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生大海的“哪吒”

陳羽

金庸先生在回答“人生應如何度過”的問題時，僅有八個字——“大鬧一場，悄然離去”。這一“鬧”字令我想起神話傳說中的“哪吒鬧海”。

翻閱“哪吒鬧海”，不難發現，哪吒敢鬧海，在于自己有能力，更在于自己敢于露出英雄本色。

其實，真正的“鬧”是什么？是卷涌翻浪過后，還可時時令人回想起當時的“驚險”與“雄渾”。在人生的汪洋大海中，雖不乏卷涌翻浪之人，但這些人總是曇花一現，成為匆匆的過客，說及會“鬧”的，卻是少之又少了。所以，做人生之海的“哪吒”，為自己的人生翻起浪潮，“鬧”一次就顯得尤為可貴。

那么，為什么要“鬧”？

“鬧”是一種超越平凡的個人能力。

對寇準來說，他的大海便是朝堂。“少曉《春秋》三傳，不畏王權富貴。”寇準用如此“混天綾”在宋天子的心中激起了波瀾——即便是在被貶青州后，也可讓宋天子在心中遙遙牽掛著他，此為寇準“鬧”的真實體現。寇準人生走了一遭，掀起不少風浪，于他自身而言，這與他通曉軍事、敢于獨辟蹊徑指摘朝廷之弊的超凡能力不無關系。倘若，寇準沒有自己的能力做護甲，他又怎能在朝堂這深淺莫測的大海中“鬧”騰起來呢？因此，“鬧”是一個人自我能力的真實展現。

“鬧”是一種不甘平庸的人生態度。

“宇宙之王”霍金在身患重病、僅有一根手指能驅動外物的時候，選擇了以非凡的思維去“鬧”一場盛大的世紀宴。在未知又神秘的宇宙大海中，無數先行者積極探索著新文明。而對霍金而言，不便的身軀并不能將他拘在地球，他的思維沖出了地球，沖向了宇宙更深處。霍金不甘于在輪椅上平淡無奇地度過一生，于是，他用思維的“風火輪”鬧出了新宇宙。“鬧”，沸騰了世人內心的好奇之海;“鬧”，也彰顯了霍金敢闖宇宙的英雄本色。因此，“鬧”也是一種人生“不做足下螻蟻”的態度。

“鬧”是一部歡鬧歲月的驚世杰作。

在蕭紅眼中，家中的后園便是她兒時肆意歡鬧的“大海”。少年之時，祖父頭上朵朵溢香的花，是多年以后蕭紅在《呼蘭河傳》中被人們長久咀嚼品嘗的甜甜回憶。蕭紅一想到那時后園“震到自己”的笑聲，回憶的大海就涌起陣陣浪潮。于是，多年后，他將這些當年的歡鬧融進自己作品，化成了飽含深情的文字。蕭紅兒時無憂無慮的“鬧”，成就了她無可比擬的驚世杰作——《呼蘭河傳》。

人生是片海，要“鬧”，就要像哪吒一樣使出自己的“混天綾”“風火輪”，要用盡能力、使出本事，創造不朽的業績。待到自己悄然離去時，會發現我們已在人生的大書上寫下了精彩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