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草原飛出的京劇小生

口述|包飛 整理|國語

“堂堂蒙族漢，翩翩一小生。”用這句話來描述包飛真的是太準確了。包飛這位來自內蒙古科爾沁大草原的京劇小生演員，現在已是北京京劇院的主演、國家一家演員，當前京劇小生行當中的領軍人物。

包飛還是北京西城區政協委員、 中國環保形象大使、 北京京昆協會理事 、中國戲劇家協會會員。

包飛是著名葉派、姜派小生，1981年踏足京劇界起，便與小生藝術結下不解之緣，2019年恰逢他從藝37周年。37年來，包飛演出了許多京劇小生的經典劇目，塑造了眾多精彩的舞臺形象，深受觀眾的喜愛。

新年伊始，本刊“星·美文”欄目特別邀請包飛講述他和京劇藝術的不解之緣。

在當今的京劇一線舞臺上，我是唯一的一位蒙古族京劇演員。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了京劇。1981年，我由內蒙古通遼市考入的北京市戲曲藝術學校（即現在的北京戲曲職業藝術學院前身）。由于我的五官端正形象好，老師就讓我工小生行當。我那時年紀小比較懵懂，還不知道京劇是什么，還以為是歌舞類節目呢。開始我很不適應京劇“咿咿呀呀”的發聲方法，總有一種上當的感覺。由于我來自內蒙古有口音上的差別，糾正口音就用了近一年的時間，別人都會唱了，我還不怎么會唱呢。坐科8年，我前4年基本上都不怎么喜歡這門藝術，后來才逐漸入門喜歡上了京劇。我的啟蒙老師是李文智和李連仲兩位老師。當時別人都認為我身體軟動不了武功，可我有一股韌勁：“你說我不行，我偏要，往這方面發展，通過努力一定能達到最終目地。”于是我在老師的訓練下苦練腰腿功。功夫不負有心人，坐科8年畢業匯演中以《八大錘》中的陸文龍大獲成功，為以后演武小生戲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畢業之后分配到了內蒙古自治區京劇團。但由于受到流行樂和各種娛樂節目的沖擊，所以演出市場逐漸萎縮不景氣而演出越來越少。要生活就要想法賺錢，我就利用業余時間去夜總會唱歌并兼主持人近兩年時間。后來我無意中看到《戲劇電影報》刊登了中國戲曲學院招進修生的信息，經過劇團領導同意后便用平日積攢下來的錢交了學費，于1992年進了中國戲曲學院進修學習，由學院的京劇名家江世玉老師為我從念白、身段及唱腔認真摳戲，使我受益非淺。很快一年的進修學習結束了，但我覺得北京的氛圍太好了，很想留在北京，恰好正趕上學院1993年招4年大學本科班。我想留下繼續深入學習，可內蒙古京劇團不愿放人，我只好多次請示和做工作，請示了好長時間才獲批準，再次進入中國戲曲學院這所高等學府繼續學習。我在大學4年時間里如魚得水，得到了張春孝、楊明華、沈世華、蕭潤德、李金鴻等眾多名家的教授，使我的藝術更加日臻成熟。這期間通過自己的努力，每學一出戲還得到彩排和對外公演。川劇小生名家曉艇還向我傳授了自己的代表劇目《逼侄赴科》，移植成京劇進行了首演。4年的大學生活很難忘，我覺得很幸運，幸運的是遇到了這么多教我戲的好老師。

1997年我畢業了，畢業后我如愿以償地分配到了人才濟濟的北京京劇院。劇院將中國戲曲學院和北京市戲曲藝術學校同時畢業的一批學生組建了青年團，由京劇名家張四全擔任團長。有人說我的嗓音寬亮甜潤穿透力強，扮像儒雅俊美，表演瀟灑大方，是文武兼備全面的優秀小生演員。1999年中央電視臺現場直播了我領銜主演的全部《連環計》，廣大觀眾也因此從電視屏幕上認識了包飛。從藝至今，先后又得到了京劇名家衡和華、別永德、沈雙存、茹紹荃、周龍、楊少春、劉雪濤、葉少蘭、孫元喜、常建忠等老師的傳授，先后排演了全部《羅成》、《群英會》、《飛虎山》、《清河橋》、《狀元譜》、《白門樓》、《三氣周瑜》、《八大錘》、《呂布與貂蟬》、《平貴別窯》、《虎牢關》等多出劇目。中央電視臺《空中劇院》多次現場直播和播放我演出的劇目，受到了專家和觀眾一致好評。

為了自己在藝術上有更好的發展和進步，我于1999年拜著名京劇小生表演藝術家張春孝先生為師，師父為我傳授了《白門樓》等劇目，我并以這出戲中的一折于2001年參加了全國青年京劇演員大獎賽并獲得了最佳表演獎。

2011年6月10日晚，由中國文聯、中國戲劇家協會主辦的第25屆中國戲劇梅花獎大賽在成都揭曉。通過自身不懈的努力，作為京劇小生演員，榜上有名，我獲得了中國戲劇的最高獎項梅花獎。

為了自己的藝術有更大的提高和發展，2004年我被選入中國京劇優秀青年演員研究生班和2010年首屆中國京劇演員流派班繼續深造。我多次在深圳、北京、內蒙古成功的舉辦了個人專場和個人演唱會，還選入了由中國唱片公司出版的《京劇之星》當代京劇名家專輯。

2017年我舉辦了兩場個人演唱會。2017年5月25日、26日、27日北京長安大戲院一連三天，舉辦了個人專場。演出劇目為：全部《羅成》、《監酒令》與《狀元譜》，《群英會?借東風?燒戰船》。這三臺戲是出出精彩，個個繁難，需要演員基本功扎實，功底深厚，唱念做打均優，文武技藝全面，否則難以想象。

這三臺戲雖是傳統劇目，但經過整理加工都體現了新意，值得稱道。演出得到了廣大觀眾的歡迎和好評，大獲成功。而在演出之后，我說的一番話，現在我還記憶猶新。我是這么說的——“寫在“飛龍菊苑”專場演出之后：在一片片熱情、關心、幫助與愛護中，我的個人專場演出落下帷幕。回顧演出，我感慨良多……這是我獲得“梅花獎”之后舉辦的首場專場演出。我舉辦此次專場的真正目的是要告訴喜歡我的戲迷、朋友，我并沒有停止學習的腳步，前進的腳步。幾年來，我依舊尋師問教，勤于律己，刻苦鉆研，挖掘潛能。因為我所摯愛我所追求的京劇藝術沒有盡頭，不進取就意味著退步。京劇藝術即使不能在我輩人手中發揚光大，但至少我們要做到盡可能很好地繼承下來，才能傳遞好手里的接力棒。在專場演出的進行中，我發現臺下的觀眾是那樣的熱情，只要你努力，有光彩，他們會毫不吝嗇自己的掌聲。作為一名演員，我愿意為這片“掌聲”努力。感謝的人太多太多，感謝的話太長太長。唯有繼續努力，繼續前行，才不負所有的掌聲和幫助。感恩有你，幸福常在！”

再說說我2017年的第二次專場演出，這場演出是國慶節的晚上，是在內蒙古自治區首府舉辦的。在美麗壯觀的呼和浩特內蒙古民族藝術劇院為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8周年特別推出“《飛龍菊苑》著名蒙古族小生演員包飛京劇演唱會”。

開場中，歡快悠揚的京劇曲牌《迎春曲》，把大家引入了熱烈的氣氛當中，我飽含深情地先后演唱了《白門樓》、《清河橋》、《監酒令》、《周仁獻嫂》、《斷橋》、《飛虎山》、《三氣周瑜》、《羅成叫關》等經典劇目中的優選唱段，并學唱了四大名旦《梅尚程荀》的精彩唱段。

演出取得了極大地成功。在大家持續不斷的掌聲與喝彩聲中，我的視線模糊了……仿佛時光倒流……

我不但應工小生行當，還在每年一度的春節封箱戲中反串過彩旦、花臉、青衣、丑等不同的行當。尤其是在2018年春節前的封箱戲中，我表演的相聲《小包說事》尤為深刻。此段相聲反映出當下有的青年演員不敬業也不鉆研業務，在舞臺演出中鬧出了不應有的笑話。

現在雖然已取得一些成績，但我仍然在不斷地努力學習和鉆研業務。我的銘言是“先苦后甜”，我給自己定的目標是向前發展：“我只有通過不斷的演出積累，才可以勝任很多不同性格的人物角色。作為當今京劇一線舞臺上唯一的蒙古族京劇演員，我必須在舞臺上努力為蒙古族人民爭光。”是的，我是這樣說也是這樣做的。為了支持京劇事業的發展，我除了有演出外，還應邀去長安大戲院為京劇票友和戲迷主持節目，是戲迷票友的良朋益友。

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妻子吳桐是東北沈陽人，現在是國家京劇院武旦演員。我們的兒子包其達今年考入我的母校，學習京劇小生行當。妻子很理解支持我的工作，京劇演員就應該找同行當愛人，只有同行才能特別能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每天演出回來，愛人會給我做很順口的夜宵，對愛人，我永遠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