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日本要避免唱衰與熱捧

王廣濤

國內輿論對日本的認知存在較大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唱衰日本”和“熱捧日本”。特別是在社交網絡中，國人在很多時候對日本的認知僅局限于網文，甚至是朋友圈的九宮格里面。

戰后日本在實現經濟高速增長之后，曾長期占據資本主義世界第二大國的位置。作為“小國”，日本能夠創造經濟增長的奇跡正是自身強大的體現。但日本自1990年代泡沫經濟崩潰之后，經濟增長放緩甚至停滯也是不爭的事實。因此，認識日本需要走出盲目“唱衰”和“熱捧”的怪圈，我們所面臨的一個根本性問題是，“唱衰日本”的論調會選擇性過濾掉日本的優勢，而“熱捧日本”的論調則對日本面臨的危機視而不見。

從一批盛贊日本的文章可以發現其共性，標題大多為“真實的日本強大到令人窒息”云云。其中有些數據的來源本身就值得懷疑，例如近期刷屏的某篇文章中指出日本“研發經費占GDP的比例列世界第一”，該文并沒有給出資料出處。筆者查閱世界銀行數據庫發現，2018年日本研發經費占GDP的比例為3.14%，這個數字在OECD等發達國家中位居前列，但排在日本前面的還有以色列（4.25%）、韓國（4.23%）、瑞士（3.37%）、瑞典（3.25%）。進入新世紀以來，雖然日本不斷有科學家獲得諾貝爾獎，但他們最擔心的仍是當前的教育制度改革對日本科技水平的負面影響。

全面客觀地認識日本既需要微觀的關注，也需要宏觀的把握。“真實的日本強大到令人窒息”并不是開啟日本認知的正確方式，因為還需對日本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進行回溯和展望。30年前導致日本陷入泡沫崩潰的誘發機制中，既有日本自身的原因，也離不開冷戰時期畸形的國際體系結構以及日美之間不對稱的權力分配。直到今時今日，我們依然不能說日本已經解決了內部的問題，同時外部環境仍然是影響日本發展走向的重要因素。

日本的今天或許是我們的明天，盲目的推崇或反對都不足取。我們關注日本取得的矚目成就，是希望能夠從其成功的經驗中汲取養分，而關注日本面臨的顯著問題，是希望能夠從其失敗的后果中吸取教訓。正是基于此，我們更需要辯證地看待日本的經濟發展，理性地認知日本經濟發展過程中出現的各類問題，客觀地學習日本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積累的寶貴經驗。▲（作者是復旦大學日本研究中心青年副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