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作文審題立意的思維路徑
——材料作文中找“人”、溯因、合境、切己的審題立意路徑探析

王賢斌

當前，在材料作文司空見慣的情勢下，學生對材料作文的審題立意依然不得要領、亂云飛渡，要么從某個無關痛癢的“熟詞”“熟句”入手，看見“感動”就寫感動，看見“責任”就寫責任；要么就把材料無限拔高，提煉成“換一個角度”“事物的兩面性”這樣過于宏大，且遠離材料的立意。

學生寫了兩年多的材料作文，卻總是這樣游離于材料之外，是訓練的數量不夠，還是訓練的質量不高，或是指導的方法不當呢？筆者不揣冒昧，似覺教師的指導一定有著力不夠的方面，沒有引導學生逐步形成材料作文審題立意較為合理有效的思維路徑。我們仍然看到，在很多資料中或教師指導上，依然還停留在讓學生找所謂的“關鍵詞”和“關鍵句”上，殊不知這種方法最容易滑向斷章取義、舍本求末的誤區。一次全市高一語文期末統測的作文題，就讓很多學生摸不著題意的關鍵所在。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要求寫作。

生活中總有這樣的瞬間，能夠在不經意間擊中心扉。比如近期，一則“為生命接力、與時間賽跑”的消息刷屏，沿路車輛紛紛為疾馳的救護車讓行；一個騎著摩托車的年輕小伙，擋在車流前護衛陌生老人安全過馬路；一名地鐵執勤的文明勸導員，將鞋子借給急著趕路的乘客后堅守崗位……

讀了這段文字后，你有過類似的經歷嗎？你有怎樣的感觸和思考？請你寫一篇文章，敘述你的經歷或表達你的感觸和思考。要求：自選角度，明確文體，自擬標題；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少于800字。

面對這樣的材料，很多同學竟寫成了“生活中的瞬間”“堅守崗位”“朋友擊中我的心扉”“媽媽讓我感動”這樣的立意，這樣的偏差，很顯然是只看到所謂的關鍵詞，不管材料中人物行為的價值意義，只要找到了某個詞句，就以詞句為核心進行立意，最后自然曲解本意。而材料中真正需要我們扣住的“奉獻愛心”的地方，已被同學完全忽略了。

無獨有偶，在另一次語文期中考試的作文題中，學生中普遍出現了無限拔高材料的現象，直接依據一些大而空的哲理“金句”立意，根本沒有注意到材料中所反映的現實問題。

閱讀下面的材料，根據要求寫作。

夜晚，祖孫二人倚窗遠眺。“瞧，萬家燈火，大街通明，霓虹閃爍，真美！”男孩說，“要是沒有電，沒有現代科技，沒有高樓林立，上哪兒看去？”老人頷首，又沉思搖頭：“可惜滿天繁星沒有了。滄海桑田，轉眼之間啊！當年那些祖先，山洞邊點染篝火，看月亮初升，星漢燦爛，他們欣賞的也許才是美景。”

要求：綜合材料內容及含義，選好角度，確定立意，明確文體，自擬標題；不要套作，不得抄襲，不少于800字。

面對這則材料，學生中竟然大量出現“有得有失”“換個角度”“換位思考”“美的發現”“辯證看待事物”“古與今”“回頭看”“回歸原始社會”“如果沒有電”等立意。這樣沒有邊界的拔高，不顧現實條件的提煉或截取，最終讓作文的立意完全撇開了二人對話的現實意圖。

那么，面對一則材料作文，學生到底應該怎樣審題立意，才是合乎要求的思維路徑呢？才能既不過于拔高，又不孤立片面呢？筆者以為要讓學生學會找“人”、溯因、合境、切己的思維路徑。

首先要學會從材料中找“人”。這里的“人”指的是具有同樣品質、思想、價值判斷的典型，不是指自然人。以前學生習慣于找詞句，這種找法比較容易偏離中心，因為很多材料作文不一定要給出一個明確的中心詞、中心句，只是描述了一種現象，一個事件而已。因此，你應從材料中找到事件相關的人，這些人才是產生某種結果的關鍵。比如以上所說的第一則材料作文，你要找的不是“瞬間”“擊中心扉”“堅守崗位”這些詞，而是找到材料中的“人”：為救護車讓行的人，護送老人過馬路的小伙子，借鞋給乘客的勸導員。

其次要追溯人背后的“因”。這是至關重要的一步，有了“人”，只是找到最有效的依據和切入口而已，怎樣從“人”的行為上找到現象或事件的原因或價值，才是抓住了理解材料的根本。一般，事件的發生是因多個“人”而產生，或者某個現象能產生多個“人”的價值選擇，那么每個“人”背后都有原因或價值可挖掘。如第一則材料，我們就可以從讓行者、小伙子、勸導員的身上找到共同的價值追求：為他人奉獻愛心。而第二則材料，我們從孫子的話中可以看到他的價值取向：科技發展讓生活更美。從爺爺的話中可以看到他的價值判斷：生態環境才是美景。也可以把他們的觀點融合起來：發展科技與守護生態并舉。這樣由“人”溯因，就能抓住材料的核心和本意。

再次要讓“因”合乎特定的“境”。溯“因”的過程中，切忌拋開具體的語境進行無限生發。一旦脫離具體的條件限制，就會失去材料本身的用意，就會出現顧左右而言他的問題。材料是出發點，也是歸宿點，從材料中來，最終還得要回到材料中去。也就是說，你最終要解決材料中涉及的現實問題，就這種現象或事件來談產生的原因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很多同學從第二則材料中看到了“美的發現”“有得有失”“換位思考”“事物的兩面性”這樣的立意，就是因為不顧材料的條件限制，看到了材料中的某個大道理后，就完全拋開了原材料而就理說理了。

最后要從多個“因”中切準“己”。一般，材料作文中都是一事多人、一事多因的，這樣的材料才具備多角度闡發的可能性，也才能有較為豐富的立意可寫。但是對每一個同學而言，你的立意只能是其中的某個角度。你的選擇必須遵循適合自己，自己能寫得出來的原則。角度和立意雖有高低優劣之分，但再好的角度和立意，你駕馭不了，寫不出完整充實的文章來，那這樣的角度和立意也是徒勞的。與其求立意新卻內容空洞，不如求立意一般而內容飽滿深刻。寫作中，經常可以發現有好多立意較好的同學，卻未寫出像樣的文章來，就是因為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立意。

材料作文的審題立意應該有一個比較合理的思維過程，既不能囿于材料的瑣碎詞句中，也不能完全脫離材料而無限拔高。這個思維的路徑，還應是從“人”切入，由“人”溯因，由因合境，以因切“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