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南大學 廣東 廣州 510632)
2012年,中央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聯合印發了《黨政機關公文處理工作條例》(以下簡稱《條例》)。根據該《條例》對于“黨政機關公文”①的定義,可以解析出,公文作為一類文書應該具備以下的幾點特征。第一,公文的發文主體、受體不能是個人。第二,在發文主體和受體之間具有特定的效力。第三,要有規范的體式。第四,是推動工作開展的重要工具。澳門特區政府對公文也有自己明確的定義,2000年8月澳門行政暨公職局制定公布了《中文公文寫作手冊》(以下簡稱《手冊》)。《手冊》中規定“公文是行政機關處理公務的重要工具,具有實施效能。因此,在文種、體式和用箋上有嚴格的規范,在語言上還要求表現準確、規范、簡明、照應和莊重的特點。”可以看出,兩地對公文的定義大致相同。而本文研究的主體“行政公文”不同于“黨政機關公文”,在于它是國家或地區“行政機構”之間為處理工作而往來的公務文書。
由于歷史的原因,澳門特別行政區自1887年清政府與葡萄牙簽訂《中葡和好通商條約》,葡萄牙正式占領澳門以來。到目前,特區實行“一國兩制”的政策,葡萄牙文對澳門的行政公文寫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中文作為官方語言登上政府舞臺的歷史并不長,1993年,澳門特別行政基本法中明確了中文為法
定語言。1999年12月20日澳門回歸后,中文的官方地位才得到徹底的落實。(穆嘉明,2002)所以,用中文作為載體的公文寫作還有待進一步加強。
伴隨著澳門特別行政區1999年正式結束葡萄牙的殖民統治,中國政府恢復對澳門行使主權。對澳門地區中文行政公文的研究也產生在了20世紀90年代末期。
1553年,葡萄牙人取得了居住權開始,到1887年12月1日,葡萄牙與清朝政府簽訂《中葡會議草約》和《中葡和好通商條約》,正式通過外交文書的手續占領澳門并將此辟為殖民地,直至1999年中國政府恢復對澳門行使主權,這期間經歷了4個多世紀。澳門地區的行政工作、文書制度很大程度上地受到了西方政治、文化的影響。因此,1999年12月20日,中國政府恢復對澳門行使主權后,澳門的中文行政公文制度勢必要做出調整,迫切需要改革完善。既要能夠和內地公文能夠有所銜接,又要能夠適用于澳門特區的具體社會環境。
為了解決面臨的問題,從19世紀末到2000年澳門特區政府頒布了對于中文行政公文寫作具有法定指導意義的《手冊》,這期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為澳門行政公文制定提出意見上。學者們努力探索出適用于特區的公文處理辦法。首先,具有開創性意義的是1999年發表于《秘書》雜志上的兩篇文章。分別是于成鯤11月發表的《對澳門特別行政區設立令類文種的幾點建議》和張卓夫12月發表的《推廣中文公文的正常規范化是澳門當前的重大任務》。兩篇文章同時強調了公文改革的必要性,張卓夫在文章中明確指出:公文的寫作必須由葡文方式轉變為中文方式。同時,兩人還分別從公文文體、寫作方式的角度為改革提出了相應的建議。于成鯤結合大陸行使公文的經驗、澳門地區法律的支持和澳門現實環境的需求,并以香港的公文為戒,正反論證了“令”這一類公文的重要性,給特區政府提供參考意見。張卓夫通過澳門具體文種的案例分析,指出當時存在的“用中文寫出或翻譯出純粹是葡文形式的公文,或者是形式不中不葡、亦中亦葡的公文。”現象。建議指出,有關人員要及早學會和推廣中文公文的特有形式和寫法。倡導先撰寫成正規的中文公文,然后在需要的時候翻譯成葡文,或分別以中文和葡文來撰寫的寫作方式。
在探索階段,各位學者從對比借鑒的角度,或者從案例分析的立場出發,為澳門制定行政公文制度獻計獻策,為促進其良好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2000年5月,由澳門理工學院院長李向玉主持編寫的《中文公文寫作教程》出版,為澳門特區政府法定行政公文的制訂,提供了一定的標準,在澳門公文歷史上是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同年8月,澳門特區政府行政暨公職局發布了《中文公文寫作手冊》(試行本)官方為澳門公文寫作制訂了規范。
雖然官方的行文標準已經制定,但是在實際操作中,還是存在一定的問題有待協調解決。2001年,程祥徽撰寫了《澳門中文公文回歸之路》一文,從倡導推廣澳門地區語言文字工作發展的角度,指出了回歸后澳門中文公文仍然存在受葡文公文和構思方式的影響,從而讓人不好理解的問題。同一年,張佐邦發表了《對澳門特區政府制訂法定中文公文文種及體式的建議——兼評李向玉主編<中文公文寫作教程>》一文。從文種的角度給出明確法定文種、界定文種概念、規范結構格式等意見。直到2002年,有關澳門公文的研究主要還存在通過綜合比較大陸、香港和臺灣或者對比回歸前的公文寫作,既肯定澳門公文制度的發展又提出可行性建議的文章,例如:《芻議內地和港澳臺告示性行政公文的趨同縮異》(劉耀國,2001)和《略談澳門公文沿革》(陳合宜,2002)。
官方的公文制度通過文件的形式確立后,需要通過實際的操作來檢驗,才能在不斷調整中進步與完善。
這個時期有關澳門公文的研究呈現出多元化的特點。在2004年召開的中國寫作學會第六屆(第二次)會議上,來自澳門大學的鄧景濱和暨南大學的陳合宜分別論述了對澳門公文簽署日期的異化與優化問題、澳門公文和傳統書信之間的關系問題的研究,此類研究拓寬了對澳門公文探索的領域。2005年,林巍從翻譯的角度,從澳門“三文四語”的獨特語境出發,剖析了其傳統的“硬譯” 模式帶來的問題,試圖尋找改變目前澳門法律公文翻譯中諸多問題的有效途徑,使公文翻譯走向“雙接軌”的規范化。這之后,還涌現了一批碩士論文探究關于澳門公文的不同方面的問題。有從公函禮貌語言出發的,還有研究公文套語的問題,還有探究古代公文遺存問題的等等文章。最近兩年,還出現涉及文種研究的文章——《對比視野下的澳門行政公文研究》(譚愷婧,2016),其中分析了澳門公函的行文特點、通告類公文的適用范圍。雖然該文章不是對全部文種的比較分析,但是其反映出來的問題,以及作者提供的解決建議都對澳門公文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
到2017年,澳門已經回歸祖國18年了,該地區中文公文的發展也已經歷了20多年。在這期間,公文的制度與實踐不斷磨合,多位學者也從不同的層面發現問題,提出解決辦法,共同助力澳門公文的發展。
在經歷了從探索到發現問題,再到不斷調整的過程后,澳門地區的中文行政公文制度不斷完善。因為發展的起步較晚,且原來的行政公文體式影響深厚,所以其發展過程中還會遇到各種阻力。希望本文的梳理和分析,能夠引起更多學者對澳門地區公文發展的關注,從而加強研究,共同促進該地區中文行政公文體式的進一步完善。
【注釋】
①黨政機關公文是黨政機關實施領導、履行職能、處理公務的具有特定效力和規范體式的文書,是傳達貫徹黨和國家方針政策,公布法規和規章,指導、布置和商洽工作,請示和答復問題,報告、通報和交流情況等的重要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