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虎豹國家公園黑龍江片區保護地社區經濟與公眾認知調查分析

夏媛媛 楊 渺 王子健 雷澤鋒 田 曄 鄒紅菲

(東北林業大學，哈爾濱，150040)

國家公園是最重要的自然保護地類型之一，經過近百年的探索實踐，國家公園的理念和發展模式已成為世界上自然保護的一種重要形式。Karr等將生態系統完整性定義為“支持和維持平衡的、完整的、適應的生物群落能力，這個群落具有自然生境下可比的物種結構、多樣性和功能組織的能力”[1]。國家公園的建立不僅保證了生態系統的完整性，保護了大面積完整的自然生態系統，并在保護的前提下，為公眾提供了精神享受、科研科普、自然教育、游憩體驗的機會。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建立國家公園體制”，并將其列入全面深化改革的重點任務，黨的十九大進一步提出“建立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自然保護地體系”。中國國家公園有自身的特色，是指由國家批準建立并主導管理，以保護具有國家代表性的大面積自然生態系統為主要目的、實現自然資源科學保護和合理利用的特定陸地或海洋區域[2]。

2016年12月5日，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審議通過《東北虎豹國家公園體制試點方案》，確定在吉林省和黑龍江省建立東北虎豹國家公園。東北虎豹國家公園(以下簡稱虎豹公園)設立于吉林、黑龍江兩省交界的老爺嶺南部(琿春-汪清-東寧-綏陽)區域，與俄羅斯濱海邊疆區接壤。東至吉林省琿春林業局青龍臺林場、西至吉林省汪清縣林業局南溝林場、南至吉林省琿春林業局敬信林場、北至黑龍江省東京城林業局奮斗林場，總面積14 612 km2，其中吉林省片區面積10 380 km2，占總面積的71%，黑龍江省片區面積4 232 km2，占總面積的29%。黑龍江省片區涉及牡丹江市東寧、寧安、穆棱3個縣級市、6個鄉鎮、286個村屯、16 425人，包括黑龍江穆棱東北紅豆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黑龍江老爺嶺東北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黑龍江穆棱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及相關國有林場[2]。

本文選取黑龍江省片區所涉及的保護地：穆棱市(鎮)轄區內的東北紅豆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和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以及東寧市老爺嶺東北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作為研究區域，該區域內保護地類型多樣，保護地區域較為完整，職工以及社區居民數量適中，可進行全樣本調查該區域內經濟，以及公眾對虎豹公園認知情況，進而反映虎豹公園黑龍江省試點區域內目前所存在的保護、利用、管理與發展的問題，提出有針對性的保護措施，探索發展替代生計，既有利于恢復改善東北虎豹棲息地環境，也可有效滿足當地居民生產生活發展需求，實現生態保護與經濟社會協調發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域及對象

穆棱東北紅豆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地處長白山脈東北端，小興安嶺南麓，位于黑龍江省穆棱林業局轄區內，總面積350 km2。保護區內的針闊混交林內散生有瀕危珍稀的國家Ⅰ級重點保護野生東北紅豆杉18萬株，同時也是東北虎(Pantheratigrisaltaica)、東北豹(Pantherapardusorientalis)的活動棲息地。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位于長白山脈北端，老爺嶺東坡，行政區歸屬黑龍江省穆棱鎮，地理坐標為129°56′55″—130°15′23″E，43°57′26″—44°14′45″N，東跨穆棱林業局共和經營所，南與龍爪溝東北紅豆杉自然保護區相連，西與東京城林業局交界，西南與吉林省汪清林業局接壤，北與泉眼河林場和獅子橋林場毗鄰，南北長32.0 km，東西寬24.5 km，公園總面積346.40 km2。黑龍江東寧市老爺嶺東北虎自然保護區劃定范圍為長白山支脈老爺嶺南部，隸屬綏陽林業局，總面積 712.78 km2，其中核心區面積271.93 km2，緩沖區面積186.96 km2，實驗區面積253.89 km2。經過多年實施天然林保護工程，該區域植被得到極大恢復，生態環境得到較大改善，野生動物種群數量呈現恢復性增長，東北虎、東北豹等生態鏈頂級捕食者出現頻率逐漸增多。老爺嶺東北虎自然保護區已經成為中國東北虎、東北豹現有重要分布區和未來中國虎豹種群的重要恢復區(虎豹公園試點核心區)。

本文研究區域具體涉及穆棱東北紅豆杉自然保護區、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以及黑龍江東寧市老爺嶺東北虎自然保護區所屬于虎豹范圍內的林場、經營所、檢查站、檢測中心以及村屯，研究對象具體包括區域內涉及的保護地管理局職工、林場以及經營所、檢查站、檢測中心職工、保護地內社區居民。

1.2 調查內容及方法

此次調查根據調查對象的不同設計了兩套調查問卷并借鑒參與式鄉村評估方法(PRA方法)[3-4]和KAP(即knowledge，attitude and practice)研究方法[5]，進行實地觀察與訪問調查，對研究地社區內所處區域的自然地理背景、社會經濟背景及居民認知進行調查；通過職工生活水平及工作內容的變化反映出虎豹公園試點工作進程以及效果。根據考察結果進行分析，總結出存在的問題，并針對問題提出針對性的解決方法。

根據當地實際情況，本次調查研究主要為：(1)區域內職工基本情況，從業人員和勞動報酬情況，調查對象的主觀感受與未來期望(表1)；(2)人口基本情況，社區居民教育、家庭、人口、收入、家畜和動植物養殖及食用菌培植情況，種植業項目情況，道路情況，學校、醫療機構基本情況(表2)。

表1 職工調查信息

Tab.1 Employee survey information

表2 社區居民調查信息

Tab.2 Community residents survey information

2 調查結果

本次調查共獲得調查問卷431份，有效調查問卷416份，其中職工有效調查問卷93份，社區居民有效調查問卷323份，調查結果如下。

2.1 保護地社區基本信息與經濟調查

2.1.1 職工調查

本次實地調查共收集了12個單位職工的經濟信息，包括：穆棱東北紅豆杉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職工、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管理局職工、雙寧林場、和平林場、共和經營所、龍爪溝經營所職工以及東寧老爺嶺東北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職工、中股流林場、暖泉河林場和園山林場及其所包括檢測中心及檢查站職工。調查結果：單位職工大多數以本地男性為主，占92%；年齡處于45—60歲之間；52.17%職工處于高中(中專)文化水平，30.13%處于大專及以上水平；家庭平均年收入達到3萬元以上(不超過8萬元，可以解決溫飽)占比90%，其中工資收入月均2 800元，管理局職工可以達到3 000元以上，部分林場、經營所以及檢查站職工會有上山巡護補貼，每人每月300—500元，并有額外保險，少數職工工作之余可以兼顧副業；區域內教育資源有限，穆棱所屬區域內職工家屬孩子必須前往共和鄉或穆棱鎮(距共和鄉75 km)內學校學習，兩個管理局以及共和經營所位于共和鄉內，職工家屬上學較為方便，雙寧林場、和平林場以及龍爪溝經營所距離共和鄉26 km，上學較為不便，東寧所屬區域內林場以及檢測中心、檢查站職工家屬孩子就近前往老黑山鎮學校學習，職工家屬多選擇靠近城鎮居住，上學距離短，比較方便，老爺嶺東北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位于綏陽鎮綏陽林業局內，職工家屬就近于綏陽鎮學校進行學習；職工醫療均依托于所在鎮或村屯衛生所，并未有單獨職工就醫場所，醫療保險均為農村合作醫療，住院報銷比例為50%—60%(低于城市醫療70%的報銷比例)；職工工作場所均設置了業余活動場所，如籃球場、健身器材等。主觀方面，職工認為他們當前工作區域最應該改善的方面為基礎設施建設以及技術培訓，占比78%，12%的職工則是認為需要改善政策落實情況。

2.1.2 社區居民調查

社區居民調查主要涉及林場及經營所檢查站所依附的村屯以及其他位于保護地區域內的村屯，這些村屯交通較為便利，均有鄉道直通村內，村內設有文化廣場(站)以及衛生所(個別村屯兩個村屯共用一個衛生所)，無學校。此次調查根據實際情況，以家庭為基本單元，有效受訪居民共有323戶。這323戶家庭受訪者中，年齡段處于45—60歲占多數，占比66.7%，文化水平處于初中高中(包括中專)水平，個別60歲以上老人未受教育，87.5%的村民在當地已經居住超過20年，家庭人口4—6人，收入來源以務農為主，每家每戶年輕人幾乎都在外務工，收入結構較為單一。家庭年收入達到3萬元—8萬元的家庭占比56.3%，低于3萬元的家庭占比42.5%，個別家庭由于經濟作物規模較大，家庭年收入15萬左右，占比1.2%。具體社區居民經濟收入支出情況詳見表3。

所調查的家庭支出方面由于家庭種植業可保證自給自足，解決家庭日常飲食開銷，支出多集中于教育、醫療以及生產支出。當地地理位置優勢適宜種植木耳菌類以及養蜂，但是生產成本較高，通過村民的描述得知，生產成本與利潤比例約為1∶1。家庭若有在校學生以及慢性病或者重病病人，將支出收入的70%左右。人情往來方面支出在個別家庭占比60%以上，但所占總比例不大。

2.1.3 小結

區域內職工及居民收入多以傳統收入來源為主，如工資收入、種植業及養殖業收入、外出務工收入等，收入來源雖多樣化但結構較為單一，并未利用區域內得天獨厚的旅游資源開展完備成熟的旅游活動，也未進一步將經濟作物進行商業化宣傳以獲得更大的經濟價值，資源利用僅停留在最低價值，未來可以針對這些方面進行改進與調整。

表3 居民收入信息調查

Tab.3 Survey of residents’ income information

注：外出打工平均金額是指受訪家庭每年能收到外出打工人員能夠返還給家庭的金額，并未指外出打工人員每年打工的平均收入；工資收入主要涉及村屯村委會辦公人員

Note：The average amount of migrant workers refers to the amount that the interviewed family can receive every year from the migrant workers and the amount that the migrant workers can return to the family.It does not refer to the average income of the migrant workers.Wage income mainly involves the village committee office staff

2.2 保護地公眾對虎豹公園的認知

2.2.1 職工調查

虎豹公園內所涉及的林場以及管理局職工對虎豹公園的建設均持支持態度。在虎豹公園試點期間內，職工工作量及工作難度較從前有所加大，尤其是技術方面，由于職工自身實際經驗較多往往技術水平較為欠缺，為此林業局也請相關專家進行專業技能培訓并配置紅外相機，提高巡護效率、工作水平以及人身安全。在此次調查中，了解到虎豹公園的公眾教育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公路沿途修建了大型宣傳板以及宣傳條幅，職工也會定期到附近村屯宣傳虎豹公園相關政策及信息，普及安全防范方法，減少社區居民經濟損失?；⒈珗@由于還處于試點期，有些政策還未落實到位，一些職工福利待遇方面還未有所提高，對此職工表現出自己的意愿。

2.2.2 社區居民調查

在受訪的323戶社區居民中，大多數居民知道了解虎豹公園，其中75.3%的居民通過當地宣傳(包括報紙、電視等媒體)或者家人或朋友口頭聊天得知虎豹公園消息，僅有9.8%的居民從未聽說過虎豹公園。

72.5%的受訪居民支持虎豹公園的建設，25%的居民持中立態度，2.5%的居民反對虎豹公園的建設。受訪居民均未從事過生態相關工作，并且62.5%的居民并不愿將來參與到虎豹公園的建設中來，少數居民愿意未來參與虎豹公園的護工護林以及生態旅游方面的工作。

對于生態移民方面，62.5%愿意進行生態移民，主要看重移民條件以及未來發展。少數居民持中立及反對態度，其中老年人居多，經濟作物規模較大的家庭占比較大，主要是由于不愿離開故土以及顧及移民后生計問題。

通過調查發現，由于虎豹公園的建設對當地資源利用管理更為嚴苛，導致了居民收入受損，保護力度加大也使周圍野生動物數量變多，居民莊稼受損并且人身安全受到侵害，調查地地處偏遠，政策落實較為緩慢。居民雖支持國家對于生態文明建設，但是由于區域內居民對于森林資源過于依賴，隨著虎豹公園試點工作的不斷推進，已經直接或間接影響了當地居民的經濟收入，在實地調查中居民對此希望可以得到經濟補償，其中64.71%的居民愿通過生態移民或者直接經濟補償的方式來解決他們的經濟損失；17.26%的居民表明可以通過就業方式多元化來進行就業結構改革，幫助他們從事其他行業工作來解決經濟壓力；其余居民則希望通過政策福利，解決實際生活環境及教育醫療等條件，間接減輕生活負擔。

2.2.3 小結

隨著國家公園建設工作不斷推進與完善，公眾對其建設意義與相關政策也會更加了解與支持，通過對虎豹公園保護地公眾意識調查可知：公眾對保護生態環境以及野生動物持有積極支持的態度，也理解虎豹公園建設的意義，但對于建設工作對自身帶來的影響更為看重，因此協調保護與發展之間的矛盾尤為重要。

2.3 虎豹公園生境及野生動物種群恢復情況

通過對多個保護地的實地走訪以及管理局所提供的資料分析可知，我國東北虎及東北豹數量已從1998年的4—6只及3—5只增長到27只和42只以上，其中黑龍江省野生東北虎的數量已經達到12—14只?；⒈珗@黑龍江試點區域范圍內已經基本完成整合撤并國有林場以及釋放虎豹活動空間的工作任務，清除盜獵工具千余個，并且東北虎及東北豹獵物資源也得到提升，西伯利亞狍(Capreoluspygargus)與野豬(Susscrofa)種群密度可達到2.78只/km2和1.79只/km2，單位面積內東北虎、東北豹可捕食的獵物生物量為257.92 kg/km2[6]，東北虎及東北豹可捕食獵物資源較為充足。

東北虎豹國家公園吉林省試點區域所占比例較大，約占總比例的79%，作為虎豹公園試點工作的主要區域已經通過全年禁止盜獵、國家天保工程以及大規模的上山清套等一系列生態保護與修復措施，實現了虎豹種群的階段性增長，其中以保護東北虎豹為核心的保護區面積總面積已經達到33.8萬hm2。通過組織“野生動物保護宣傳月”等活動，使居民進一步了解虎豹公園建設意義與具體工作方式，緩解保護與利用的矛盾，減少人虎沖突事件發生，為野生東北虎豹提供更適宜生存的環境，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吉林省所取得的工作成效以及工作中所出現的問題可以為黑龍江省試點工作提供方向與借鑒，促進試點工作的不斷推進與完善。

3 分析

3.1 社會經濟生活對虎豹公園資源依賴情況

虎豹公園建設目的是保護旗艦種的棲息地，其中著重保護的則是森林資源，當地職工以及社區居民在虎豹公園建設前經濟作物以松子、木耳菌類以及山參為主，而這3種經濟活動均依賴于森林資源。自2011年天保工程二期開始，特別是從2014年4月1日起，黑龍江省內重點國有林區、黑龍江森工、大興安嶺林業集團公司全面停止天然林商業性采伐[7]，虎豹公園試點的建設更是加大了監管力度。通過調查可知，當地松子采摘權是林業局劃分若干個小型林斑并進行編號后，由林場職工以及當地社區居民自愿報名，公平合理分配，簽訂合同，合約期8年左右，隨著虎豹公園保護力度不斷加大，松子采摘活動將會在本次合約期到期后全面取消或另開發其他林區進行采摘；木耳菌類培植是當地最廣泛普及的經濟作物種植，木耳培植依賴樹木做成的菌袋作為培養環境，每年對樹木需求量極大，現在由于禁止砍伐，當地居民只能購買進口樹木或者當地修路砍伐的樹木進行培植，成本加大；挖取山參人為活動范圍大，破壞性較強，現在已經縮小活動范圍并且嚴禁私自挖山參。

經濟作物作為當地經濟的主要來源，受季節氣候及政策影響較為敏感，收入幅度變動較大，關系生活水平以及居民幸福感，由于過于依賴森林資源，容易受虎豹公園建設影響，今后可能會進行產業結構轉化以及加快科學技術提升。

3.2 虎豹公園試點建設對社會經濟生活的影響

除了上述由于經濟作物過于依賴于森林資源，保護力度加大的同時致使當地開展經濟活動受到限制，另一方面隨著生態環境不斷恢復野生動物數量不斷增加，時有野豬闖入莊稼地、黑熊(Ursusthibetanus)偷食蜂蜜破壞蜂箱等事件發生，對當地經濟造成了損失。由于國家法律法規政策的規定以及旗艦種食物鏈的特性，野豬、黑熊等野生動物作為保護對象不可私自捕捉獵殺，當地居民的人身及財產安全受到一定威脅。通過調查統計，受損家庭占區域內總家庭數三成，受損金額1 000—8 000元，當地居民保險意識較為薄弱，并未額外進行人身以及財產意外保險，導致損失無法彌補。

3.3 虎豹公園試點工作開展后的民意預期

職工作為虎豹公園建設前線的工作者，深知生態環境保護的重要性，雖然暫時工作量加大，工作難度不斷提升，實際的經濟利益暫未提升，但是職工還是持有樂觀支持的態度。一線工作者最易受到野生動物人身安全威脅，虎豹公園試點建設后，不僅規范了上山巡護的制度，加強專業技能培訓，并輔以保險等政策的保障，解決了職工工作的后顧之憂。

通過對社區居民實地調查，社區內基礎設施較為完備，已經形成了完備穩定的社區居民生活環境，居民生活來源以及產業結構較為穩定，這意味著今后虎豹公園工作的開展必須認真考慮居民的生計問題。雖然大多數居民贊成支持虎豹公園的建設以及進行生態移民，前提也是出于對國家政策的美好憧憬，并未出于對自然的保護。

總體而言，職工和社區居民支持虎豹公園的建設均來自于未來可能帶來經濟效益或者發展機遇的目的，并且多數愿意參與發展的根本原因——改善生態環境。

4 討論

4.1 虎豹公園協調保護與發展的必要性

國家公園作為一種區別于以嚴格保護為主的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且不同于國家級風景名勝區的新型保護地模式[8-11]，由于其面積范圍廣、包括多種保護地形式以及涉及不同人群，不僅需要對生態環境以及野生動物進行嚴格保護，也需要兼顧經濟文化社會的發展，才能真正體現出“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

國家公園旅游的概念包括兩方面：一方面，包括事業和產業，事業的主體是指休閑、游憩、生態體驗、教育等方面，是典型的體現全民公益性的活動；產業的主體是指可以對區域發展具有全面的帶動作用，但又不會增加環境負擔的活動，例如以生態旅游的方式進行。另一方面，以事業形態為主，讓生態保護成果易于給公眾帶來獲得感[12]。通過調查與分析，虎豹公園試點的建設取得很大成效，東北虎、東北豹的數量不斷上升，自然資源資產確權登記工作也基本完成，體制改革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但在保護的前提下，發展所帶來的成效甚微。虎豹公園區域自身由于前期旅游建設較為落后，并且基于旗艦種的特殊性(對生境要求高，對人類有攻擊性)，相比于普達措國家公園試點建立以來旅游人數不斷增長，經濟收入呈整體上升趨勢[12-13]，虎豹公園并不能從旅游業的發展盡快帶動區域內經濟發展。但是虎豹公園依附先天條件優勢——森林資源，符合公眾游憩觀光以及科普親子旅游的需求，并且六峰山國家森林公園現在正在進一步進行基礎設施建設，重新進行旅游規劃，加強旅游參與度以及旅游副產品的開發，帶動當地經濟，力爭做到保護與發展兼顧。

總之，開發旅游業僅是國家公園發展最為典型的方式，現虎豹公園試點工作保護力度大，成果顯著，但發展較為落后，還需有關部門進行重點關注，合理規劃，盡早解決。

4.2 虎豹公園建立對國有林區職工社會福利影響預期

根據我國國情以及機構設置基本原則，我國國有林區包括森工企業直屬林業系統和林業廳所轄市、縣地方林業系統[14]?；⒈珗@管理局由森工與地方林業共同組成，負責監管與日常工作的進行，這就預示著職工福利主要還是以制度性福利為主[15]。職工作為虎豹公園的管理者與建設者，重視社會福利方面問題顯得尤為重要。

國有林區社會福利具有廣義的福利內涵，并包含3個層次的福利目標：(1)社會救助層次，指為確保國有林區居民最基本生存需求而做出的制度安排。(2)收入安全層次，即在國有林區各階段經濟發展條件下，既要為弱勢群體提供救助，還能夠為大多數林區居民提供可靠的收入保障。(3)社會平等與自我發展層次，即在確保國有林區生產、生活正常狀態前提下，進一步為促進林區社會平等及居民個體實現自我發展、自我提高等提供支持[16-17]。通過調查結果分析，調查區域內職工基本能滿足前兩個層次，而針對第三層次的社會福利則需要國家相關部門進一步加強政策的落實與投入，例如可以仿照普達措國家公園制定的《普達措國家公園旅游反哺社區實施方案》[8]，針對職工群體進行專業培訓以及鼓勵多產業發展，豐富職工的收入來源，提升職工自身素質與工作責任感與幸福感，達到個人價值與工作、社會價值共同發展。

虎豹公園的建立雖暫未直接對職工社會福利有所影響，但隨著國家公園體制以及機構不斷發展與完善，可進一步解決森工與地方林業待遇差距，并進一步進行社會福利結構轉變，福利制度更加多元化，前景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