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法保護“看上去很美”

董思堯

3月17日，巨鳥多多工作室發布了微博文章《我們對所有“山寨抄襲”說不！》，譴責伍聲09電競平臺上的《09自走棋》涉嫌抄襲。早前，雙方已經因為《09自走棋》有過爭論，3月16日晚，出現在伍聲2009的直播畫面里的《09自走棋》成了新的導火索。

值得注意的是，巨鳥多多工作室在文章末尾提到 “希望聽取業內人士和玩家在行業內爭論已久的關于‘游戲玩法是否受到法律保護的意見”。

要討論“游戲玩法”的保護，首先必須要界定“玩法”到底包含哪些內容。通常來說，我們主要通過游戲的規則以及玩家的核心操作判斷兩款游戲玩法相不相似。

目前，游戲有幾種最常見也是最籠統的分類：FPS、RTS、RPG、MOBA等，每種類型的玩法特點也很鮮明，例如FPS就是第一視角射擊；RTS就是玩家在游戲中扮演決策者調兵譴將應對游戲中即時出現的情況；RPG就是玩家扮演游戲內的某一角色進行該角色的游戲劇情；MOBA則是將多名玩家分為兩隊，每人控制一個游戲角色，互相在地圖上爭奪資源，最終達到摧毀對方主基地的目的。

這些分類是基于早期已經面世的熱門游戲玩法特點總結出來的，隨著游戲市場的擴大，這些分類已經不能完全涵蓋市面上的游戲，只能在玩法上給出一點參考。比如《守望先鋒》就是一款結合FPS和MOBA玩法的游戲。

目前市面上火熱的《Dota自走棋》將策略對戰棋牌游戲與《Dota2》的地圖和人物結合，參加游戲的8位玩家被劃分在8塊不同的棋盤上。從每回合抓取自旗池中的棋子里，玩家挑選搭配出不同的棋子組合，并與玩家和AI（野怪）對抗來獲得勝利。

此游戲仍然是《Dota2》里面的一款內置游戲，開發商則是巨鳥多多工作室。

迷之游戲創始人德堪在未經巨鳥多多同意的情況下，就開發了基于《魔獸爭霸3》引擎的“09自走棋”測試，除了在英雄模型上面跟《刀塔自走棋》不一樣之外，在游戲規則和操作上幾乎完全一致。

在巨鳥多多工作室的眼中，有關自走棋的一切創新都是他們的知識產權，包括商標、玩法、數值、代碼等等，但是單從玩法這一條來說，實際情況中“玩法”的定義則要復雜很多。巨鳥多多工作室并不能在上面大做文章，談“玩法保護”也自然沒有想要的結果。

從廣義上來說，游戲玩法的可復制性太強。自走棋本身借鑒了《戰三國》，并不是個完全意義上的創造了“新玩法”的游戲。

市面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決戰平安京》《王者榮耀》《英雄聯盟》都是借鑒《DOTA》的MOBA玩法，《DOTA》原本也只是魔獸的一張地圖，可是當玩家真正體驗后，會發現其實是幾款不同的游戲。如果要就廣義上的玩法來追究，市面上大部分游戲玩法都是“復制”以往游戲得來的，談“保護”沒有意義。

從狹義上來說，《Dota自走棋》真正屬于巨鳥多多工作室的只有數值代碼，而數值代碼又太容易被修改，比如攻擊調高，血量增厚；把回血改成閃避，把暴擊改為命中，這些雖然也是狹義玩法的一部分，但是修改之后無關痛癢，甚至可能變得更好玩。

正如伍聲在回復巨鳥多多的聲明中說：“這張新圖里，英雄數值體系、羈絆能力、初始棋子量、經濟指數平衡性、包括三星解鎖技能的確是原創的部分，甚至沒有沿用任何一個相同的棋子設定”，那么進行這些修改后的游戲還算不算是玩法抄襲？

這也是玩法無法擁有版權的重要原因之一，專利保護相對容易的原因就是有A+B=C的客觀規律，缺了A少了B都不能達成C的結果，目前游戲玩法是沒有既定公式和標準可以遵循的。

事實上，考慮到玩家的接受程度，游戲研發商都會參考以往的熱門游戲，再在此基礎上進行創新，想要完全創造一個“新玩法”的游戲并受到玩家歡迎，在當下的市場環境里很難實現。

“玩法保護”看上去似乎是呼吁法律法規保護游戲原創內容，但是“玩法”并不是巨鳥多多或者別的開發商一兩句話能夠厘清的。退一萬步說，如果巨鳥多多工作室能夠把自己原創的“玩法”講清楚，其中到底包括了哪些內容，也能提醒后來者進行規避。如果不能，那么“玩法保護”則變成其壟斷自走棋市場的借口。

總之，就目前來說，玩法相不相似僅僅是玩家的一種直觀感受，甚至是因人而異的，因此，在玩法的判定標準在沒有一個準確的依據之下，玩法保護只是“看上去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