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學徒制改革的演進路徑及主要特征

王禛　楊科正

摘要：經過多年的發展，加拿大結合各地區自主辦學的實際情況，以促進國內熟練技術工人流動，加強職業教育與行業貿易之間的聯系為目標導向，制定了學徒制全國統一資格認證標準——紅章計劃。該計劃在保證學校、社會、企業三者良性互動的基礎上，制定了包括組織管理、經費支持、表彰計劃等在內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對激勵企業積極參與現代學徒制培訓，促進、提升學徒自身能力方面有極大的促進作用，為我國職業教育領域推廣現代學徒制提供了借鑒。

關鍵詞：加拿大學徒制;學徒資格認證標準;紅章計劃

中圖分類號：G7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5727（2019）03-0091-06

學徒制培養模式通常提供一系列的專業課程和結構化實訓，使得學生在完成中等教育之后進入學徒制系統繼續學習，以期能更好地獲得勞動市場的青睞[1]。在加拿大，不斷完備的學徒制已經被作為傳統職業教育的替代方案得到推廣[2]。自上世紀50年代實施以來，紅章計劃為該國改進職業教育弊端，提升技術人才培養質量提供了重要的保障。2015年，加拿大注冊學徒人數已逾45萬，相比于2011年的426 285名，增幅約為6.4%[3]，未來的就業實訓都將依托其具有本國特色的學徒制開展[4]。加拿大學徒制為教育背景與勞動力市場實際需求情況不符的青年提供了“第二次機會”，使得人才培養與就業市場進一步契合。為此，加國政府高度贊揚了學徒制在其經濟發展道路上的巨大價值，尤其肯定了其在“為學徒提供學習理論知識和技能發展的機會”[5]方面的貢獻。本文擬從歷史發展的角度梳理加拿大學徒制的發展脈絡，探尋紅章計劃對于該國學徒制發展與職業教育進步的巨大貢獻。目前，我國各類職業院校教學與就業改革紛繁復雜，對加拿大學徒制演進路徑及紅章計劃在其發展進程中所起作用進行研究，進而對我國職業教育發展提供建議，具有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一、“缺乏標準 教用失衡”——加拿大學徒制發展的桎梏

加拿大在區域上劃分為10個省和3個地區，行政上以聯邦制為主。其教育管理體系呈現出聯邦、省和市（學區）的三級共同管理的特點。就職業教育管理權限而言，國家層面上并沒有設立專門管理職業教育的職能部門，聯邦政府及非政府組織對職業教育的管理更多體現在間接的支持和引導上[6]。各省和地區發展職業教育的自主性較強，資格標準差異較大，且學徒制完成周期不一。建制初期，沒有統一的學徒資格認證標準來促進加拿大學徒培訓體制的發展。

（一）學徒資格認證標準的統一規范性較低

在加拿大，聯邦制的政治體制造就了職業教育領域多元的認證標準，增加了對企業、學徒、行業協會、培訓機構等利益主體運營的監管難度。具有統一職業資格認證的相關行業較少，其從業資質的頒發對象也僅限于業內熟練工人和在冊學徒。各省和地區立法的不同導致學徒培訓從內容到認證標準方面均出現差異;大部分省份的學徒從業資質管理混亂，認證資質甚至向非注冊學徒頒發[7];學徒從業資質的認證率較低，“無證上崗”的現象更是不勝枚舉[8]。

（二）學徒培訓過程中的高成本及高風險

據加拿大學徒論壇（Canadian Apprenticeship Forum）估算，每位雇主至少要花費20.7萬美元用于培訓企業學徒，但其投資回報率僅為38%[9]。以學徒與雇主間締結的契約關系為紐帶，超前投資企業未來勞動力面臨的風險無法轉嫁，如果學徒提出終止學習計劃，雇主的前期投資將無法挽回，已經結業的學徒選擇“跳槽”，而造成的損失同樣使雇主難以接受[10]。

（三）學徒制運行的內在缺陷

技術變革、移民政策、全球競爭加劇、工業重組、商業周期波動等一些始料未及的需求震蕩，讓學徒制的益處呈現出不確定性，學徒制自身的缺陷也難以避免。

第一，求職滯后性。因市場信號而進入某一行業的學徒結業后可能面對人才需求的消散。

第二，行業限制性。如金融、醫療和通信技術等提供實習機會的行業，學徒制的發展空間有限。

第三，發展不穩定性。企業的職位和受訓名額隨經濟形勢變動較大。

第四，參訓有償性。學徒制培訓需繳納費用，且教育投資高于參訓期間獲得的薪水。

此外，培訓周期較長、實習場所單一、考核標準嚴格、培訓合格率較低等現象也不容忽視，只重視普通教育的傳統觀念甚至放大了職業教育在大眾心中的負面形象。

加拿大學徒制運行過程中體現的上述問題，與學徒制培訓發展缺乏約束與監管不無關系，因而建立規范化程度更高的學徒資格認證標準體系的迫切性尤為突出。

二、“拓寬路徑，深化合作”——紅章計劃學徒認證標準的出臺

1952年，第一屆加拿大全國貿易和工會學徒會議在渥太華舉行，各省和地區的與會代表提議聯邦政府與其學徒委員會合作，通過制定對技術行業熟練技術工人的認定標準，用以增強加拿大高技能學徒的流動性[11]。在此基礎上，1958年“紅章計劃省際間標準”（Inter-Provincal Standards Red Seal Program，簡稱紅章計劃）正式頒布實施，為加拿大優秀的技術性人才制定了統一的技能評估標準和卓越技能的統一認證標準[12]。紅章計劃框架下的學徒制提供高質量的職業培訓，降低熱門行業的準入門檻，對于提高產業生產力和行業發展競爭力至關重要，為加拿大經濟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13]。1959年，汽車維修行業獲準成為首個紅章計劃認證的行業，隨后逐步擴展到更多行業，2016年發行的紅章計劃認證排名前五的行業分別是：建筑電工、汽車服務技術員、焊機操作工、卡車駕駛員、水管工人[14]。發展至今，紅章計劃為加拿大包括瓦工、駕駛技術、工業電力技術在內的56個行業的學徒制培訓提供認證標準[15]。

申請進入紅章計劃認證的行業需要符合以下條件[16]：第一，該行業具備所在省份或地區內四個轄區的學徒培訓資格，且該行業在轄區內擁有在冊學徒不低于500名，至少300名學徒計劃接受紅章認證;第二，申請認證需要獲得業界的支持;第三，申報材料需要體現出行業發展的現實需求、不同省份和地區的實訓內容具有一致性、現有發展規模、批復后的擬定細則等內容。

在對學徒進行認定時，協會要求學徒具備以下九項基本行業技能[17]：閱讀、文件應用、算數、寫作、口語交際、合作能力、邏輯思維能力、數碼技術應用、終身學習能力。在課程培訓結束之際，申請者通過參加省際考試，獲得申請紅章認證的考試資格。申請者需具備以下三種條件之一：已經結業的在冊學徒、在職熟練技術工人、已獲從業資格證書的技術人員。具體的資格認證過程為：申請者需要完成所在轄區的考試注冊，在網站上下載相應表格，填寫后交至各省和地方的學徒管理機構或認證證書發放機構進行報名。除基本信息外，申請者還可將考試語種，住宿條件等在內的其他特殊要求在填報時加以備注。支付考試費用之后，申請者可在網上預約考試時間，確認考場信息，以避免與現有工作沖突。如錯過考試，紅章計劃管理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會為申請者安排下一次考試。順利通過紅章資格認定考試的學徒，在獲得70分以上成績之后，通過后續手續的辦理獲得紅章資格認定，學徒便能夠在加拿大加入紅章計劃的任一省份的相關行業就業。

三、動態變化的紅章計劃框架下加拿大學徒制改革的實施路徑

隨著后工業時代的來臨，加拿大經濟的發展需求不斷革新，社會對職業教育所培養的人才有了更多的期待，而紅章計劃框架下的加拿大學徒制改革恰恰順應了時代發展的需求，注定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并能為加拿大經濟與社會發展注入生機與動力。

（一）革新組織管理體制

紅章計劃由加拿大學徒理事會（Canadian Council of Directors of Apprenticeship）（以下簡稱理事會）管理推進，理事會由各省和地區的學徒管理機構工作人員與兩名來自加拿大就業發展協會（Employment and Social Development Canada）的代表共同組成，以各方協作為依托，將促進高技能的行業人才流動作為開展工作的行動旨歸。通過制定行業技能標準，對行業最新發展動態進行分析，理事會及時對紅章計劃認證細則作出調整。除此之外，理事會還為學徒與熟練工人之間提供了交流工作經驗，探討行業問題的平臺，理事會與業界保持密切合作，每年組織行業評估會與發展研討會，紅章計劃的認證體系及其考試機制的調整隨市場變動與企業建議成為常態。

（二）提供多維度經費支持

紅章計劃制定的出發點之一是減輕學徒的參訓負擔，降低雇主的培訓風險。各省和地區通過放寬或取消監管、減少貿易限制、調整培訓計劃、保證學徒最低工作時限等舉措維護雇主權益;聯邦政府通過向學徒發放補助金，對雇主實行稅收的優惠政策推進學徒培訓的有序開展。從三個利益主體出發，為學徒培訓的全過程提供保障，從學徒的培養、發展，乃至就業后的可持續發展提供財力支持：一是針對學徒，除魁北克省以外，加拿大政府為紅章計劃認證行業的學徒提供高達4 000美元的學徒貸款（Apprentice Loan）[18]，以幫助其完成技術培訓，緩解學費和生活費用帶來的壓力。學徒可以通過向加拿大服務部（Service Canada）遞交申請，或者線上申請的方式獲取學徒制補助金（Apprenticeship Grants）。具體分為每年1 000美元的學徒獎勵津貼（Apprenticeship Incentive Grant）[19];2 000美元的學徒結業獎學金（Apprenticeship Completion Grant）[20]及就業保險（Employment Insurance）[21]，培訓期間的學徒，也能夠通過申請審核，獲得就業保險的資格，在參與全日制技術培訓的情況下每周獲得收入55%的可保額度。學徒將所在省份或地區的16位學徒注冊代碼和過去一年中的就業記錄提交即可。二是針對職技術工人，新不倫瑞克省、新斯科舍省、紐芬蘭省和拉布拉多省，安大略省和愛德華王子島統一省內工具銷售額與商品和服務稅，設立統一的工具銷售稅，在職技術工人或學徒技師可通過申請獲得購買新工具的退稅補貼[22]。三是針對企業，出臺學徒就業稅收抵免（Apprenticeship Job Creation Tax Credit）[23]政策，2006年5月1日起，凡雇傭通過紅章計劃認證學徒的企業，可獲得相應抵免稅收的資格。每位學徒可為企業帶來其個人工資10%金額的收稅抵免，一位學徒可為企業帶來的稅收抵免最高可達2 000美金。

（三）制定基于市場的各級動態認證標準

1.認證標準更替

認證標準是紅章計劃的核心支柱，為具有伙伴關系的行業提供統一認證的指南，是對參與技能培訓的學徒進行評估認證的工具。多年來，紅章計劃的認證標準沿用國家職業分析（National Occupational Analyses）和跨省計劃指南（Interprovincial Program Guides）。2015年11月，理事會批準紅章職業標準（Red Seal Occupational Standard）作為新的認證標準，從部分行業開始試點推行[24]。加拿大學徒理事會通過舉辦行業交流會、職業標準研討會、新課程專題討論會以促進全國范圍內的學徒培訓更加協調一致。實現紅章計劃依據的職業標準規范化，使其既能夠為雇主提供培訓計劃，也能夠為學徒提供具體可依的學習計劃。

2.省際標準比對

加拿大職業教育呈現出“分而治之”的特點，學徒培養方案也呈現出不同的地域特色，加強省際和地區之間的標準比對尤為必要。早在1952年，加拿大就業和社會發展委員會與加拿大學徒理事會就共同制定埃利斯圖表（Ellis Chart），用以促進同行業不同地區間的學徒流動。埃利斯圖表為加拿大13個省份和地區間的學徒培訓提供了詳細的概覽材料，為政府、行業及教育培訓機構提供了400多個行業的數據，特別是關于學徒準入細則、學徒培訓計劃、學習評估標準、認證程序、結業標準等數據，成為學徒制標準制定過程中省際環比的重要工具[25]。最初的表格由薩斯喀徹溫省學徒培訓機構負責人弗蘭克·埃利斯（Frank Ellis）起草，他持續更新表格至退休。1972年起，在加拿大學徒理事會的協助下，埃利斯圖表的更新發布均由聯邦政府負責[26]。

3.推出促進學徒制發展的表彰計劃

加拿大學徒理事會設立了兩個獎項，表彰為紅章計劃做出貢獻的組織與個人[27]。獎項均為每兩年提名一次，分別在偶數年份和奇數年分頒發。偶數年份頒發達里爾·克魯克尚克（Darryl Cruickshank）紀念獎。獎項命名是為了紀念達里爾，他的職業生涯一直致力于幫助學徒提升就業能力，鼓勵雇主承擔培養技術工人的責任，加強行業培訓系統的創造性和靈活性。因此，該獎項是對紅章計劃做出重要貢獻的行業合作伙伴進行表彰。2016年，雷·梅西（Ray Massey）獲得該獎項。奇數年份頒發紅章優秀獎（Red Seal Award of Excellence）。該獎項授予為促進學徒制更好發展的管理人員以及推動學徒制發展的培訓提供機構。2017年，洛林·庫倫（Lorraine Coulombe）獲得此項榮譽。

四、加拿大學徒制改革的特點及啟示

（一）能力認證自動識別，生成就業優勢

西方現代學徒制一般都與國家資格體系相融通，它標志著學徒制作為人才培養方式得到了行業的認可。紅章計劃影響下的加拿大現代學徒制不僅作為職業教育的組成部分，也是一種勞動資格制度，一方面有助于緩解熟練技術工人的短缺，另一方面，幫助在校青年順利度過從學校到工作場所（School to Work Transition）的轉變[28]，最大限度的減輕“畢業即失業”的疤痕效應。學徒獲得紅章計劃認證，便獲得了行業認證的專業地位，這是學徒完成培訓計劃內全部學習內容且成績優異的權威憑證。意味著學徒的職業技能操作程度已達到認證行業的卓越標準，是擁有職業核心競爭力的標志，使得這一批學徒就業時更容易得到雇主的青睞。在職學徒的職業發展也能夠得到較高的肯定，放大的就業優勢增強了學徒制對于青年的吸引力[29]。中國擁有極其豐富的技術工種向學徒授予職業技能的經驗，但在經歷大工業模式向高精尖技術模式的轉型過程中，職業教育領域內學徒制的發展往往落后于市場需求與技術進步。造成這一局面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但究其主要原因，還是在于教育部門缺乏對職業院校課程設置，學生培養模式的積極引導;學校缺乏與各類用人企業建立良性溝通體系，只注重學生培養短期目標，缺乏職業生涯的中長期規劃。因此，教育主管部門、學校與企業有責任積極為學生構建一個合理且長效的現代學徒培養模式，增強職業教育的吸引力，借助現代學徒制的有效實施，促進學生職業核心競爭力的生成。

（二）規范學徒培訓標準，促進人才流動

熱門行業的一時繁榮往往催生行業從業勞動力過剩，隨之而來的人員冗余，往往成為企業難以解決的問題，裁員所造成的失業導致大量掌握技術的工人職業中斷，而地區間的標準差異降低了工人重新就業的可能性。通過《2009—2012年戰略計劃》對紅章計劃進行重大修改，以確保紅章計劃方案保持高度的行業相關性和強有力的執行力，并能夠滿足業界對問責制、透明度和應對能力日益增長的期望[30]。加拿大學徒理事會的成立促成了省際和地區間的有效對話，學徒認證標準的規范化制定最直接的作用便是加快了行業發展，促進熟練技術工人的國內流動，將有利于勞動力從衰退的行業重新分配到新興行業當中，減少失業，以及因就業不足而發展受限的行業[31]。我國人才流向較為集中，無論是前往沿海發達地區務工的“民工潮”，聚集于東部發達地區的高精尖行業人才，還是畢業生紛紛前往大城市擇業，都反映出我國人才流向難以撼動的固定趨勢與人才分布的不平衡性，長此以往導致東西部差距持續加大。近年來，隨著中部崛起，東西部對接發展等戰略的實施，地方性特色產業群逐漸形成，取鑒紅章計劃規范學徒培訓的標準化，促進本國人才流動的特點，我國現代學徒制的本土性發展應立足地方特色產業，提升行業學徒培訓規范性，在達到國內統一標準的同時，增強相對落后地區人才吸引力，促進人才多元流向。

（三）認證標準動態分析，貼近行業趨勢

加拿大統計局的注冊學徒信息系統（Registered Apprenticeship Information System）顯示：2007年，加拿大注冊學徒人數已達35萬，活躍的學徒計劃囊括了全國勞動力人口的2%。絕大多數注冊學徒從事手工技術行業，從事建筑、制造和維修行業，其中女性學徒約占9%，集中于傳統的“粉紅行業”，如美容、美發和烹飪等女性優勢較為明顯的行業[32]。2016年，通過紅章計劃認證的五大行業分別是：建筑電工、汽車維修技術員、焊機、卡車和機械運輸行業、水管工人[33]。加拿大學徒認證標準建立在順應市場發展需求、充分考慮學徒切身利益的基礎之上，企業參與學徒培訓，同時注重行業人員的信息反饋，立足于學徒自身職業數據的調查，更是對行業發展情況評判，職業前景預估的重要信息收集，成為勞動力市場發展的數據公報。行業標準的動態執行，成為結合現實發展情況指導學徒培訓的有效反饋，紅章計劃學徒認證標準的動態化不僅是加拿大校企合作辦學過程中所形成的獨有特點，也是實現協調校企關系、雇傭關系，推動學徒制良性發展的舉措。

我國職業教育的發展與行業產業發展的差距較大，學歷層級觀念也成為削弱職業教育發展的因素之一，現代學徒制的推廣，主要依托職業學校與企業的合作展開，傳統框架下的新制度的建立是否能最大限度地保障學生（學徒）的利益值得深思。加拿大學徒制發展過程中也遇到過類似的問題，但通過紅章計劃的實施，在認證標準、人才流動、培養模式、就業渠道等方面將學生利益、企業利益與學校利益達成平衡，各主體之間在踐行自己責任的同時保證了利益最大化，其效果非常顯著。我們需要建立起適合我國國情的現代學徒制，為促進經濟社會發展和提高國家競爭力提供優質人力資源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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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uicksh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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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volution Path and Main Characteristics of Apprenticeship Reform in Canada

——Take the Red Seal Program as an Example

WANG Zhen，YANG Ke-zheng

（Baoji University of Arts and Sciences， Baoji Shaanxi 721013，China）

Abstract： Years accumulation development， combined with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independent schools in various regions， aiming at promoting the flow of skilled domestic workers and strengthening the connection between career education and industry trade， the national unified certification standard of apprenticeship with landmark significance--the Red Seal Program. On the basis of ensuring the benign interaction among schools， society and enterprises， the program has formulated a series of reform measures， including organizational management， financial support and recognition plan.The Red Seal Program has its successful experience in encouraging enterprises to actively participate in the training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promoting and improving the ability of apprentices， which provides certain reference for the promotion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system in the field of career education in China.

Key words： Canadian Apprenticeship; Standards for Apprenticeship Certification; the Red Seal Progr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