特羅伊表現出堅決反對的態度,更不允許他接受體育獎學金,因為他不希望悲劇重演。面對父親的保守,克里卻不以為然,他認為年輕人應該有更高的追求,要通過努力去贏得自己在社會中應有的地位。但是,特羅伊極力反對,阻止兒子克里和白人進行斗爭。對于父親的權威,克里大膽地進行反抗,他不同意父親的觀點,認為黑人只有通過斗爭,才能獲得機會接受更好的教育,提高自身的水平,因而才有能力去反對白人的欺凌和壓迫,才能在殘酷的現實社會中擁有一席之地,得到應有的尊重。特羅伊和克里之間的種種矛盾導致父子關系的不和諧,因此,在特羅伊去世后,克里甚至拒絕參加葬禮,他很想借此機會挑戰父親的權威,擺脫父親的陰影。另外,特羅伊的另一個兒子萊昂斯喜歡爵士樂,也得不到特羅伊的認同,但他不顧父親的反對依然追求自己的夢想。從克里和萊昂斯身上,我們可以看出他們對父親權威的反抗,為黑人男性支配性氣質的建構提供了相應的支持。
特羅伊是較為典型的黑人男性形象,作為一個黑人男性,他在美國當時的社會中處處遭遇不平等待遇,生活在社會的底層,艱難求生。而作為世界大國美國的公民,他與其他美國人一樣表現出對美國人這一身份的自豪,且擁有自己的“美國夢”,希望能夠最終成為受到社會和其他人尊重的美國人,讓自己的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這種雙重身份使他在成長過程中必須面對兩種不同的文化傳統,即自身黑人文化的傳統和美國白人文化的傳統,前者是其文化源頭,后者是他的生存現實。兩種身份和意識的碰撞與沖突,使得像特羅伊這樣的黑人男性陷入一種身份危機。他們的男子氣概因種族歧視和經濟困境面臨被“閹割”的威脅。因而,他們急迫地想通過某種方式去證實自己身上的男子氣概,去獲得自我身份的認同。他們開始表現出證實自身男性氣概的渴求,努力獲得對黑人男性文化身份的認同。在戲劇《籬笆》中,作者為他們提供了兩種獲得黑人文化身份認同的方法,即提高社會地位、追溯黑人群體自身文化歷史。在前一種道路無法前行的情況下,他們通過追尋黑人文化,在歷史層面找尋歸屬感,來獲得黑人男性文化身份的認同,如歌曲、舞蹈、飲食、黑人幽默等非洲文化傳統。通過認識到自身在歷史長河中的位置,黑人男性找到了自己的歸屬感,在一定程度上為黑人男性氣質的建構起到了促進性作用。
綜上所述,男性氣質的建構涉及多方面的內容,對黑人男性氣質的建構進行研究,也要將文學作品作為重要的研究對象。本文通過解讀戲劇《籬笆》,探索不同類型的男性氣質,對黑人男性氣質的重新建構形成深入的理解,為更好地研究弱勢男性群體男性氣質的建構提供了相應的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