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大學商學院 河南 鄭州 450001)
新個稅法在征收方式的改革成為本次個稅改革的最大亮點。2011年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所得稅法》將個人所得稅納稅來源分為工資薪金、個體工商戶生產經營、對企事業單位的承包經營承租經營、勞務報酬、稿酬、特許權使用費、利息股息紅利、財產租賃、財產轉讓、偶然十類,針對每一種收入來源制定征收辦法,實行分類征收。而在2018年發布的新法中,則將工資薪金、勞務報酬、稿酬、特許權使用費這四項收入按年度合并計算個人所得稅,其余五項還是實行分類征收的方法(新法中把“個體工商戶生產經營與對企事業單位的承包經營承租經營”合并為“經營所得”,原先十項變為九項)。新法的頒布,讓個人所得稅的征收模式由分類征收向綜合與分類相結合征收轉變。
綜合與分類方式相結合的征收模式,本質上是對勞動要素進行綜合計算,對于資本要素與企業家才能要素實行分開計算。從分類到分類與綜合相結合征收模式的轉變,變化的核心點就是勞動這一生產要素。稿酬與特許權使用費的收入人群多為腦力勞動者,工資薪金與勞務報酬二者兼有的也多為腦力勞動者;體力勞動者基本的收入來源為工資薪金與勞務報酬中的一種。分開計算,體現了對腦力勞動者勞動成果對各個機構進行多層次輸出的支持,也透露出些許勞動性質不平等的意味。
而如今的分類與綜合相結合的征收模式對于大多數單純依靠工資收入的工薪階層或者其他三項收入較少的納稅人來說,個人應納所得稅稅額變化不大。對收入來源多樣、四項收入中各類收入較為均衡且加總數額巨大的納稅人影響較大,將會承擔比以前較多的稅負。這種轉變是在經濟與社會迅速發展、社會平均知識存量迅速上升、高智力群體兼職現象普遍、貧富差距過大危害社會穩定的背景下應運而生的。在此背景下,腦力勞動者供應缺口減小,腦力勞動者與體力勞動者貧富差距過大威脅著社會的發展,分類計算的個稅征收模式帶來的邊際效應迅速減小甚至為負。同時,在分類征收的個稅模式下,部分人通過改變勞動收入所屬類別進行偷逃個人所得稅。而新個稅征收模式的實行在讓富人多納稅的同時又制止了部分人通過變造納稅類別偷漏稅的動機,既有利于降低我國的貧富差距,弱化富人階級與中等階級、窮人階級的階級矛盾,實現社會的公平和穩定;又有利于清潔個稅納稅環境,方便稅務機關工作執行,促進我國法治國家的建設。當然,計算機網絡環境的進步也為新個稅征收方式的改革提供了很好的物質基礎。
稅收是對收入的再次分配,用以調節社會貧富差距和保障社會公共財政支出等。從居民角度來看,個稅是從收入端直接進行貧富差距的調節。換種說法就是,個稅就是在獲得收入后立即征收,基本秉持著“收入多、納稅多”的原則。眾所周知,我國的初次收入分配制度是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制度。從生產要素的角度來看,我國的初次收入分配要素有勞動、資本、企業家才能等要素。個稅既然要從收入端調節貧富差距,可以采取按照要素和按照收入總額征收的方式,但是這兩種調節方式各有優點和弊端。首先,按照要素進行征收會產生勞動、資本、企業家才能三者或者任意兩者收入平均、加總較多卻納稅較少的漏網之魚;按照收入總額征收是把所有分配要素難易程度純粹數量化,遏制人們多層次、多方面勞動的積極性,不利于國家對特定人才的培養。本次新個稅的改革在合并勞動要素收入的基礎上,仍然選擇對勞動、資本、企業家才能要素分開核算,筆者考慮有以下幾點原因:資本要素收入來源是資產的所有權,基本不需要付出勞動和獨特的企業家智慧,成本低,合并計算相對于其他兩類收入來源則不公平;企業家才能收入來源是企業家獨特的商業頭腦,這種收入一個典型的特點就是數額巨大,采取與勞動要素同樣的稅率和級距會拉大社會貧富差距,違背稅收進行收入調節的初衷。
總體來看,我國按照要素進行分開征收的稅收模式是比較符合我國國情的。筆者認為,在具體對資本要素的個稅征收方面(主要是資產租賃、利息股息紅利所得、財產轉讓所得),我國目前采取分類征收、每類征收稅率相同的方式,這種征收方式在進行必要扣除之后,對于所得采取20%的征收率,與采取無差稅率的綜合征收方式基本相同。筆者認為,這種方式可能的一個缺點在與無差稅率。無差稅率對于資本性收入納稅人不論金額大小,按所得采取固定稅率征收,容易在資本性收入這一范圍內造成貧富差距大的現象,無法發揮稅收的收入調節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