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三大反轉敘述的喜與悲

鄭義

【摘 要】電影要講好一個故事，其中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就是如何控制時間流程，如何重構乃至“雕塑”時間。[1]導演莊文強在影片《無雙》的本文時間（影片文本中呈現出來的‘時間）上施展魔法，讓電影《無雙》在“故事”和“故事中的故事”二者間靈動切換，反轉敘事的效果通過影片居高不下的票房凸顯出來。電影《無雙》主要采用反轉的敘事手法，使得整部電影節奏緊湊、弦弦相扣;使觀眾受到沖擊力、獲得興奮感。

【關鍵詞】《無雙》;劇情;反轉;觀眾;認知

中圖分類號：J905? ? 文獻標志碼：A?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19）05-0094-01

一部電影是否能吸引人，細碎的線索串起來的敘事視點是關鍵因素。若電影《無雙》不加入多次反轉劇情，則至多僅算作一部犯罪片;而影片最后反轉劇情的無縫銜接升華整部影片，使得這部電影獨具魅力。

一、反轉一：畫家實則李問。

隨著影片徐徐展開，李問被香港警方帶回審訊，李問驚恐地訴說著畫家會殺死所有對他不利的人時，虛擬的警署爆炸畫面讓所有觀眾掉進李問演繹出的第一層虛擬空間的敘事視點中。在這層虛擬空間，李問迫于生計跟從“畫家”，軟弱無能的李問一路被裹挾著參與搶劫與殺人、印制偽鈔、跨國犯罪。而所有犯罪事件的真正主人公是“畫家”，他一出場就向窮畫師李問伸出橄欖枝：他看中了李問的模仿手藝，拉他入伙做假鈔。在李問的故事中，觀眾獲得“畫家是對任何事都胸有成竹的好人”的所知視角。

故事劇情看似還算合理，但伴隨“畫家”與李問間的絲絲異樣卻在觀眾心中埋下伏筆：為何加拿大公路劫案中“畫家”突然殘殺運貨警員？為何“畫家”和李問始終形影不離？為何“畫家”被槍傷得半死還能滿血復活……所謂內知角度即讓觀眾既看到人物所經歷的事又知道人物的想法[2];隨著劇情順序推移，第一層虛擬空間在影片最后十五分鐘時突然撕裂：短發女警在抓住傀儡警員時，通過電影畫面呈現“畫家”與李問的合二為一演示女警官內心思緒，觀眾對影片的真相剝離正式展開——“畫家”是李問模擬出來用于脫罪的假人，李問只是借用了在警車上看到的警察模樣。第一層虛擬空間解構過程即影片的初層反轉。隨著影片情節的突然反轉，觀眾的認知焦點也隨之發生迅速的轉變——畫家就是李問。影片情節中的不合理處因導演的時間魔法得以說明，觀眾也因劇情的反轉而受到沖擊。

二、反轉二：假阮文竟是秀清。

隨著影片的層層深入，觀眾逐漸清晰：前來保釋的、與阮文長得一樣的女人竟是秀清。當阮文將李問保釋回酒店后，二者的對話揭露出假阮文的真實面目，下巴側面露出的疤痕將觀眾拉回真實世界：面部嚴重燒傷的秀清被整容成阮文的模樣，被秀清無意在畫展中發現;憤怒的秀清綁架阮文及她的未婚夫。緊接著電影畫面回到酒店，床上大片燒傷傷疤特寫鏡頭印證假阮文的身份。第二層虛擬空間徹底解體，真相浮出水面。第二層虛擬空間架構除了將影片前后的劇情緊密串聯外，還讓觀眾沉浸在對影片的抽絲剝繭的自我滿足中。

電影劇情乘勝追擊、不斷深入：當李問回答秀清道“假的比真的更真”時，秀清幡然醒悟;此時鏡頭拉近：徹底心碎的的秀清眼中充盈著絕望的淚水，嘴角叼著的女士香煙散發出陣陣涼意，這預示秀清接下來的自爆行為。于是，她選擇在游艇上以自爆的方式與李問永遠在一起;影片到此結束。剖析影片最后15分鐘，通過李問、秀清的內認知聚焦敘事，打開觀眾對李問真正的犯罪過程的認知大門;同時拓展秀清與李問的感情線;正是通過這種認知焦點的相對轉換，主角認知的前后反差再次深化觀眾觀影的興奮感。

三、反轉三：真阮文不曾戀李問。

在影片的結尾處，當短發警官問起李問這個人時，真正的阮文表示李問和自己曾是沒說過幾句話的隔壁鄰居。于是，最后一層虛擬空間瞬間瓦解，觀眾的興奮感達到極致。在不斷的反轉中，觀眾最終得以窺見真相全貌。而僅是前兩層虛的反轉還不夠令觀眾充分回味感慨，于是影片以“路人鄰居”的結尾作為補敘;直到影片最后一秒，觀眾才真正認識到影片主角李問。李問在自己心中虛擬了“絕對主角”重新演繹現實：他不是承繼家業的偽鈔制造者，而是溫文儒雅的藝術家;他不是止步于鄰居關系的膽小鬼，而是和阮文共度一生的摯愛。

西方公認的現代電影理論巨匠克里斯蒂安·麥茨認為，電影的本質在于滿足觀眾的欲望，因而影片的結構應當間接地反映無意識欲望的結構。[3]而臺詞“假的比真的還要真”在電影中共出現兩次：一次是“畫家”對李問說，一次是李問對秀清說;但這兩次的聽眾其實都只是他自己自我欺騙。離開的愛人、殺戮和金錢的念想困住他，但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傷痛。虛幻成了他為自己圈養的敵人。結局揭曉，在幾秒鐘里就暗示并發掘出了人物的心理、動機，并回扣電影主題，觀眾的觀影快感也再次得以升華。

電影《無雙》承載了觀眾對非現實的沖突所悟，把夢想通過藝術加工的手法用故事的形式呈現出來，當中融合的傳統與創新的敘事手法使影片內容更加飽滿充實，更加引人入勝。影片憑借巧妙的劇情反轉、反轉再反轉的敘事手法使得每個鏡頭都達到“戲劇化”的效果，從而發人深省、引人反思;與影片內容融匯的反轉敘事手法則是電影《無雙》的“靈魂”。

參考文獻：

[1]李顯杰，修倜.論電影敘事中的時間畸變[J].當代電影，1993（6）：13-21.

[2]張一.電影敘事學及其批評[J].當代電影，1991（5）：40-47.

[3]克里斯蒂安·麥茨.想象的能指精神分析與電影[M].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6（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