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庸俗，要么孤獨

麻獻尹

孤獨是開在心上的一枝紅玫瑰，你若不接它，它的刺深深扎入你的心;你若擁抱它，它會用柔軟的花瓣親吻你的臉頰。

——題記

一

來到一個新的班級，我是怎樣的呢？害怕、緊張、迷茫，所有該出現的情緒都出現了。當老師說出要自我介紹時，我瞬間慌了。看著陌生的教室、陌生的同學、陌生的老師，我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組不成完整的一句話。老師笑著望向我：“是我長得太嚇人了，都讓你說不出來了嗎？前幾天我們班還有人說我長得太丑了呢，先請坐吧！”我只好訕訕地坐下。老師長得很清秀，一點兒也不丑，我知道她這么說是為了讓我有個臺階下，也知道同學們的哄笑聲是沒有惡意的。窗外染了一點黑的云，并不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可是我還是忍不住鼻頭一酸，眼眶濕潤了些許。

不過幾天，其他同學已很好地融入班集體中，他們有說有笑的，似乎一切本應如此。而我，像在之前的班級一樣，仍然扮演著“小透明”的角色。上課從不舉手發言，與同學除了作業上的交流之外，再無交集。不同的是，之前我的身邊還有一個好友，而現在只余孑然一身。每每看著其他同學一臉欣喜地討論著什么，我便一陣陣羨慕，要是我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突然，有一個同學轉過頭，發現我注視著她們，朝我微微一笑。我忙低下頭來，但心里卻生出了不該有的念想：要是我勇敢一點，是不是就可以加入她們了？而另一個同學也好像注意到了我，低聲說：“她好像從來都是一個人的，你說她……”我不知道我應該說些什么，也不敢去想，只是無端地憶起兒時與伙伴偷喝大人的黑咖啡的味兒。當時只覺得有些澀，而如今，那苦倒是在口中蔓延開來了。窗外的云，似乎又黑了幾分。

二

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獨來獨往后，我開始有些習慣這種孤獨了。只是偶爾會想到從前的時光，沒來由地傷感。等到后來，便不去想了。我以為我會一直這樣直到畢業，但這一切卻在某個時刻悄然變化著。

當聽到老師派我去參加詩朗誦比賽時，我的內心無比震驚又有些竊喜。我暗自為自己得到這個機會而感到驚喜，卻又十分擔心，我只好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但是等到老師說到臺上為同學們誦讀一遍時，我怯場了。長時間的忘詞，讓氣氛一陣尷尬。我強忍眼中的淚水，在同學們的掌聲中下了臺。但這掌聲在我耳中卻格外諷刺。窗外烏云密布，雨，終于下了。

我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當時的場景。一次次地就要落下淚來，恍然發現，兒時的我并不如此。那時的我是恣意的、瀟灑的，是孩子群里的“小霸王”。因為我知道他們不知道的：“蘋果”的英語單詞、大量的成語、各種神話故事。可是，現在的我呢？窗外的云似乎褪去了一些墨色，天空開始放晴。

三

第二日清晨，我又上臺了。不同的是，這次是我向老師請求的。這一次，我沒有害怕與膽怯，如此之久的寂寞我都已忍受，又有什么好怕的呢？最后一字吐出，我松了口氣，我的臉在發燙但我并不覺得有什么。這一次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同學們掌聲中所蘊含的一些我之前并沒有發覺的東西。

當然，在比賽當天，我也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水平，獲得了一個不錯的成績。自此以后，我便常常活躍在各個活動中，也有更多的同學來與我交流。

這一切，都曾是我所害怕的孤獨給我的。我不敢在同學面前表現自己，不敢大聲說話，不敢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這一切也是所謂的孤獨給我的。我在孤獨中所得到的，成全了現在的我以及未來的我。若是我不以坦然之心面對，也許我仍是班中的“小透明”。此時，窗外云彩，也略施粉黛，沾上點點粉霞。

要么庸俗，要么孤獨。不孤獨，如何出眾，如何面對以后未知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