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欣慰的學生

□王祖遠

前些天，我路過一家生意興隆的面店，看著蒸騰的白煙，突然有了吃面的興致。

“服務員，我要一碗榨菜肉絲面，一份燙青菜。”

“老師，好久不見！”一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我眼前。

我認出她是我的學生，只是叫不出名字，只能笑著問：“多大了？結婚了嗎？”

她表明了學校、姓名，原來是我20年前的學生。35歲，已是兩個孩子的媽。她穿著粉紅色制服，圍著綠色圍裙，頭上扎著酒紅色頭巾，皮膚白皙，略顯豐腴，眼睛亮亮的，笑容甜甜的。

客人很多，堂食的、外帶的，小小的走道擠滿了人。在霧氣氤氳的爐前，她利落地下水餃、下面、舀湯、燙青菜、裝盤、裝盒……仿佛千手觀音，帶著笑容，有條不紊地安頓好每個人的需求。有人心滿意足地吃喝起來，有人踩著摩托車外帶回家享用。

看著她的背影，我想起來了。初中時，她高高瘦瘦、安安靜靜的，不是功課拔尖生，平平凡凡但老老實實。現在的她，有干練婦女的味道了，好認真，好敬業。

她喜滋滋地說：“我的大兒子要讀初中了，一切的忙碌，都只為了一個目標，要好好栽培孩子。”這個信念，就是她辛勤工作的動力。我看著她忙碌的背影，默默感動著。

她把面遞給我，說：“老師我請您，我會跟老板娘說。”

“不行、不行！”我拿著百元鈔票，雙手快速比劃著。

“沒關系啦，老師，都那么久沒見了，我很想念您！”

我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二十余年未見了，他們剛畢業時還偶有聯絡、開開同學會，之后，她如何就業、結婚、生子，我一無所知。直到今天相遇，看她忙碌卻喜樂，辛苦卻感恩。

那個忙碌的背影是我的學生，沒有華美衣裳，沒有耀眼學歷，但她認真工作，對未來懷抱希望，又如此珍惜師生情分。這樣的學生，讓我感覺好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