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人員主觀態度對大熊貓福利水平的影響

楊 勇 趙英杰 賈競波*

(1.東北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哈爾濱，150040；2.東北林業大學文法學院，哈爾濱，150040)

大熊貓(Ailuropodamelanoleuca)是世界生物多樣性保護的旗艦物種，屬于中國國家I級保護動物。隨著第四次全國大熊貓調查的結束，我國大熊貓保護工作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大熊貓瀕危程度顯著降低，種群數量增長到1 864只，圈養數量突破500只。新一輪大熊貓保護工作的重點已經從提升種群數量轉變為提高福利水平[1]。

動物福利(animal welfare)是指動物如何適應其所處的環境，滿足其基本的自然需求[2]。科學證明，如果動物健康、感覺舒適、營養充足、安全、能夠自由表達天性并且不受痛苦、恐懼和壓力威脅，則滿足動物福利的要求。高水平動物福利更需要飼養人員的全方位努力，包括適宜的居所、管理、營養、科學對待等[3-4]。國內外眾多知名學者已經意識到動物福利對于圈養野生動物資源保護的重要性，并且投身到圈養野生動物的福利研究領域。同時，圈養野生動物的福利狀況也越發為公眾所重視，成為國內外矚目的熱點問題。大熊貓是我國野生動物保護的“旗艦種”，其福利狀況，更是在世界范圍引起廣泛的關注。為此，本文從飼養人員的角度入手，分析了圈養大熊貓福利水平的影響因素。

1 研究地點及研究方法

研究地點為中國大熊貓保護研究中心三大基地—雅安碧峰峽基地、都江堰基地和臥龍神樹坪基地。碧峰峽基地占地于約70 hm2，目前基地圈養大熊貓80余只，是全球圈養大熊貓最多的地方；都江堰基地總占地面積約50 hm2，圈養大熊貓40余只；臥龍神樹坪基地占地面積約150 hm2，共有大熊貓50余只。這3處基地為全國規模最大、世界一流的大熊貓科研與自然保護教育基地。

本次調查時間為2017年9月，調查以調查問卷結合小型座談會的方式進行。我們選擇了來自3處基地的64名大熊貓飼養人員作為調查對象，共發放問卷64份，回收64份，回收率為100%。其中有效問卷64份，有效率為100%。調查的內容包括：①飼養人員對工作的熱愛度；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③職業幸福感；④職業的社會認可度；⑤收入滿意度。調查內容涉及與飼養人員的職業態度相關的眾多因素。隨后，邀請20位動物學專家，依據國際通用的“5F”標準(即五大自由標準)，對該64位飼養人員飼養的大熊貓分別進行福利評價。大熊貓福利水平和問卷中的選項均按照從低向高5個等級排列，每個等級對應的數值分別是1，2，3，4，5。最后，分析大熊貓福利水平與飼養人員上述情況是否具有相關性。

2 研究結果與分析

2.1 描述性統計

對于“您熱愛您的工作嗎？”的問題，大熊貓飼養人員選擇“非常同意”的最多，占比62.5%，其次是選擇“同意”的人數，占比31.3%。選擇“一般”的僅占6.3%，而選擇“不同意”和“非常不同意”的大熊貓飼養人員占比為0.0%。這表明3個基地的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工作的熱愛度很高，對職業抱有極大的熱情，以這樣的積極態度投入到工作中，可能會極大地提升工作效率并產生巨大的創造力，從而對大熊貓的福利水平產生積極的影響(表1)。

對于“您喜愛大熊貓嗎？”的問題，大熊貓飼養人員全部選擇了“非常同意”和“同意”，分別占比60.9%和39.1%。這表明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很高，飼養人員可能會因此獲得更多的工作動力，能從工作中獲得樂趣而不會感到乏味。這也有可能對大熊貓的福利水平產生積極的影響(表1)。

對于“作為飼養員，您感到幸福嗎？”的問題，大熊貓飼養人員選擇“非常同意”的占比29.7%，選擇“同意”的占比45.3%，選擇“一般”的占比23.4%，選擇“不同意”的占比1.6%，選擇“非常不同意”的占比0.0%。這表明大多數大熊貓飼養人員的職業幸福感較高，能因工作而得到持續快樂的體驗，并可轉化為強烈的工作積極性、責任感和奉獻精神，將對大熊貓的福利水平產生積極的影響(表1)。

對于“飼養員的工作令您獲得社會的認可嗎？”的問題，14.1%的飼養人員選擇“非常同意”，39.1%選擇“同意”，39.1%選擇“一般”，3.1%選擇“不同意”，4.7%選擇“非常不同意”。這表明飼養員所做的工作，所獲得的社會認可度不高，應考慮采取措施提高公眾對飼養人員工作的了解，促進公眾對飼養員工作的認可(表1)。

對于“作為飼養員，您對收入是滿意的嗎”10.9%的飼養人員選擇“非常同意”，12.5%的飼養人員選擇“同意”，37.5%的飼養人員選擇“一般”，25.0%的飼養人員選擇“不同意”，14.1%的飼養人員選擇“非常不同意”。這表明飼養人員的收入滿意度不高。通過座談進一步了解到，大熊貓飼養成本極大，可能出現財政預算不充足的情況，可考慮對此進行適度調整，以提高飼養人員的待遇水平(表1)。

表1 大熊貓飼養人員描述性統計分析

2.2 相關分析

在了解了64名大熊貓飼養人員的上述情況后，我們對每位飼養員所飼養的大熊貓進行了福利評價，然后將評價結果與上述5個方面進行相關性分析，以了解大熊貓飼養員職業態度與大熊貓福利水平之間的關系。

由表2可見，大熊貓福利水平與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P<0.05)，大熊貓福利水平與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P<0.05)均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并且大熊貓福利水平與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的相關系數均為正數，說明大熊貓福利水平與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均呈正相關關系，即大熊貓飼養人員對大熊貓的喜愛度越高，大熊貓福利水平越好；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越強，大熊貓福利水平越好。

2.3 回歸分析

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可以顯著影響大熊貓福利水平(P<0.05)，并且非標準化回歸系數為正數，說明大熊貓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可以正向影響大熊貓福利水平，即大熊貓飼養人員的職業幸福感越高，大熊貓福利水平越好(表3)。

表2 大熊貓福利水平與各因素的相關分析

Tab.2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pandas’ welfare level and various factors

注：**在0.01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在0.05水平(雙側)上顯著相關

Note：**was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at the level of 0.01(bilateral).*was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at the 0.05 level(bilateral)

表3 大熊貓福利水平的回歸分析系數a

Tab.3 Regression analysis coefficient of the welfare level of giant pandas

注：a.因變量：大熊貓福利水平

Note：a.Dependent variable：welfare level of giant pandas

3 討論

3.1 飼養人員的社會地位應得到充分的認可及尊重

動物飼養人員平時的工作比較繁重，然而收入卻很微薄，還常常遭到公眾的誤解，這些將導致飼養人員在動物管理過程中工作熱情減退，同時這也是動物福利水平下降的重要原因之一。適當提高飼養人員的薪資和工作福利，擴大宣傳理解工作的范圍，提升公眾對飼養人員的理解和尊重度。一方面要提高對飼養員的職業認同，切實提高飼養人員的社會地位，從多方面提升待遇，給予飼養人員充分的認可及尊重；另一方面著力宣傳飼養人員工作的必要性和重要性，使廣大民眾能夠認識到飼養人員工作的積極意義，營造全社會尊重動物飼養人員的良好氛圍，提高飼養人員對其工作價值的意識自覺，增強對工作的動力與熱情，通過對飼養人員的人文關懷，實現提高其職業幸福感。

3.2 動物飼養單位應積極為飼養人員創建人性化的工作環境

改善飼養人員的工作環境，提升飼養人員的職業幸福感。首先，應突破傳統以考核標準為主的管理模式，采用人性化的管理方式，重視動物管理的創新化引導，給飼養人員預留充足的空間與時間開展動物管理研究，提高工作的樂趣與效率，增強職業幸福感；其次，營造平等尊重的工作環境，創造和諧的工作氛圍，提高飼養人員的職位責任感[4]，切實幫助飼養人員落實子女上學、住房等問題，解決飼養人員的后顧之憂，提高飼養人員的職業歸屬感與幸福感。

3.3 飼養人員應積極提升自身綜合素養，以促進能力成長和自我價值的實現

自我價值的實現是幸福感的重要來源。飼養人員應該做到如下幾點：一是要對自我予以客觀的認知與評價，意識到崗位的偉大性與崇高性，不因社會中的負面評價而貶低自身的價值，并定期對飼養工作進行反思與評價，促使自身的綜合素養與專業能力不斷提升，從各方面提高職業幸福感的獲得能力；二是要不斷加強自我身心鍛煉，提高身心健康水平，促使自身的機體與心理處于良好的運行狀態，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學會自我調適，充分發揮自身的“正能量”；三是飼養人員要制定切合實際且清晰明確的職業規劃，做到細化目標，以此獲得更強的成就感、滿足感與幸福感[5]；此外，全社會包括政府和相關科研人員都應該更加關注動物領域的工作人員，尤其是飼養人員的職業狀況和發展要求，他們應該得到更好的教育和培訓，以促進其自我成長，實現提高動物福利水平的目的。

具體工作實踐者的工作狀態直接影響著動物福利的水平，提升飼養人員職業幸福感是改善動物福利的重要手段，相關部門應予以重視，為我國大熊貓保護事業以及動物福利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