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歐聯合聲明：誠、高、細

魏建國

在當前不確定的國際環境下，中歐領導人9日在舉行會晤后發表了一份很有深意的聯合聲明。為了達成這份中歐合作的綱領性文件，中歐雙方工作人員進行了長達72個小時通宵達旦的深入探討。從結果看，雙方團隊所付出的努力是值得的，不但雙贏而且意義重大。未來雖有起伏，但雙方合作大局已定。

習近平主席此前對歐洲進行了非常成功的訪問，在巴黎出席中法全球治理論壇閉幕式期間，習主席發表重要講話，提出破解“四大赤字”。這是習主席于2017年5月首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提出“和平赤字、發展赤字、治理赤字”以來，首次加入“信任赤字”的問題。這次中歐領導人會晤簽署聯合聲明，展示了雙方在加強互信、破解信任赤字方面邁出一大步。

對這份聯合聲明，我們要避免幾種誤讀：不要把它看作是歐盟在中美貿易談判不斷取得進展、美國總統特朗普又威脅要對歐盟110億美元的產品加征關稅的壓力下，急于與中國達成協議的一時之舉；也不要僅僅把聲明看作是中歐之間解決相互問題的一步。我認為，這是一份中歐雙方從全球化的視野下展示給國際社會的聲明：中歐在開啟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經貿交往。這是雙方共同的勝利，它傳遞了三個信號：

首先，聲明表明中國維護以規則為基礎的多邊貿易體系的決心，既然制定了規則，我們就要按照規則行動，而規則必須有利于以維護WTO為核心的多邊貿易體制、符合開放、非歧視、公平競爭、透明和互利原則。

其次，在協議中，中歐雙方表態愿相互給予更加廣泛、便利、非歧視的市場準入。為此，雙方將加大努力，為確認的一些關鍵壁壘尋找雙方認同的解決方案。同時將繼續努力在惡意注冊知識產權權利、知識產權執法和商業秘密等共同商定的優先領域取得實質性成果。這使中歐將雙方一直有爭議的產業政策與補貼、國企改革、知識產權保護、非關稅壁壘以及網絡安全等問題一概都放到規則中去討論。

這是中國在向外界釋放將建立一個全球最佳營商環境的預期，同時對內明確進一步加大供給側改革，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方向。坦率地說，決心很大、壓力不小，但意義更大。這既是未來以規則為基礎對外談判的需要，也是對內對外打造一個以規則為基礎的公開、公正、透明的法律體系，推動市場經濟走向法治經濟的需要。今后對各項規則，例如尊重知識產權，尤其不能越底線、紅線半步，否則一律嚴肅處理。因此，我認為在對外開放過程中，這份聯合聲明對中國在改革的深水區中進一步向前的倒逼作用及意義不亞于當年“入世”。

再次，聯合聲明承諾，2019年將在談判中取得結束談判所必需的決定性進展，特別是投資自由化承諾方面。這為下一步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RECP）完成談判、2020年達成高水平的中歐投資協定（BIT），甚至共同研究中歐自貿區可行性提供了一個良好愿景。聯合聲明重申共同致力于WTO改革合作，以確保其相關性并能應對全球貿易挑戰。這對我們增加在WTO中的話語權，共同制定游戲規則是非常大的推動力。

可以用三個字來總結這次中歐聲明：誠，雙方真誠對待，互信加深；高，從全球視野出發，從解決實際問題著手，為未來中歐合作鋪開道路；細，列舉談判以來各類問題，不僅有時間表，而且有路線圖，將為今后類似經貿談判樹立榜樣。▲

（作者是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理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