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洪江古商城的集鎮性質與窨子屋特定建筑形式的關系

(湖南科技大學建筑與藝術設計學院 湖南 湘潭 411100)

洪江古鎮是典型的商業貿易型集鎮，明清時期云集了各地商號和會館，錢莊、票號、貨棧、行政機構等商業機構繁多，形成了龐大的商業貿易體系。窖子屋是古鎮內主要的建筑型制。

一、窨子屋建筑外部形態特征滿足古鎮功能需求

《洪江古商城》書中描述到：“(古商城建筑)類似云南的一顆印，也像北京的四合院，……[1]。“窨”通“窖”，有住人和護財的兩層意思，“窖”作為“地下室，地窖”同時也符合洪江商人“儲貨護財”的保守心理。“窨子屋”建筑布局方正，外部四面高墻、屋面向內放坡、中為天井。洪江古鎮現存380余棟明清時期的古老窨子屋，大小不一,風格各異，功能較復雜，由于洪江整個鎮的商貿性質以及各商貿活動的展開需要，窨子屋承擔著不同的商業、居住功能，如商行、會館、煙館、厘金局等。作為同行業者會聚公議協調行業發展與內部問題、規范商業行為或商賈之間密談商業事宜的會館、以及需要防沅水中上游流域匪患的商行、商賈大院都十分強調建筑的封閉性與私密性。窨子屋的外墻高聳厚實，基本不開窗，片石砌一米左右基腳，大厚青磚砌八米頂，蓋以黑瓦，檐邊粉刷白石灰。

窨子屋的入口為八字吞口式門墻，內凹的入口減緩狹窄的日常出商貿性質使得房價貴，行和搬運貨物的街巷路徑上的擁堵情況，也迎合了商行、會館迎人入門的行為需求，古鎮窨子屋中有干、濕兩種天井，干天井的推廣與使用有效地提高了窨子屋商業住房空間的利用率。了彌補缺少陽光照射和光線的不足，很多窨子屋都有曬樓，滿足必要的居住功能。

二、房屋內部結構凸顯洪江古鎮特征

《洪江古商城建筑形態與特征》一書說道：“舊時的商人們為了經商的需要，對原有的居住類建筑進行了適當的改造，在居住建筑的基礎上做了相應的調整。”窨子屋內部建造依舊采用吊腳樓的形式，形成兩層或三層的四合院子，院子多為兩進兩層或兩進三層、三進三層。進入庭院后，一般都是大門進去后有一個門廳，門廳前面就是天井，穿過天井就是堂屋，不論是兩進還是三進，廂房都在天井兩側，堂屋的兩旁是正房。

為了讓一些窨子屋能進行商業活動，窨子屋在立足于中國木構建筑的開放性和可變性的基礎上，將一層前天井或倒座改作店面，將廂房改作辦公接待用房，一層是商鋪，高而寬敞明亮。二層受潮氣影響較小，有利于貨物的儲存，因而作為倉庫空間，通達的倉庫式結構，可以儲備貨物資源。為保證倉儲功能良好的運轉，通往倉庫的樓梯通常比較寬敞，坡度較緩，同時支撐二層的結構也得到相應的加強。三層有小間，里院則用來居住。

三、窨子屋平面組合形式與街巷空間形態反映洪江的商業特征

(一)窨子屋平面組合形式

窨子屋平面組合形式有三類：第一類是垂直于等高線縱向組合，空間隨等高線層層遞進；第二類是垂直于等高線的平面尺度不足以開展平面組合時，就會轉變為平行于等高線的延伸方向橫向發展；第三類是垂直和平行等高線進行復合式組合，這樣的方式最為靈活，通過對地形的合理利用，使土地的利用率最大限度的提高，從而擴大建筑的占地面積。以慶元豐貨棧為例(圖1)，建筑原有功能為存放和推銷貨物，但隨著業務發展，還向客商提供住宿服務。這就需要在原有建筑面積的基礎上，擴大占地面積以滿足使用需求。以穿過長天井的縱向軸線為中心線，兩邊橫向延伸平面。建筑橫向有三個天井，縱向有二進院落，空間通過門或走道相互連接，組成一個大型的合院，構成了一個既復雜又井井有條的建筑組合。平面組合形式適應商業的發展而不斷改變。

圖1 慶元豐貨棧

(二)窨子屋街巷空間形態

窨子屋的空間體態整體上表現為靈活自由，這與各個局部空間的形態、大小、方向和位置的變化有關，但受中國傳統營造理念的影響，窨子屋并未完全忽略“軸線”這一傳統的空間組織方式，在三合院或四合院中依然保持著基本的軸線關系。窨子屋一般以天井、回廊、樓梯為中心，合理組織并聯系建筑內部各個空間。窨子屋因受到當地地形地貌、地域文化和審美情趣的影響，導致其所形成的街巷空間形態也不盡相同，具有各自的特點。洪江的地勢高低不平，窨子屋就地勢錯落而建，街巷繞房舍彎曲而走，街巷猶如迷宮一般密集交錯、曲折莫辨。有的街巷空間隨著地形的起伏而變化，街巷景觀的趣味感十足；有的則根據地形的變化采用轉折的手法，增加了街巷空間的層次感，避免了平淡無奇的審美感受，增加了街巷空間的審美趣味。有的街巷垂直于等高線，利用高差形成階梯式空間，具有明確的導向性；有的街巷平行于等高線，節奏平緩，空間形態整齊有序。

四、結語

窖子屋的改良與出現是洪江商城經濟發展的必然產物，是對洪江傳統建筑進行改造的產物。通過對洪江古鎮窨子屋的建筑外部形態如墻體、門、天井的分析以及洪江內部結構的分析，讓我們看到了洪江的商貿發展是怎樣將古鎮的建筑形式從“干欄式”或“半干欄式”穿斗架木樓民居到磚木結構的窨子屋，正如《洪江古商城建筑形態與特征》書中所記述的那樣：“窨子屋雖然同樣來源于中國傳統的住宅建筑，但為了適應商業的發展，不得不將一些房間改成了倉庫、柜臺、辦公室等，這種改變使許多地方顯得并不協調，顯示了社會轉型期特有的建筑風格：新功能、新用途出現了，而沒有新的建筑形式來適應。”因此，反映出了當時古鎮商業特征。洪江歷史上的“十大會館”統領商界，不僅承擔了經濟組織的職能，同時還管理了整個城市的市政建設和公益事業，窨子屋——這種罕見的建筑形制是洪江古鎮商貿的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