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煩惱》的成功之道

謝非

在2015年，影片《夏洛特煩惱》掀起了喜劇片的狂潮，在這部影片之后，開心麻花團隊又拍了幾部喜劇，但藝術性和商業性結合得最完美的還是《夏洛特煩惱》，剖析該影片成功的原因，巧妙地利用戲曲元素是一個主要因素。

一、舞容與歌聲

對于戲曲藝術，人們最為強烈的印象就是有歌有舞，在歌與舞的和諧中領略藝術的美。對于歌與舞，很多人著重于“歌”與“舞”，對于念白和做打，則認為并非表演的物質媒介，但是這是一種極大的誤解。對于戲曲而言，“無聲不歌”，在電影中，一些創作者在臺詞設計中，就借鑒了念白的一些特性，即使不是直接的歌詞，也具備了一種特殊的音樂之美。在《夏洛特煩惱》當中，它的臺詞就有著巧妙的設計，比如臺詞“有人吧缺鐵，有人呢缺鈣，而我最缺的是面子”，有一種幽默的韻律感，一下子將觀眾帶入到了角色特有的性格當中去了，這些臺詞的成型，是開心麻花團隊多次錘煉的結果。

另外，電影里的時間和空間，不是抽象冷漠的概念，而是包含了很多無法明確闡釋的情懷。在戲曲當中，往往借助于一些特殊的曲目，讓觀眾回憶當年，營造出似幻還真的情感氛圍，強化審美體驗，激蕩情感共鳴。在《夏洛特煩惱》當中，有一段膾炙人口的劇情，當秋雅被夏洛“欺負”后，袁華和秋雅的對話，除了動作，總是配著《一剪梅》，這部曲目的選用，勾起人們的情感回憶，加深代入感，并且在戲劇中也有著突出的幽默意趣。

二、程式與行當

在戲曲創作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名詞，就是“程式”。在過去，師傅教徒弟時，就是把這套程式“口傳心授”給他們，徒弟一旦熟練地掌握以后，就會逐漸地“得神于形”，從死的程式中體會到活的神韻。于是反過來又“以神馭形”，從而得心應手地使程式服從內容，給角色注入了新的生命。在《夏洛特煩惱》當中，有一個鏡頭頗有戲曲程式的神韻，即袁華在和秋雅對話時，總是一板一眼地在錘墻，這個地方讓人忍俊不禁，其實也是一種“程式”的笑點，在某種程度上說，演員表演要超越“程式”，但是在特殊的表演形式（如喜劇）之下，可以利用“程式”，即是一種反“程式”，給觀眾一種莫名的喜感。

動作在戲曲表演中，具備突出的作用。作為一個身體的表演運動，身段必須遵循一定的方法。在身段的背后，它還包含著身體的節奏，這是演員在某種規則下統一和協調的結合，身體的節奏包括開合法則、扭曲和搖擺的規律、后退的規律、轉身的規律、靜態運動定律、線的規律等。相對而言，戲曲舞蹈演員是外部手、眼、身法和步的實踐和規范。喜劇演員塑造中的人物在戲劇影視中突出的就是韻律，《夏洛特煩惱》中夏洛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韻律。這種韻律和戲曲的技法是同樣的原理，在現實當中，甚至有的演員本身就是很專業的戲曲舞蹈家，這也可以間接地說明韻律的突出作用。

除了動作，對于整個影片，也同樣適用于“程式”和反“程式”。對于《夏洛特煩惱》而言，它對每一個細節都進行了把控，比如在影片開頭部分，有一小段電影人物的動畫，也是借鑒了戲曲程式，將人物程式化，當觀眾看到電影角色，慢慢咀嚼之后，再回憶起來這個片頭，就有了無限的回味。對于戲曲“程式”而言，外延還有布景和道具，尤其是服飾，每一種特殊的服飾都代表角色自身的特點，這一點在影評當中，也有非常突出的表現，比如馬冬梅和秋雅的服裝，前者自始至終都是小家碧玉型，而后者，從清純到性感，每一次亮相都有著特殊的含義。

三、電影《夏洛特煩惱》的啟示

（一）找到自己的“程式化”

對于戲曲來說，最核心的技法就是程式化。接到一個角色，一定先對這個角色進行深入的研究，在未能真正理解這個人物之前，可以試著將人物程式化，以便為后來的超越程式打下堅實的基礎，有的演員可能不需要這一關，但是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這樣一個深挖的過程無疑是有著巨大的借鑒意義的。

（二）提高自己的美學修養

角色的外形千差萬別，戲劇影視演員有好的美學修養才能吃透對于這種外形的理解，而好的外形能夠精確地展示人物的刻畫。戲曲充分重視外形，在外形方面每一個細節有著獨特的美學品鑒，這對于人物整體外形的塑造也是起到了一個內在的借鑒作用。

總之，演員和他扮演的角色在生活經歷、人格特質、思維方式、舉止以及習慣之間總是存在差距，包括氣質、心態等都是不同的，即使這些都是一樣的，表演也不能等于演員的真實生活，因為舞臺限制總是與開放的現實生活不同，利用戲曲的“歌、舞”與“程式”，汲取戲曲的核心要素，融入電影創作當中，無疑是塑造角色的一個絕佳方式之一。

作者單位：吉林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