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 浙江 杭州 310018)
當前,隨著城鎮化水平的不斷提高,城鎮化已成為繼工業化、市場化后又一推進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巨大引擎。受市場、基礎設施與就業機會的吸引,人口、產業在城鎮中實現更為密集地聚集,促進城市發展的同時稅收收入規模也呈現一個不斷上升的趨勢。一方面產業的集聚帶來了一定的規模效應,降低了企業的交流成本、創新成本、運輸成本等,極大地促進了企業生產力的發展與規模的增長,企業所得稅不斷增加。另一方面,人口涌入城市實現就業,增加了個人收入,個人所得稅不斷增長,與此同時個人收入的增加帶來了個人消費能力的增加,增值稅等稅收收入也日益增加。
研究城鎮化的集聚效應對稅收規模的影響是十分重要的,通過對該問題進行研究有助于更直觀地了解中國城鎮化對東中西部地區所產生的作用,加深對城鎮化所帶來的正外部效應—集聚效應的理解,更好地把握稅收規模增長的趨勢以便更好地統籌運用稅收收入。
自1970年后,城市經濟學將集聚經濟引入城市問題當中,認為消費者與居民的集聚也會產生經濟效益。此后,城市化與集聚效應的相關問題引起了學者的廣泛關注。杜旻,劉長全(2014)建立集聚效應框架下的城市增長模型,檢驗并確認了集聚效應在中國城市增長中的作用。
有學者從人口的角度展開研究,E.G.Raven stein(1885,1889)提出了人口遷移法則,認為人口遷移的目的是為了改善自己的經濟生活狀況。城市較農村而言具有更加廣闊的天空,所以農民為了追求自己的生活質量會遷移至城市,形成人口集聚,人口的集聚進一步加快城市的發展。梁文泉、陸銘(2015)針對當前中國的大城市大多采用戶籍制度提出了一定的批評,認為偏向于高技能勞動者的落戶政策不利于發揮技能互補性。而董春,梁銀鶴(2016)基于空間計量分析對人口城市化與集聚效應的關系進行研究,證明了人口城鎮化對本地區集聚效用有正向的促進作用。陸銘(2017)則從空間政治經濟學的角度提出人力資本外部性和技能互補性是城市經濟增長的重要來源。人力資本外部性的存在使得收到高等教育的人在提高自己收入的同時,會產生知識的外溢性,從而使整個社會的收益得到提高。另外,技能互補性在于高技能需要大量的低技能者為其服務,使得自身具有更高的生產率,低技能者由此找到工作,增加自身的收入,最終使整個城市的總就業與總收入得到提高。
目前的學界的研究偏向于探討促進新型城鎮化的財稅政策。張景華(2013)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全面考量了中國的稅收,從稅收的角度提出了推進新型城鎮化的政策建議。張鴻武,王珂英(2013)則在分析快速城鎮化對提高稅收的基礎上,針對目前城鎮化存在城鎮化率偏低、結構與產業布局失衡等問題,提出改進的稅收政策。馬海濤,王凱,徐曉芳(2014)從城鎮化進程中形成的交通擁堵問題出發,借鑒國際經驗,提出了開征交通擁堵稅,調整油價以及完善公共交通供給等稅收政策。而考察城鎮化對稅收增長影響的學者相對不多,鐘琳(2017)從工業化,城鎮化的角度出發,得出城鎮化并未有效促進稅收增長。
綜上所述,當前研究城鎮化的學者大多研究城鎮化對城市的影響機理以及稅收政策如何服務于城鎮化等,而研究集聚效應的學者也偏向于研究集聚效應對經濟的影響,故此從城鎮化的集聚效應角度展開對稅收收入影響的研究相對不多,本文從該角度出發,根據最新數據具體研究城鎮化的集聚效應對稅收收入規模的影響。
本文研究的核心問題是,考察城鎮化的集聚效應對稅收收入的影響,采用經典的多元線性回歸模型作為研究模型:
t=α+β0×Urban+β1×Industry1+β2×Industry2+β3×Industry3+εi
以t稅收情況作為解釋變量,以城鎮化水平Urban,第一產業的集聚程度Industry1、第二產業的集聚程度Industry2和第三產業的集聚程度Industry3作為被解釋變量,εi是隨機擾動項。
1.城鎮化水平
衡量城鎮化水平常用方法有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非農人口指標,城市用地比重指標等,本文采用的城鎮人口占比的方法。
2.集聚程度
書法成為一門學科以后,書法人才的劃分越來越細。例如,是書法創作人才,還是書法理論研究人才,或者是書法史學研究人才,還是書法批評人才等等。每一個類型,都有其學問體系存在。但是,不管從事哪類研究,文字學、文學都是必備的能力。我個人一直都很重視詩文、文字學修養,我對我的研究生也是這樣要求的。
目前衡量產業集聚的方法有很多,常用的有ED指數,空間基尼系數,D-O指數,Hoover系數。本文在測量第一、第二、第三產業集聚程度上采用Hoover系數,如果系數大于1,表示某產業在某地區的集中程度較高,如果系數小于1,則相反。具體計算方法如下:
其中,outputij為j行業在i地區的產值。outputj為j行業在全國范圍內的總產值,outputi為i地區的總產值,output為全國總產值。
3.稅收情況
衡量稅收情況的方法有很多,常用的有稅收增長率,稅收收入占GDP的比重,人均稅收額等,本文在衡量稅收情況上采用的是某地區稅收收入占當地GDP的比重。
本文從地級市角度出發,東部地區收集了江蘇省、浙江省、福建省、山東省廣東省、廣西省、海南省轄內共計87個地級市(排除東莞市)2014-2016年的數據,中部地區收集了山西省、吉林省、安徽省、河南省轄內共計54個地級市2014-2016數據,西部地區收集了四川省、甘肅省轄內共計35個地級市2014-2016年的數據,數據皆取自于各省或各市的2015-2017年統計年鑒及《中國統計年鑒》。
在一般情況下,我們極少使用到混合回歸,故此我們直接進行Hausman檢驗,判別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還是隨機效應模型

表1 Hausman檢驗結果
從表1中,我們可以看到,對于東部地區而言,東部地區的Hausman檢驗P值為0.6747,表明隨機效應優于固定效應,故我們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同理,對于中部地區而言,隨機效應優于固定效應,故我們采用隨機效應模型;對于西部地區,隨機效應優于固定效應,故我們采用隨機效應模型。

表2 東部、中部、西部回歸結果
注:(1)括號中的數值表示t值;(2)*、**、***分別代表在10%、5%和1%的水平上顯著。
從縱向來看,在東部地區中,城鎮化率、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的系數估計值都是顯著為正,表明城鎮化水平、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與稅收收入呈現正相關關系,其中,第三產業集聚的系數估計值最大,對稅收收入的促進作用越強,而第一產業集聚的系數估計值為負,表明第一產業集聚與稅收收入呈現負相關關系。在中部地區,城鎮化的系數估計值顯著為正,城鎮化與稅收收入呈現正相關關系,而第一產業集聚、第二產業集聚的系數顯著為負,即第一產業,第二產業集聚與稅收收入呈現負相關關系,第一產業、第二產業集聚的增加反而使得稅收收入減少,其中的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中部地區的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的競爭力不強,加之雖然政策扶持力度大,但未取得理想的效果,從而導致未實現對稅收收入的促進作用。第三產業集聚的系數為負且不顯著。在西部地區,城鎮化、第一產業集聚、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的系數估計值都顯著為正,表明城鎮化、第一產業集聚、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的增加都能夠促進稅收收入的增加。
從橫向來看,東部地區的城鎮化系數最大,西部為最小,表明在東部地區,人力資本比較大,能夠帶來更多的經濟發展和稅收收入,而在西部地區,人力資本比較小,能夠帶來的經濟發展和稅收收入較小。而在第一產業集聚、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的系數中,西部地區的系數都顯著為正,并且大于中部和東部,產業集聚對稅收收入的拉動作用最強,這是因為西部地區的產業處于發展的初期階段,各年產業增加值相對比較小,西部地區產業集聚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促進各產業的發展,經濟快速發展,稅收收入不斷提高,故各產業集聚的系數都呈現為正并且最大。
通過面板數據模型實證分析了城鎮化、第一產業集聚、第二產業集聚、第三產業集聚對稅收的收入的影響,可以得到以下幾個結論:1.城鎮化能夠促進稅收收入的增加。2.第一產業集聚能夠促進西部稅收收入的增加,但是對東部、中部的稅收收入具有抑制作用。3.第二產業的集聚對東部、西部的稅收收入具有促進作用,但是對中部的稅收收入具有抑制作用。4.第三產業集聚對東部、西部的稅收收入具有促進作用。5.各產業集聚對西部的稅收收入拉動作用最強。
對于各個地區而言,我們可以看到了城鎮化對稅收收入的增長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區別在于不同地區發揮作用的集聚方向有所不同。對于東部地區而言,第三產業集聚、城鎮化對稅收收入增加具有很大促進作用即城鎮化的第三產業集聚效應發揮了極大地作用,故在將農村人口轉移為城鎮人口時,應積極引導其向第三產業轉移,發揮城鎮化集聚效用最大化。而中部地區而言,雖然城鎮化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其集聚效應卻未發揮積極作用,原因在于其產業存在著競爭力不存的現狀,必須要改善產業的結構,積極引導產業的轉型,將粗放型的生產經營模式轉變為集約型的生產經營模式,實現產業綜合實力的提高,從而發揮出城鎮化集聚效應應有的作用。城鎮化的各集聚效應能夠促進西部地區稅收收入的增加尤其是第二、三產業,故此對于西部地區而言,首先必須要采用政策引導,完善城市基礎設施,加快各地區城鎮化進程,其次引導城鎮人口就業于第二、第三產業,加強發揮城鎮化集聚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