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與情緒的拉扯

董思堯

初次聽到“李九”這個名字是在那次著名的“諾言事件”上，李九在微博上為《王者榮耀》發聲，底下評論充斥著謾罵。其實作為解說，他與這件事沒有直接關系，也大可不必把自己摻和進來，但他還是實實在在地在微博上挨個“剛”回去。那時只是覺得這個解說很情緒化，很“耿直”。

當有了采訪計劃之后，再去細細了解李九，卻發現他的情緒化在逐漸收斂。

對“李九”的第二印象是“忙”。臨近年底，各種年會、頒獎禮、賽事扎堆舉行，每一個活動都有李九的身影，原定下午的采訪由于李九未結束的會議直拖到了晚上八點。

入了夜的上海格外絢麗，從閔行區到靜安區的車窗外上，各種燈光交錯，有種流光溢彩的美，冷也是沁人心脾的。下了出租車，我趕緊一頭鉆進吃飯的地方，那里有溫暖的食物以及已經約好的李九。

餐廳里昏黃的燈光給地板鍍上一層金色，不乏高挑的姑娘們脫掉大衣露出里面精致的連衣裙，踩著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到桌子前落座，打著領結的侍者不停穿梭其間，我拉住個侍者，順著他的手指向個靠窗的位置，我看見李九和他的經紀人已經落座。

李九裹著一件黑色鑲著毛邊的羽絨服，靠在椅子上縮成團，看上去有些疲憊。

“我先說我不是不愿意說哈，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嗓子也不好。”剛寒暄了幾句，李九便解釋了他看上去神色怏怏的原因。

沒問幾個問題，他的經紀人就在旁說：“你說的太少了，平時說話那么逗，采訪怎么這么拘謹啊。”我表示沒有關系，按李九自己想說的來就好。

雖然因為身體原因他的話不是很多，但是措辭總是很直接，也很有條理，說話間總是能透出當解說三年的語言功底。隨著聊天的深入，他也越來越把我當做朋友來交談，在各個時間段下的真實的狀態和想法都被他坦誠地說了出來。“情緒”是我最能直接感受到的一個特質，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累”，能夠直言解說不再像從前那樣是一個能帶給他巨大熱情和動力的工作，自己每天連軸轉，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忙什么。當經紀人示意他說一些可以寫進采訪中的話時，他也很少搭腔，事實上，李九會把自己的情緒展現給對方，卻也并不讓對方感覺到刻意，或者說，在漫長的成長歲月中，在成為解說以前，李九就已經學會把自己的情緒和理智中合起來，將情緒有選擇地呈現出來，這構成了大家對李九這個人的印象——情緒化。

是的，最讓我覺得驚訝的不是采訪李九的過程，而是在詢問他周圍的同事，朋友，家人的時候，他們對李九給出的評價出奇的一致：真性情、暖男、會照顧人。很難想象李九其實是家里最小的一個，從小也是在家人照顧他的環境下長大。這種從“小孩”到“九哥”的過程也是一個有意思的點，但遺憾的是，這次我并沒有足夠的信息還原這個過程，采訪李九之前我對他的了解確實太少，以至于沒能充分挖掘他身上這些有意思的點。

在我問到他本人以外的事物時，李九便很少做出評價，就如同我在文章中寫的，他很善于自省，但是對他人的評價便僅限于工作，問到關于他與KPL的一些故事，或許涉及到一些不便于公開的故事，李九只是含糊帶過，這也導致李九在KPL的成長沒能得到很好的體現。

“沒辦法啊。”李九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邊，盡管無法一一言說，從他的神情和語氣傳遞出來的無奈，也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他這幾年的辛酸和坎坷，這個“跌倒了很多次的人”，現在已經不怕跌倒;這個曾經有點內向害羞的男孩，現在已經成長為KPL當家解說。褪去了KPL解說臺的光環，他和我們每個在這個不斷發展的時代中向前奔跑的人一樣，理智與情緒不斷拉扯，而他最可貴的地方在于，在能用理智控制情緒的情況下，把情緒適度地展現給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