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

方啟良

雪下了一天一夜，還在下著

雪將山里還原成一片蒼茫

二狗不再出門溜達，堆起了雪人

雪人慢慢成形了

有櫻桃小口，有堅挺的鼻梁

雪人戴了一條紅圍脖

有人說這是二狗心里的女人

頭發還是翠綠的松枝

有人說不對，這是二狗娘

雪人正對他娘住過的窗子

窗里梳妝臺還在

大雪紛紛揚揚

飄在殘缺的鏡子、木梳上面

忽然，一群麻雀在樟樹上叫起來

原來二狗找來了一根木棍

他輕輕地，安放在雪人手里

大家記起來了

二狗娘在晚年摔折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