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默
梁雪《從題壁詩到“西山遠眺”》(《讀書》二0一九年三期),以五臺山佛光寺南配殿的兩首題壁詩為緣起,解說此寺的選址與環境設計諸問題。文章角度新穎,讀后給人啟發。文中抄錄了這兩首詩(見121頁),南配殿墻面右邊一首,其中一聯抄作:“天天媚蝶穿林到,灼灼迎蜂駕山來?!痹姴桓呙?,也不艱澀,但乍讀之下,仍覺費解。
問題出在“天天”上?!对娊洝贰爸苣稀敝短邑病?,并非冷僻的篇什,此篇起首兩句即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柏藏病?,毛傳解作“少壯”貌,朱熹解作“少好之貌”,今多以“美盛貌”釋之?!白谱啤保珎髟疲喝A之盛也。朱熹從之。今多釋作“鮮明,光盛貌”。把這些意思,放在“天天媚蝶穿林到”一句中,就通了。古人以“灼灼”和“夭夭”相對而用,也不乏名句,如阮籍《詠懷》有云:“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輝光?!?/p>
“天”與“夭”,形近易訛?!蹲x書》公眾號又特別推出梁雪此文,并配以圖片,其中一張圖片,正是此詩。其中“夭”字猛一看,確實像“天”字,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出是“夭”。所以,文中引詩,“天天”應為“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