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工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07)
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指出要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推動社會治理精細化發展進程,打造全民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新態勢。當今社會,無處不在的互聯網技術,已經覆蓋到人類生活的層層面面,成為驅動創新的一股“神奇力量”,同時也為推進治理現代化提供了契機。隨著第五屆世界互聯網大會在浙江烏鎮召開,“互聯網+治理創新”也再次成為各方關注的議題,而“互聯網+”也將會對創新城市社區治理產生深遠影響。
針對“互聯網+”這一正在不斷探討和界定的概念。目前,主要觀點基本上分為兩種。第一種是讓互聯網與傳統產業實現深度整合,創造新的發展模式,促進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另一種觀點更側重于“互聯網+”在社會領域的巨大潛力。互聯網將現代信息技術進行科學的整合,它在發揮傳播工具的作用同時,更賦予了傳統的政治關系、經濟關系和社會關系三者新的構建模式,“互聯網+”則利用自身優勢對這種新型的關系模式進一步優化,當前,社會、市場以及政府的組織模式都亟需邁入新的“臺階”從而迎對當前環境。邁入新“臺階”的前提便是創新。[1]
在國務院定義范疇中,“互聯網+”是指利用互聯網技術進行創新與經濟社會領域的深度融合,從而促進科技進步,效率提升和組織變革,提高社會實體經濟生產力與創新力。[2]這樣定義可以說是將兩種觀點結合,并指出其中“創新”在核心地位。本文也將采用這一定義。
治理這一概念在全球治理委員會相關研究報告中被定義為個人與公、私機構管理其自身事務的各種方式的總和。是使彼此對立或訴求各異的利益單位通過調解達成相對利益平衡態勢的持續過程。
社區治理是指社區公民、社區組織和政府共同管理某一地區社區公共事務的活動。[3]這些活動的主體不一定是與社區居民委員會類似的政府部門或其附屬機構,也不需要由國家權力強制執行。它是一個由在社區范圍內的不同的公私行為主體(包含個人、組織、公私機構、權力機關、非權力機構、社會、市場等),依照正式的強制性的法規,以及非正式的、人們愿意遵守的規范約定,通過協商洽談、資源交換、協調互動,共同對涉及社區居民利益的公共事務采取有效治理,從而增強社區凝聚力、提高社區自治能力、增進社區成員福利、推進社區經濟和社會進步的過程。[4]
建國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國一直施行的是以單位制與街道辦、居民委員會相結合的城市社會管理體制,而且隨著單位制的不斷強化,城市社區被不斷邊緣化,淪為拾遺補缺的輔助角色,同時強大的國家權力對社區的滲透和控制使得城市社區的行政色彩不斷加深,已經基本喪失了自治的功能,成為了黨政機關的附屬品。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經濟社會形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有的城市社會管理體制一方面由于單位制的逐漸解體而開始無法順暢的履行其職能,另一方面則還要面臨著新環境下層出不窮的新問題的挑戰,已經不足以應對新的城市社會管理需求。因此,1986年,民政部首次提出“社區”概念,并提出開展“社區服務”的要求。到90年代,在社區服務原有基礎上,政府有關部門學習國外社區建設經驗,結合國內的實際情況,提出了社區建設的思路,并在全國若干城市進行試點推廣。然而隨著互聯網信息化技術的飛速發展,時至今日,原來的社區管理體制還沒有徹底的轉變為新的社區治理模式,社會環境又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轉變,導致我國的城市社區治理陷入了多重困境之中。
我國相關法律條文規定居委會是一個基層的群眾性自治組織,其宗旨是居民的自我教育、自我管理及自我服務,政府及其派出機關針對居委會的工作給予指導,提供支持和幫助,居委會協助政府或其派出機構開展工作。但在實際情況中,由于目前城市管理體制改革的主要內容就是管理重心下移和擴大城市街道辦事處的職能,使其在綜合管理方面擁有更多的權力,這無異于將街道辦事處打上了“準政府”的標簽。[5]居委會也由此淪為其“附屬品”,不僅要承擔大量由街道安排下來的行政事務,居民代表大會等自治制度也空有其名。而由于行政事務的繁重以及居委會工作人員的素質問題,其已經從一個自治組織變為了一級“編制外”的行政機構,而居委會出于自身資源的限制與合法性的不足,也樂于假借政府的名號,也就徹底從一個本應來自群眾,服務群眾的組織,成為了政府機關的傳聲筒,在身份上陷入了“里外不是人”的困境。[6]
不管是否有法可依,時至今日,政府仍然在社區治理的舞臺上起到主角作用,支配著大部分可調用的社會資源,通過區、街道、居委會等機構,對城市社會進行微觀的管理,這種模式的形成固然有其歷史原因,是我國曾經的計劃經濟體制和全能政府時代的直接產物,但其實在改革開放之前的大部分時間里,城市社區所承擔的社會管理任務只是單位制所遺漏的那一小部分,然而隨著之后單位制的消失,大批“單位人”轉變為了“社會人”,社會管理的重心也就從單位轉移到了社區,但是政府大包大攬的社會管理模式并未及時調整,而這樣的后果就是政府因此也要承擔起對社區“無限責任”,需要對社區中發生的所有問題負責。
然而面對這些問題,早在20世紀80年代,國家民政部就提出了開展“社區服務”的號召,之后也相繼在各地進行了社區建設的試點工作,并出臺相關文件,試圖在全國范圍內打造城市社區建設新體系。然而進展緩慢,成果一般。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居民的參與度不高。各國學術界對“社區”這個概念定義各不相同,但其核心內容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對“共同體”的追求。[7]而若想達成此項訴求,居民缺位就意味著無法完成。
之所以廣大居民不愿參與到社區建設發展中來,基本上有以下幾個方面原因:首先,社會結構轉型與經濟體制轉型導致人際關系疏松化和日常生活公共化;[8]其次,社會的主要群體是社會職業群體,而這類群體的主要活動場所在單位并非社區,社區更多意義上而言是他們休憩的地方,因此他們不太關心,也沒有時間關心社區的發展,真正關注社區發展的則是老年人等非職業群體。[9]再次,長期以來國家權力對社會力量的強力壓制所導致的自治能力的缺失。最后,互聯網社區的崛起瓦解了年輕居民對于現實中的“共同體”訴求。這些因素共同導致了我國城市社區治理中居民參與度過低,使得社區建設的步伐行進緩慢。
在傳統的社區治理模式中,信息資源在大多數情況下由政府及其代理人壟斷。信息的不對稱,導致政府部門在社區管理中掌握了絕對優勢,從而相對于社會組織、社區居民而言,一直處于主導地位。在當今電子政務覆蓋的時代,社區管理的信息化程度迅速提高,但也并沒有改變政府部門在信息資源方面的主導和強勢地位。
然而,隨著物聯網,大數據,云計算等“互聯網+”技術的推廣,以及相關法律法規逐步健全,社區居民獲取信息的方式日益增多,彼此間信息差距也在日漸縮小,相關機構的存在不僅沒有給政府部門帶來行政幫助,反而大大損害了政府部門在社區中的形象。
邁入互聯網新時代,“互聯網+”提供的在線化和數據化優勢,帶來了快速、及時和高效的信息傳輸方式。值得一提的是大數據,移動互聯網和城市云應用等技術的廣泛運用,促進了互聯網與政府公共服務體系的深度整合,綜合公共服務資源,構建了一體化的“線上”公共服務體系。政府能夠在第一時間獲知公眾的各種新需求,并依據這些不同的新需求,為公眾提供集精準化和個性化于一體的公共服務和公共產品,使公眾充分感受到“互聯網+”給生活帶來的便利,實現公共服務的高效化和精準化。
以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為例,從2008年開始,時任河南省高級人民法院院長張立勇提出裁判文書上網的要求,該院耗時半年時間便建起了183個網站,在全國率先創建了河南法院官方網站和河南三級法院網站群,開通了庭審視頻直播網。2011年,在全國首次開通“豫法陽光”微博,組建河南省法院微博群,開設微博發布廳,開通官方微信。“豫法陽光”微博既是一個宣傳平臺,更是一條傾聽群眾聲音的渠道,增加人民與相關職能部門的互動性,以便解決人民困難,從而實現民意溝通。[10]
為了構建政府部門和社會各界聯合治理的新局面,社會治理的顯著特征是治理主體的多元化。在“互聯網+”時代,充分利用互聯網和移動互聯網應用平臺等,探索公眾參與的網絡化社會管理服務新模式,增加政府與公眾之間的溝通粘性,社會公眾可以不受時間、地點、人員數量等限制,及時向政府部門表達各自的利益訴求,參與到社會治理創新中來。政府部門還可以動態地收集群眾的需求,為公眾參與社會治理創造環境,提高政府公共管理、公共服務和公共政策制定的響應速度,提升政府科學決策能力和社會治理水平。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發展和信息技術的不斷完善,中國傳統的城市社區治理體系面臨諸多困難,已經到了必須轉變的關鍵時刻。這對于我國的經濟轉型和社會發展均有著重大意義,能否處理好當前這一問題,關乎著國家、民族的未來發展。互聯網技術在這些年來的迅猛發展和廣泛應用,已經深刻的融入了我們所處的世界,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發展成了一場改變我國社會經濟形態的歷史進程,城市社區的治理模式也一定會隨著社會進步而邁入新的“高度”,主動適應肯定會比被動轉換更好。但是,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我國的國情下,還要關乎政府、相關組織以及個人等方面,我們能否采取開放的態度,堅定不移,堅持不懈地共同完成這一重大轉變,值得我們深刻的思考,并為之付出努力和奮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