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師范大學財政金融學院 江西 南昌 330022)
計算機等信息技術在國民經濟的各個領域得到了廣泛的應用起源于20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其發展經歷了不同階段,對于階段的劃分,許多學者從不同的角度做出了不同的分類方法。劉英姿等(2004)根據信息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將信息過程分為吸引階段、整合階段、過程變更階段和戰略變更階段四個連續的階段。本文以劉英姿等(2004)的企業信息化階段劃分為線索,對已有信息化與企業績效的研究進行回顧與評述,以期為廣大學者研究新一代互聯網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提供一個參考,同時為“生產率悖論”提出一個新的解釋。
對于信息化與企業績效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世紀80年代末,此為信息技術引入階段,信息技術基礎主要是個人計算機和一些簡單的系統,其引入主要是實現了企業內的一些職能部門業務流程自動化,如辦公自動化、計算機輔助設計。企業的基本組織行為沒有發生變化。美國學者斯特拉斯曼通過對292家企業調查發現IT投資對資本回報率沒有顯著影響。羅伯特·索洛將其稱為“生產率悖論”。然而,這一與“常識”不符的結論并沒有被廣泛接受。隨后,許多學者研究了信息技術投資與企業績效的關系。Brynjolfsson和Hitt(1996)在柯布-道格拉斯函數的基礎上,利用367家大型企業的數據,實證研究發現IT投資對企業生產力有顯著貢獻。并且,其影響最大可持續4-7年。Li&Ye(1999)以216家企業為樣本,發現IT投資與績效呈正相關。然而,也有許多研究支持“生產率悖論”。在這一階段,支持“生產率悖論”的研究占據多數,為此Bresnahan等(2002)提出投入和產出測度問題、學習和調整引起的時滯問題、利潤的重新分配與擴散和信息技術管理不善四點解釋。
在此階段,ERP等大型內部管理系統成為了信息化的主要基礎。信息技術開始應用于企業組織內部統一的管理系統,如計算機集成制造系統、管理信息系統等,組織層次的界限被打破,組織內部各職能部門之間開始系統協作。Dedrick等(2003)指出,信息技術不僅僅是自動化現有流程的工具,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改變組織生產力的方向。無論是在公司層面還是在國家層面上,IT投資顯著提升了生產率。因此,一些學者開始關注信息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機制。Tippins等(2003)嘗試以資源基礎觀為理論依據,通過從核心能力、組織學習入手來解釋信息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Sambamurthy等(2003)也開始從信息技術對企業管理過程的角度研究信息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
在流程變革階段,信息技術的應用從企業內部向企業外部擴展,信息技術使企業能夠供應商和分銷商等合作伙伴共享和集成數據和資源,促進了企業協同制造,提升企業的供應鏈管理能力,內外合一對企業績效的影響。此時,學者們開始關注企業區域等外部環境因素的影響。Elena(2007)發現,信息化投資在不同地區存在不同表現,歐洲商業銀行的信息化投資對其利潤效益會產生負向影響,而其他地區不顯著;JimenezRodriguez(2012)分析了信息通信技術的分解效應,在美國和一些歐盟國家,信息通信技術對勞動生產率具有沖擊作用,因而信息通信技術的影響要在對其敏感和非敏感企業中相區分;Jung(2014)以巴西2007~2011年的州際數據研究發現,互聯網地區生產率有提升作用,對落后地區的經濟促進作用更加明顯。但是,韓寶國和朱平芳(2014)在分析中國的省份地區差異問題時,他們卻發現雖然中國的中、西部地區寬帶滲透率總體比較接近,但信息技術發展對西部地區經濟的總體推動作用是不明顯的。
人類社會進入移動互聯網時代后,信息技術對與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此時信息技術的應用進入利潤戰略變革階段,信息技術的深入應用降重新定義了企業傳統的業務范圍、業務模式、行業。與傳統信息技術應用相比,“互聯網+”更注重跨企業、跨行業、跨領域的網絡連接和信息流,強調平臺數據采集和深度應用。強調超出信息技術本身的互聯網思維。李海艦等(2014)指出:移動互聯網時代,信息技術的發展誕生了互聯網思維,互聯網思維是改造傳統企業、提升傳統企業競爭力的主要因素。郭家堂和駱品亮(2016)也從互聯網技術、互聯網平臺、互聯網思維和網絡效應四個維度分析了中國全要素生產率中的在戰略變革階段的發展。實證分析表明互聯網應用在促進我國的技術進步、但是抑制我國技術效率。
從企業信息化各個階段的研究來看,“生產率悖論”的觀點逐漸式微。信息技術無疑已經完全了人類的日常生活生產,同時毫無疑問它對企業生產具有顯著的提高作用。因此,學者們普遍接受Bresnahan等(2002)提出的四種解釋。甚至與有部分學者將“生產率悖論”的消失完全歸結于研究方法的改進。實際上,這四點解釋存在很多不足,首先,隨著計量經濟學以及其他研究方法的發展,測度問題已經不足以改變研究結論。其次,信息化技術的企業應用已經有超過半個世紀的時間,很難用時滯問題來解釋“生產率悖論”。再次,由競爭效應引起的利潤重新分配作用僅僅只存在某些行業內,難以解釋宏觀經濟層面和企業層面的“生產率悖論”現象。最后,同測度問題一樣,信息技術管理不善不適合作為長期內“生產率悖論”的解釋。
因此,本文認為,人們忽視了研究方法變化的背后是信息技術對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的變化,錯誤的將表面的研究方法的改變作為“生產率悖論”消失的原因。而實際上“生產率悖論”的消失,應該歸因于信息技術對于企業績效影響路徑的變化。同時,這也告訴我們,因不同階段的信息技術對于企業績效的影響路徑是不同的,研究方法,指標體系等也應該相應適應。值得一提的是:現階段大量的學者使用文本分析法結合信息技術來測度企業的信息化程度度,這種方法本身也反映了信息技術在生產生活的廣泛應用。